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狗要是想活,就得知道谁是主人。”
冰水越来越冷,浸透他的骨头。
他终于感受到死亡的逼近。
窒息,冰冷,绝望。
然后,在他快要溺死的时候,祁菁尘松手了。
炽覆猛地从水里挣扎出来,趴在地上剧烈地咳嗽,狼狈至极。
可祁菁尘却只是半蹲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目光仍旧温淡,像是在看一只终于肯服软的犬。
他伸出手,替炽覆拨开沾在额前的湿发,语气柔和得近乎怜惜。
“乖一点。”
话音落下,他手指微顿,轻轻一压,像是奖励一样弹了一下炽覆的额头。
温柔、放肆、带着蔑视的亲昵。
炽覆猛地抬头,眼里翻滚着疯狂。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在这样被羞辱的情况下,仍然觉得祁菁尘的声音好听得让人战栗。
——这就是祁菁尘。
给一巴掌,再喂一颗糖。
他以为自己早晚有一天会杀了这个人,可每次当他快要咬断对方喉咙的时候,对方却会低头,轻轻抚摸他的头发,温温柔柔地说:“听话。”
疯狗被彻底驯服了。
可惜,疯狗也是会咬主人的。
后来,炽覆真的疯了。
他越来越受不了祁菁尘对自己的态度,那种既不远离,也不过分亲近,温柔是给所有人的,可怜悯也并非只给自己。
他想得到他,想让他属于自己,想让这双冷漠的眼里,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倒影。
他尝试过许多方法。
最后,他选择了最简单、最暴力的一种:
——背叛。
让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跌落神坛,让他再也无法俯视自己,让他只能看着自己,恨自己,怨自己,哪怕是痛苦、憎恶,也只能是属于自己的情绪。
于是,祁菁尘被囚/禁了。
他终于将他的神明困在牢笼里,绑住了他的手脚,蒙住了他的双眼,压制住了他的一切反抗,让他无法逃开自己。
他以为自己赢了。
可当他看到祁菁尘被锁链束缚、却仍旧目光冷漠地看着自己时,炽覆才意识到——
他又输了。
这个人哪怕被困在泥里,也不会低头。
炽覆看着他,手指颤抖,低声笑了。
“……你还是不怕我?”
祁菁尘淡淡一笑。
“你配吗?”
他连恨都懒得给炽覆。
疯狗被主人遗弃了。
于是,他终于失控了。
可是最终,炽覆还是被反杀了,被祁菁尘的护卫军们带走,丢进了地牢里。
他满身是血,被反绑着跪在地上,仰头看着站在绞刑架上的祁菁尘。
祁菁尘低头看着他,语气仍旧是那样温柔而冷淡。
“炽覆。”
“你闯了祸,咬了主,犯了死罪。”
炽覆喘息着,嘴角溢出血,他眼底仍旧是疯狂的爱与恨。
“……那你想怎么处置我?”
祁菁尘俯身,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抬起炽覆的下巴。
“杀你太便宜了。”
“像你这种野狗……该圈起来,慢慢磨。”
“不许跑,不许叫,好好听话。”
他语气平稳,像在读审判书,
“——终身监禁,不得保释。”
疯狗终于彻底疯了。
他看着祁菁尘,再看看魈跃,看着自己身上的被缠了十几圈的锁链,像看着自己甘愿戴上的项圈。
他看着那两个人离开的背影,眼底疯狂的碎光一闪而过。
“——你等着。”
“总有一天,你会求着我,再记起我。”
“你他妈的祁菁尘你他妈的你你你你你早晚得跪着求我,哭着让我回去,再给你当狗!我告诉你,到那时候老子都不一定还稀罕你了!!”
祁菁尘向魈跃挑了下眉,神色淡淡的,像在看精神病:“他以前是不是都不爱护脑袋的?”
“不爱护脑袋的小光头才会一见陌生人就哭着认主。”
炽覆身上的链条像是震颤了一下。
他一瞬间像是被电流击穿,但脸上还是挂着讥笑:
“陌生人?”
“你真敢说。”
祁菁尘看着他,笑了笑,语气柔得过分:
“……哦。”
“那你说,你是我的谁?”
炽覆闭嘴了。
他嘴角动了动,像要说点什么,但话卡在喉咙,愣是没吐出来。
因为祁菁尘,忽然往前走了一步。
只是一步。
炽覆喉头一紧,下意识往后缩了半寸。
祁菁尘没说话,眼神却安静地落在他脸上,像一池死水,没一丝波澜。
“那……我是你的谁?”
炽覆心跳忽地一乱。
又是一步。
祁菁尘离他只有三厘米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肩头的人,睫毛动都没动:
“你说啊……你说我是谁?”
炽覆瞳孔收缩,耳根发热到发烫,却死撑着嘴硬:
“我……我他妈——我怎么知道你是谁啊?”
他声音抖得厉害,像是在逼自己维持那个疯狗的壳。
可祁菁尘又往前,缓缓一步。
炽覆已经退到墙角,后背贴上冰冷的石壁,指节一紧,手都不自觉抠住链子。
他的眼神开始躲。
祁菁尘已经离他不到一寸睫毛距离,温柔地看着他,一字一句:
“看着我。”
炽覆猛地别过脸。
“最后问一次。”
他贴近,声音轻轻的,像在哄小狗:
“你,到底认不认得我?”
炽覆呼吸一滞,眼角泛红,舌尖顶着后槽牙死撑。
可声音一出口,还是压不住颤:
“……神经病。”
“哦?”
祁菁尘慢慢抬起手。
笑容温柔极了,又带点轻轻的讥。
手指落在炽覆胸前那一圈项链上。
炽覆一颤,整个人僵住,连眼角都在轻轻抖。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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