指尖轻轻一疼,沈青云抬眼对上程晋看过来的眼神,幽邃深远,涌动着浓烈得难以化开的情愫,手掌的温度也穿过布料落在腰上,她思量一瞬,不仅没退,反而好整以暇地笑笑,凑到程晋眼前几寸的距离,一粗一细的呼吸交缠。
“陛下想我用什么身份?”她将问题回抛过去。
唇瓣张张合合,她常用的脂粉香和敷身香粉,混着发髻上的梅花香一股脑涌入他鼻中,程晋的思绪刹那间变得恍惚,手掌却下意识箍紧了腰肢,微微用力便将人抱了个满怀,坚硬的胸膛撞上一片绵软,珠钗坠地,松松挽起的长发散开,发梢刚好落在他手臂上激起阵阵涟漪,又酥又痒又麻。
他眸色沉沉,似乎比冬日的夜晚还要还要沉寂冷肃,眼底翻滚着暗潮,没等沈青云从惊讶中回神,温热的吻已经落在了唇上。
唇上的柔软和齿间馨香让程晋回神,他的呼吸霎时屏住,眼也没敢闭,直直落入沈青云眸中,两三息过后,见怀中人并无挣扎和拒绝的意味,他眼里闪过一抹笑,唇舌却肆无忌惮地攻城略地。
不知何时沈青云被他压在贵妃榻上,十指紧紧攥着他的衣襟,仅剩的那点力气也在眨眼之间消失无踪,四肢瘫软,连呼吸都渐渐急促起来。
程晋感受到胸前微弱的推拒,眼底的**褪去大半,按在后脑的手松懈了些许,他稍稍起身隔出些间隙,唇间勾出靡靡银丝,没忍住又按着人亲了半盏茶才堪堪退开,只是拇指仍旧摩挲着沈青云通红滚烫的耳垂,流连不舍的在她唇上轻轻啄吻。
“要是不想去年宴,那陪我好不好,嗯?”
沈青云双眸含水,面颊也一片晕红,耳垂被摩挲得酥痒,她歪了歪头轻轻躲开,下一瞬就被红了眼尾的男人追上,吻也紧跟着落下,害得她刚恢复平静的呼吸又紊乱起来。
好容易得了片刻喘息,她支着手撑在程晋肩膀上,红唇微肿:“你不去宴上露面?”
说来她和程晋头一次见面也是在宫宴上,当年程翊求来圣旨后没多久他们就成了婚,原本是要去宫里谢恩的,但那时候程晋刚登基不久还忙着,索性免了他们的礼数,一直到万寿节,隔着满宫灯火才遥遥见了一眼。
“说起来,陛下的万寿是不是快到了?”
程晋捻了捻散落在榻上的青丝,又去摸了摸她绯红的脸颊,心不在焉的嗯了声:“今年不打算办宴,太后说一家人坐着吃顿便饭也被我推了,不想和他们过。”
沈青云听懂他的言下之意,这是想和自己单独过。
“年宴那里,我到时候去露个面就出宫来陪你。”程晋垂眼看着怀里的人,目光不期然又落在沾了水色的唇上,他话音一顿,不大受控地俯身亲上去,含糊着道:“你进宫也行,想见他们就去宴上,不想见他们就去立政殿,甘露殿这段时间刚收拾出来,你要是不嫌弃去那里也好,我很快就回去。”
呼吸再次被掠夺,滚烫的热意卷土重来。
沈青云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自然能在亲密之中察觉到程晋身体上的明显变化,再者她对这些事并不排斥,也没打算守身如玉。
“不打算回去了?”她避开又落下来的吻,抬手捂住程晋的嘴,喘息着道:“明儿可不是休沐。”
程晋亲了口她手心,转头看了眼天色又看过来,温香软玉满怀,况且他正是食髓知味的时候,真要让他松开人打道回府,也是万万不可能的。
“卯时过才上朝,宵禁寅时初解,我那时候离开也来得及。”也幸亏是在新昌坊这边,离皇城不算太远,若是沈青云还在城郊庄子上,程晋非得惊动南衙禁军不可,说不定时候还要遭钟策梁惺两人嘲笑。
沈青云听他说的头头是道,想必是来之前就已经考虑过这种局面了,她朝程晋伸了伸手。
程晋看见她的动作脑子一嗡,喉咙也沙哑得很:“你确定吗?”
说他没想过和沈青云更进一步是不可能的,但他不打算强求,什么都要她自己心甘情愿才好,前几年那种日子都熬过来了,眼下的情况对他而言已经好得不能再好了。
沈青云歪了下头,看着他笑起来,秋水般的眸子里还残留着情潮退去后的余韵,乌黑的发丝贴在她面颊上,黑白交错更添三分妩媚。
这下不需要她开口,程晋就明白了过来,事到临头他也不会傻乎乎的非要从她嘴里要个准话,当即把人抱起压进了床帐中。
程晋在这上面是个生手,好在他生长在皇家,从小就见识过,十五六岁时还有专门的内侍嬷嬷教导,他之前虽然对这些事没想法,耳濡目染之下却也知道许多,尤其是自打沈青云和离,他们关系越来越近之后,他自己就上了七八分心。
怕自己莽撞弄疼了人,他处处小心温柔,每到一处就要注意沈青云的脸色,连紧要关头都没敢横冲直撞,最后还是沈青云受不住撩拨,踢了人一脚,知道她尚有余力和精神,才不管不顾起来。
玉珞捧着东西正要进去,被门口的金穗拦了下,她还没张口就听见门缝里泄出来的只言片语和呻吟,跟了好几年,这是怎么回事对视一眼互相都懂了。
玉珞皱起眉尖,食指朝天指了指。
金穗点头,小声道:“娘子有主意,你别担心,让灶房的烧水做些易克化的粥食。”
玉珞转身去了,没多久又回来守着,两人低声说着话牵手坐在廊下,无意间谈起碧珀。
“她还在二房?”
玉珞讪笑:“二郎君不是去淮南巡视了吗?怕不方便,她跟着去伺候了。”
虽然她们四人关系亲近,但食十根手指都还有长有短,玉珞和碧珀更要好些,一处吃一处睡就没什么秘密,因此当初碧珀没跟沈青云出府,玉珞私底下还气了一场,后来顾念多年情谊到底回转了几分,偶尔也通通消息往来。
金穗拧眉,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又没说,只是脸色不大好看。
玉珞苦笑一声:“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之前真没看出来,我以为她只是念着家里人,谁知道——”
她也有些难以启齿。
谁知道碧珀竟是惦记上了二郎君!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她要攀高枝自去攀就是,她们不会拿出来说三道四,但二郎君是谁?是娘子从前的夫婿。要没有娘子,她们还是个扫地的低贱丫头,如今这样不是恩将仇报吗?
金穗泛恶心:“亏得娘子处处待我们好,她怕是早就有了心思,要不是离了那边,说不得哪天她就做了姨娘了。”
玉珞知道这事后也难受,迟迟没敢吐露出来惹人心烦,现下再一深想更觉得不妥。
“这事别叫娘子知道了,好容易过两天轻松日子。”
金穗嗔她:“我还用你提醒,去瞧瞧水烧好了没,还有银钿那丫头,不知道又跑哪儿去了。”
一炷香后,屋内传来叫水的声音,金穗几人红着脸进去,头也没敢抬,低眉顺眼地收拾了床榻和衣裳,刚想扶着沈青云去沐浴,就见程晋直接把人抱着转去了净室,和怀里神色倦怠的沈青云低低说着什么。
金穗微抬了抬眼,刚巧看见程晋的身影消失在屏风后,眉眼中全是餍足,嘴角还挂着笑。
她虚叹了口气,既为沈青云担心,又觉得这样也好,点燃了炉中檀香熏去一室的暧昧气息,又新上了几碟子瓜果热茶,催着灶房送来暖粥点心,才拉着玉珞退下。
程晋这边春风得意,另一边也自有人风霜刀剑加身。
程翊千里迢迢日夜兼程赶到淮南,他心里藏着事远比以前沉默,还没来得及安顿好就跟着官员去巡视,当地很有几个认真负责的,见此背地里还把他夸了一遍,原先只当朝廷又派来个眼大手小的,他们明面上把人应付走就是了,谁成想还是个打算做实事的。
只是还没等高兴两天,程翊就在舟车劳顿和风雨交加之下病倒了,浑身滚烫神思不清,把跟来的松醪和碧珀吓得心惊胆战。
“青…青云……”
程翊烧得厉害,喝完了药不见好,碧珀绞了湿帕子给他擦脸,听见呢喃的话音手不由得一顿,转瞬又若无其事地挪开眼,替他擦了手脚,就要 端着盆出去。
松醪端着刚煎好的药轻手轻脚进来,望了眼:“郎君又在想二娘子了。”
碧珀笑了笑:“可不是吗?还是得赶紧喝药好起来,否则郎君什么时候才能回京去见娘子。”
她脸上早没了方才的失落和黯然,侧开身让松醪过去:“小哥你喂郎君喝药吧,我去买些蜜饯干果,顺便让他们做些吃食来。”
松醪点点头,把药碗搁在床榻边的矮几上,又道:“大夫说郎君是心有郁结,你以前是跟在二娘子身边的,等闲了不如多和郎君说说二娘子的事,他听了心里高兴说不定能好得快些。”
碧珀唇角抿直,在松醪看过来时又弯了弯眼,“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不等松醪再开口,她便急急忙忙出了屋子,好容易扯出来的笑立时没了影,咬着唇心事重重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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