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南初吃醋

“是吗?可我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俞时念右手紧握成拳轻敲自己的脑瓜子,嘟囔着怎么就忘了,记不起来之类的话语。

“不妨事,只是一个梦罢了!”

南初握住她还打算敲自己脑袋的右手,指尖凝出一点白光没入她眉心。

治愈术漫过灵台的瞬间,零碎的画面突然撞进来——梦里那朵莲花,美得令人见之忘俗。

在他的这个治愈术下,刚才记不得梦境的她,奇迹般又想起来一点,神秘兮兮地跟南初说:

“阿初,我想起了一点,我刚才梦里梦到了一朵很漂亮的莲花,好看得……”

她话到嘴边又卡壳,那惊鸿一瞥的美像指间流过的溪水,抓不住,说不出。

真叫俞时念形容那朵莲花的模样,她又记不起来,只记得那是一朵世间上最美的莲花。

想到这里,本来想和南初炫耀一下的,现在只能戛然而止。

“莲花?很美吗?可是我这朵花令念念厌烦了,念念喜欢上其他的花?”

南初这话,一句比一句酸,语气里醋意都要把屋子淹没。

俞时念夸别的花好看,在他耳朵里听来,和说其他的男人好看没任何区别。

尤其是她说那朵莲花时,那念念不忘的神情,他恨不得把那勾引了俞时念的莲花给毁尸灭迹。

心里这么想,面上也因为吃醋流露出来几分阴戾,周身散发的莲香都添了一抹冷冽。

“世间纵有群芳璀璨,我独恋眼前这一朵青莲。哪里是看上别的花,我就是偶然梦到这么特别的梦,跟你分享,你居然怀疑我?”

先发制人,她装出被南初伤到心的样子,转过身背对着他。

背后的人果然慌了,双臂圈上来把她往怀里带,声音发闷:"是我不好,念念别气。"

“念念,我没有不相信你。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念念不要生我的气,你想怎么样都行。”

俞时念被南初抱着撒娇,还是有些心虚的。

南初醋性大,她是知道的,这还只是夸花好看,他就醋意翻腾,要是知道她以前追着电视剧里的好看演员喊喜欢,不得掉醋海里?

故而也没有揪着南初这个吃醋的行为不放,揪着他垂落在她身上的发丝,一边用手指卷着玩,一边说:

“阿初,我们是要在一起好久好久的,所以,我们都不能让对方难过,以前的就算了,现在和未来可不能这样了。”

南初忙不迭应着,手却愈发收紧。

他能应下不让她难过,却管不住那颗稍不如意就泛酸的心,今后不吃醋,这是不可能的。

“念念,你喜欢花,看我就够了。”他把下巴搁在她肩窝,声音低得像小姑娘在撒娇,“它们都没我好看。”

刚答应过的“不吃醋”,转脸又在争她的注意。

简直让人哭笑不得,俞时念被他逗笑,转过来捧住他的脸。

眉眼清隽如远山含黛,偏偏眼底漾着孩子气般的执拗,让人心头发软。

“这般的盈盈风骨小神仙,怎叫我不心中欢喜。”俞时念指尖细细划过他的面颊,认真道,“我喜欢春花秋月凉风冬雪,可这份喜欢万物的心跟对你动的情是不一样的。”

俞时念搂着南初的脖子,四目相对,认真对他说:“喜欢可以是深深浅浅的喜欢,可怦然心动,是遇见你的不二选择。”

两人挨得那么近,对方的任何一点变化都看得一清二楚,她的表白一出,南初的乍见初喜到喜上眉梢再到心花怒放,尽数呈现在那张脸上。

“念念,吾对你的情,此时言‘心悦汝’,怕你嫌此言轻描淡写;述‘矢志不渝’,又怕你说人心易变。千言万语,总觉太过单薄。”

许是预料到他接下来的话会是何等重的承诺,她竟想让他不要说出口。

然,南初已经开口:“念念,对道之所求,亦如吾之对汝,永世不变。”

言出法随。尤其是这种誓言,他一说完,天道便登记在案,两人都清晰感应到南初许下的誓言成立了。

俞时念呆立住了。她发现自己还是没能适应——对象是个非人类,话不能随便说,承诺更不能随便应承。

望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深情,她忽然觉得眼眶发烫,把脸埋进他颈窝:"此心愿似君心,年年岁岁长相守。"

什么是最好的表白,大概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或是年代文常出现的那句“忠于祖国,忠于你”。

凡人倾尽所有给出的是一生一世的承诺,他却对天道许出永生永世的誓言——是爱恋,是枷锁,也是始终不渝。

“阿初,《穆玄英挂帅》这个话本子里写世间情动,不过盛夏白瓷梅子汤,碎冰碰壁当啷响 。

世间情劫,不过三九黑瓦黄连鲜,糖心落底苦作言。

世间执念,不过隆冬弱水千层冰,斧砸锹凿不能移。

青莲生万物,万物育凡俗,凡俗中遇你,纵仙凡有别,我也想一步步走向你。”

俞时念没说出口的是:一生太短也太长,化凡修仙,她可能要走好多年,追寻大道的途中,她不要你等她,也不要你放弃寻道,只愿并肩而行。

回应她的是南初愈发收紧的怀抱,以及他身上骤然浓郁的莲香——那香气里藏着压抑不住的清甜。

“快了,快了,念念,你已经在我身边,不用走向我,我们已经在一起。”

俞时念没察觉到,她在异世这些日子的蜕变,与现代时相比已是天差地别。

外貌的变化不过皮囊,灵魂的蜕变才更心惊。

最初只比修行之人锻炼过的神魂淳厚些的凡魂,正渐渐蜕变成仙魂。

像是被泥沙掩盖的明珠,洗去尘埃便散发光芒。

再有名师教导,她与那些在数次量劫中活下来的神仙,欠缺的只有时间和经验。

而这两样,待她恢复记忆,便都不再是差距。

可她蜕变得越快,南初越害怕失去。

所有的记忆都锁在过去,要恢复记忆,除了回到过去,否则他们此刻的相守便成了无根之萍。

他舍不得。等待这么多年的心上人,刚重逢就要面临离别?南初只希望这个时间越迟越好。

刚刚还倾情表白,下一秒就陷入患得患失的南初,让俞时念也手足无措。

俞时念察觉到不对,抬头望进他眼底——那里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恐慌,像怕极了什么。

“阿初,你在怕什么?”她指尖轻轻抚过他藏着心事的眉头,“我总有种感觉,你在担心我会离开,所以无时无刻都紧绷着一根线。”

她想知道令南初不安的源头,消除他的不安。

“念念,我……我……”

南初几次欲言又止,喉结滚动着,终究没能说出口。

几次下来,俞时念也看出端倪,她问道:“阿初,你不能说出口,对吗?”

南初点点头,目光飘向窗外的天空,天上浮云如白衣,斯须变幻如苍狗,像极了他过去的时光里,那抓不住、已然离去的爱人。

“你担心我离开,是不是因为时间不对,现在是过去,过去是未来?”

她问得拗口,外人听着一头雾水,南初却对她重重点头——她猜得一点没错。

“你这个大笨蛋、大傻子!”她用手戳着他的脑袋,轻轻几下便放了手,睨着他没好气道,

“我是回去找你,又不是和你生死不复相见,你搁这患得患失什么?

过去、现在、未来,三者密不可分。

你光想着我们会分开一段时间,怎么不想想:少了哪段,都不是完整的我们。”

自重逢后,一直担忧分离的南初,此刻才后知后觉:若过去被改变,他们此刻的相守才会被真正的分离。

南初的喉结滚了滚,声音发哑:"我舍不得......一时一刻都舍不得。"

他怕她回到过去,就再也回不到此刻的相拥。那些等待的岁月太苦,他再也熬不起第二次。

爱别离是世间最苦,他放不开她。

她却忧心:若过去被改变,未来也会偏离轨道。

可那是弱者才需担心的事——同为混沌青莲莲瓣所化,他们既已闯出一线生机,天道也无法泯灭过去。

俞时念若不回到过去,虽会错失一些机缘,此刻的安稳却能维持。

这仿佛是时间线的交叠:南初意外得到另一个自己的记忆,走出了不同的未来。

他这么想,俞时念却与之想法不同。

“笨蛋阿初,过去的你也是你,你难道就不要我们的曾经了?”

俞时念才不相信眼前这个小气鬼,会舍得放下过去,他连朵花都会吃醋,她当真因蝴蝶效应没了过去,南初得吃双份的醋,今后还得揪着她问,是现在的他好,还是没有窥见过去时间线的南初好?

“过去、现在、未来,哪一个都不能少,念念也要一直在。”

南初这话典型是耍无赖。若现在的俞时念不穿越回过去的时间线,他们便不会在过去相恋,未来也会随之改变。

见实在说不通,俞时念也急了,上手揪着他耳朵问:“这家里谁最大,你听谁的话?”

“自然是念念最大,念念说了算。”

南初装出被揪得耳朵疼的模样,微微蹙眉求她松手。

瞧着他这模样,俞时念反而勾出一抹冷笑,松了手,施施然走到梳妆台前梳理秀发,全然无视旁边献殷勤的人。

“念念,你理一理我,好不好?”

南初在旁再三赔礼,她却只对着镜子挽起简单的发髻,仿佛没听见。

“念念,就听我说一句。听完你若还生气,我……我就求到你原谅为止。”

原想听他放什么狠话,结果还是这般。

俞时念从匣子里选出一支蝶恋花缠丝流苏簪,簪上后,她用手抚了抚,确定簪子不会掉。

“说吧,就给你一句话的机会。”

俞时念也不看他,低头看着自己双手的指甲,觉得略素了些,想起古代这染蔻丹的技艺极为不错,琢磨着找个时间,她也试试。

“明朝明朝復明朝,只願卿卿意逍遙。吾之言行有违夫人之意,致使念念不悦,是吾之过。

念念若嗔我、责我,皆甘之如饴。

唯求念念莫要生嫌隙,千错万错皆在吾身,任凭处置,只请原谅。”

他说着,竟凭空变出一块搓衣板,长袍一拂便屈膝跪下,脊背挺得笔直,只对她低头时,声音里带了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只盼念念消了气,莫要……莫要与我疏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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