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以后,我们一同回去。”
“……好。”
经过刚才的亲吻,两人都有点心不在焉,尤其是凌回宴,明明一个心结刚解开,结果又滚来一个更大的心结。
他余光瞥向一旁的周北鸿,正在默不作声地赶路。
心中的疑惑更重了,这算什么,是谈恋爱吗,虽然亲嘴了,但没表白啊,他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嘴友?
好像不太好听。
唇友?
感觉也不太恰当。
正想着,周北鸿突然大步走过来,牵起他的手,包裹到自己的掌心,不知为何,他的手与唇齿相差甚大,带着点娇弱的凉意,
可很快,凌回宴手上的温热就透过肌肤,渗透血肉,与他融为一体。
周北鸿脚步很稳,不快不慢,神色也看似平淡,可他泛红的耳夹却暴露了他的心情。
凌回宴抿唇一笑,展颜开来。
管他呢。
反正不清白就对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两人终于来到树林的边缘。
这一路,为避免打草惊蛇,他们选择了徒步。
太阳还高高挂起,角度从刚开始没有丝毫变化,凌回宴猜测,秘境内估计没有日夜之分。
同时,他也感受到,越往中心走,灵力就越是充沛,距离中心还有一半的距离,灵力已经开始产生压迫。
凌回宴原地休息了一会,身体上适应了此地的灵力,胸腔的沉闷才消退。
看来灵力并不是越磅礴越好,还要考虑身体的承受能力,不然贸然闯入,还真有可能爆体而亡。
举办九巍试炼,筛选掉不合格的修士,估计也存了这个考量。
“感觉好些了吗?”看他睁眼,周北鸿捏着他的手问。
自牵起手,周北鸿就爱上了这柔软,时不时就揉捏一番。
“嗯。”凌回宴起身,目光刻意落到两人密不可分的手掌间,言外之意不言而喻,周北鸿就像没察觉到,不动声色看向另一处。
凌回宴摇了两下:“先松开。”
周北鸿看地面的野花开得正艳。
“我要看地图,”凌回宴无奈,补充道,“看完再握。”
“好。”
手瞬间松开,干脆利落,凌回宴心底好笑,抽出地图比对。
越过这片树林,再往里走,就是一览无余的平原,别说两个大活人,就算是一个兔子跳到上面,就能轻易吸引住注意力。
这里是修炼的好场所,他们必须尽快赶过去,趁着其他人没来之前。
隐入平原后的树林中,那座宫殿,就在树林深处。
凌回宴收起地图:“我们——”
地面突然剧烈晃动,灵力登时紊乱,他暗道一声不好,立刻压倒周北鸿至地面。
咕噜噜滚到草丛,一个尖锐的石子硌到他的胳膊,疼得他叫出声来。
周北鸿眼疾手盖住他的呻吟,比了个噤声的姿势:“嘘——”
本来是他压在周北鸿身上,可经过刚才的滚动,俨然调换位置,周北鸿伏在他身上,警惕地观察周围的情形。
周北鸿的身躯太有压迫感,即便两人隔着空气,还是让凌回宴呼吸乱了一拍。
草地很快传来了交谈声,混杂着似有若无的血腥气。
“刚才袭击的人是谁?”
“没看清,他们出现得太突然了!”
“难道这是新的测试?”
凌回宴和周北鸿对视一眼,互相印证了对方的猜测。
“先别管这些,我们快离开这里,等境界突破再返回报仇。”
“说得不错。”
数百名弟子四散开来,草原无处藏身,几乎全数没入树林中。
而他们又离得这样近……
凌回宴感觉那点微妙的距离消失了,他被带着往灌木丛的更深处。
弟子们步履匆匆,神色慌张,根本无暇他顾。
等脚步声几近微不可查后,两人才从灌木丛中抽身,互相拍干净身上的杂草,凌回宴“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周北鸿疑惑地看他。
“你的头上……哈哈哈,”凌回宴抬起手,替周北鸿摘下头顶的两朵红色的野花。
周北鸿接过这朵红色的小花,放在指腹间捻了捻:“这么好笑?”
单论鲜花不好笑,单论人也不好笑,但将二者结合到一起,配着周北鸿不苟言笑的脸,就显得好笑了。
正笑间,周北鸿突然探手,将那朵花插到凌回宴的发丝间。
而后,就看到这不苟言笑的唇角,慢慢,轻轻,扬了上去。
凌回宴当即就要把花拿下来,手被周回宴半路截胡,收入掌中。
“好看。”
赞美得真心实意,倒让凌回宴不好意思起来:“好看……那就先留着。”
他有些受不了周北鸿的眼神,侧过脸转移话题,
“趁没人,我们过去吧。”
两道身影极速移动,很快就掠过平坦的草原。
-
清虚派后山祠堂。
清虚派建派百年之久,修为高深者众多,但并不是所有弟子有进祠堂的资格,只有长老们或英豪方可,几百年日月轮转,牌位也越来越多,从最顶端的始祖灵牌,到最下方的一整排整齐灵牌,香火给他们的牌位添了一层薄雾。
凌树傲跪在蒲团上,目光不在满面的牌位之上,反而低着头,痴痴的看着手心。
岳逸寒给先祖们上了一柱清香,转而也在凌树傲一侧跪下。
“你怎么也来了?”
凌树傲表情淡淡的,全然不复那日在正殿之上的神气:“暮钟响了三响,弟子们应该已经进入秘境了吧。”
岳逸寒背挺得笔直,如他性格一般孤傲清正,此时声音却低垂着:“刚送完,来看看你。”
凌树傲嗤笑:“有什么好看的,怕我手下的理不清账本?放心吧,他们比我还精明呢。”
岳逸寒却没接他的玩笑:“跪了五日了,回去吧。”
“五日……”凌树傲指腹摸着巴掌大小的算盘,手指上的茧子越来越厚,他好像有些摸不到算盘上的纹路了,“已经有五日了吗?”
只听一声叹息:“师兄,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这句话不知触动了岳逸寒哪根弦,他骤然握紧拳头,拔高声音:“事情过去这么久了,你再如何执迷不悟,又有什么用!这些年,每次一见到模样相似的,就恍恍不得神,萎靡不振!”
说完这话就站起,眼中带着恼怒:“你忘记师尊走时的交代了吗!万不可沉溺于过去,可你看看你的模样,如此颓废,怎么对的起他的教诲!”
凌树傲像一根枯死的木头,任凭各种话劈头盖脸砸下来,低头丧眼无一动作。
岳逸寒大抵是彻底心寒,再不想多言,愤然甩袖离去。
可一脚刚踏出殿门,就听一道声音。
“师兄,那晚我看见你了。”
岳逸寒心头一震,另一只脚迟迟迈不开,他就这样怔愣在原地,静静的听凌树傲说完剩下的话。
“你如此义愤填膺跑过来训斥我,究竟是气我,还是气自己,究竟是我放不下,还是自己放不下?一丘之貉,师兄还是管好自己吧,毕竟——”
凌树傲单手撑住地面,踉跄几下才站稳,一瘸一拐从岳逸寒身旁走过:“掌门还要靠师兄好好照顾呢。”
风携来几丝凉意,雨水滴落到他的额头,岳逸寒冷面终于在无人静的祠堂碎了一角,他转过头,心中无限悲凉。
“师尊,我该怎么做?您教教徒儿。”
稚鸟未长成,却要迎风雨。
“我到底该怎么做?”
-
另一旁。
凌回宴平复着呼吸,他抬眼,有些不甘示弱:“你怎么一点事情都没有。”
灵力刚运转了那么一小会儿,他身体就开始产生反应,不敢想,若是在里面突然施展大量灵力,会是什么下场。
周北鸿:“休息一会吧。”
他是万年仙莲修成人形,身体所能容纳的灵气没有上限,周围环境的灵气越高,他的修炼就越顺畅。
只是这身体再好,也没有办法帮凌回宴分担,要不拆一片花瓣让他吃下去,说不定有奇效。
“不用,这种程度还能接受,别浪费时间。”
周北鸿怕他逞强:“你确定?”
凌回宴白他一眼:“确定。”
再度启程,速度却慢了许多,凌回宴几乎走几步就一个大喘气。
怎么回事?这身体也太费了吧!
凌回宴心里暗骂,可别没到地方就先倒下了。
周北鸿看不下去,单膝蹲下:“上来,我背你过去。”
他知道凌回宴是一定要亲自去拿轮回盘,所以不会劝说。
凌回宴也顾不得要脸了,往前一倒,趴到宽阔的的背上,拍拍肩膀:“辛苦你了!”
“不辛苦。”
周北鸿揽着腿起身,感受着脖颈处热腾腾的气息,只觉得浑身都是劲头,我还做能比这更辛苦的事情!
他心里想。
周北鸿每一步都走得平稳,凌回宴没感觉到丝毫颠簸,更重要的是,背着自己将近一米八的大男人走了半天,他不仅没出汗,甚至连呼吸的节奏都没乱。
凌回宴调侃道:“你体力挺好的啊。”
周北鸿一怔,含蓄一点说:“还行。”
凌回宴叹气:“不像我,走两步就累。”
“没有,你很强。”
凌回宴眼睛亮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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