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景修站在那家人院子外,正想问有人吗,打眼一瞧看到小童刚好就蹲在院子里玩耍,不知道在玩什么,挺认真的。
景修忆起小童每次看到自己都是一副害怕的模样,所以这次他和声细语的唤:“小童?”
小童听到响声倏地双手背后转过身,滴溜溜的大眼睛戒备的看着他。
“小童,不要害怕,哥哥没有恶意,哥哥就是想问你几个问题,你要是不想说话,点头摇头就行。”
景修眼见他双手背后起初并无在意,以为他是害怕自己,及至一道光亮从眼底划过,他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小童手里有东西,还会发光。
但他没急着问你手里拿的什么,反而闲聊似的问:“你娘在不在家啊?”
小童盯视着他,良久后才迟缓的摇头。
景修见他有反应,接着问:“你刚才在玩什么呢?我看你玩的挺认真,我跟你一起玩好不好?”他试着迈步朝他靠近。
小童急急后退摇头。
“我不过去!不要怕,你说你看到有个穿黑衣服的叔叔,那你有没有看清他的脸,他是不是村子里的人?可以告诉哥哥吗?”
小童还是摇头。
景修:“那……是没看清长相还是黑衣服不是村子里的人?”
“只有眼睛。”小童终于愿意开口,虽然描述简单,但是景修已然理解。
那人蒙着面,小童没看清。
“还有其他的什么吗?小童再仔细想想看,有没有忘记什么?”景修还想知道的具体的细节。
还是摇头。
场面一时间僵持不下,徐怀瑾开口:“小童,我是阿瑾哥哥,我在这里,我会保护你的,没有人伤害你,让我过去好不好?”
小童是认识徐怀瑾的,知道他是良善之人,稍微放松了一点。
他先看向景修,又看向徐怀瑾,最后决定让阿瑾哥哥过来。
“好。”
徐怀瑾在他面前蹲下,平视他的眼睛问:“小童适才在做甚么?告诉哥哥好不好?”
小童犹豫再三,决定相信他,慢吞吞的把藏在身后的东西拿了出来。
徐怀瑾瞳孔骤缩。
那是一把做工精良的匕首,约莫半尺多长,日光下,刀锋一闪,照亮了他的面庞,看得出来十分锋锐。
最夺目的是那手柄,通体金黄,末端镶嵌一颗拇指大小的鸽血红宝石,护手部位嵌了一圈半透明的黄玉,玉质光泽细腻,一瞧便知并非凡品。
刀鞘在小童另一只手中,同样通体金黄,其上雕刻有一只展翅欲飞的鹰,并镶嵌着数十颗米粒大小的红宝石。
徐怀瑾稍稍错开身体,以便让景修也能够看得清楚。
景修目瞪口呆的看着那把匕首,几步奔上前去:“这匕首是哪来的?告诉我小童!这肯定不是你的,你知道这红宝石有多值钱吗?告诉我,哪来的?”
如此价值连城的匕首,怎么看也不像是普通农户能够拥有的。
小童被他突如其来的质问吓坏了,嘴巴一咧开始大哭。
刚走到院门口的小童娘听到哭声,大步奔了进来,看到景修和徐怀瑾以及他们面前的匕首,脸色大变,手里的木盆砰地一声掉在地上,洗干净的衣裳洒落一地。
小童娘首先夺过匕首揣进怀里,再捞起儿子抱入怀中:“你们想干什么?”
徐怀瑾安抚道:“婶婶,您别慌,我们就是路过,进来看看的。”
“看完了就赶紧走吧!”小童娘低声训斥小童,“谁让你拿出来的?”
景修绝不可能放弃到手的线索,开口:“那把匕首是谁的?”
小童娘眼神闪烁,强词夺理道:“甚……甚么谁的?在我家,当……当然是我家的!”
景修看她心虚的表情,说话也磕磕绊绊,顿时心里有了底。
他语气陡然间转变,言辞犀利道:“你说是你的便是你的?当初你看我是个傻子,什么都不懂,从我这里抢走的时候,可有想过来日我会拿回来?!”
小童娘垂着目光,眼珠乱转,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样的心路历程,须臾后,抬起头强词夺理道:“就是我家的!倒是你们突然闯进我家,还吓坏了我儿子,非说我家的东西是你的,我还没找你们算账呢,你们倒好敢来质问我!信不信我找里正状告你!”
景修看她不客气,冷笑一声:“好啊,现在就去,带上你的匕首,我倒要看看,是你偷拿别人东西有理,还是我取回自己的东西有理。”
小童娘顿时噤声,真的去了,那自己反而亏了,那匕首不能让任何人看到。
景修再添一把火:“我那把匕首可不是一般人能用的,你就算想拿出去典当,也没人敢收,除非他不要脑袋了,再者被有心人看到,起了贪心,恐怕你家会招来杀身之祸,这么一个烫手山芋,你拿着它,晚上睡得安稳吗?”
徐怀瑾自他说从我这里抢走的时候,就若有所思的看他,直到他说掉脑袋,内心诧异不已。
院子里静寂下来。
小童娘听说可能会掉脑袋,思量再三,不舍的掏出匕首还给了他:“拿走你的东西,赶紧走。”
“除了匕首,还有其他的东西吗?”景修还想诈她一诈,“你可想好了,如果以后被人瞧见了,恐怕你家日子不太好过呢。”
没想到的是,真被他诈出来了。
小童娘一言不发走进卧房,少顷后拿着一件破烂不堪的黑色衣服给了他。
“你的衣服,拿走!”
景修翻看了一下,跟他在树枝上取下的那片布料一模一样。
看来这就是当初他刚来赵家村时穿的那件衣裳,原来被她换走了,只是不知,她留着这件衣裳做什么?
“这衣裳破成这样,你为什么没有丢掉?”
小童娘支支吾吾:“衣裳……那衣裳有……有金线,应该也值点钱,就想……弄下来,但是,太细了,一抠就碎,所以…… ”
所以既没弄下来,也没舍得扔掉。
这家人真是钻钱眼里了。
“匕首的事情还没交代清楚呢,说说吧。”
“换衣裳的时候……拿走的…… 。”小童娘声音越说越低。
景修表面八风不动,内心一万头草泥马奔过,还真是他的东西,他的身份不简单!
他手拿衣裳,背着手:“看在你知错能改的份上,我就不追究了,希望你以后不要贪小便宜。”
小童娘羞愧的低着头。
既然事情搞清楚了,他也不想多留:“哥哥,我们走吧。”
他摩挲着手里的衣裳,想起家里枕头边那一角布料。
回到家,他把衣裳摊开,下摆确实缺了一块,他把那缺失的地方补上,刚刚好。
景修坐在桌子前出神的望着面前的衣裳与匕首:“哥哥,看起来,我的身份不普通啊,衣服绣金线就算了,还能用得起黄金匕首,你说我到底是什么人?”
徐怀瑾坐他对面:“听你方才跟婶婶讲话,我还以为你已经恢复了记忆。”
“我那是胡诌的,就是想吓唬吓唬她。”景修赧然一笑,“她害怕了我才能套话嘛。”
其实他心里也没底,担心会弄巧成拙,结果真被他猜对了。
“你是对的,婶婶一开始确实想要抵赖的。”徐怀瑾想起当时的场景,不由得有点赞赏他,“衣裳匕首找到了,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景修发起愁来:“没想好呢,虽然有了一些线索,但目前并没有指明身份的东西,我也是一头雾水。”
徐怀瑾点点匕首:“这就是证明你身份的东西。”
虽然这把匕首看起来很尊贵,但是上面并没有文字一类的东西来说明他的身份,一切都只是雾里看花。
景修:“匕首虽然是我带来的,但我并不知道它的来历,没有办法寻找它的来源,我的身份也无从说起。”
“但是我有一个想法,我猜我应该是从山上掉下来的,之所以没死,是因为那棵树,所以我的衣裳才会挂在树杈上。”
徐怀瑾:“既然这样,那你要不要出镇看看,说不定你的家人一直在找你呢。”
“都过去这么久了,要是有家人应该已经找过来了吧,可是,到现在为止还是风平浪静的,根本不会有人在意吧?”
其实没有人找他也好,他觉得现在的日子倒也不错,大娘和徐怀瑾对他挺好的,还拜了师父,没事练练拳脚,日子悠闲自在。
倘若真的有人找来,他回去以后一个人都不认识,搞不好还会再次卷入什么纷争,倒不如就在这里住下,免去很多麻烦。
徐怀瑾看他要放弃自己的模样,安慰他:“青石镇地处偏僻,找不到也情有可原,过段时间,带你去锦绣城逛逛如何?到时我帮你看看有没有寻人告示,或许可以从中找到你的家人。”
听他说可以出镇玩,景修眼里燃起浓厚的兴趣,当即答应下来:“好啊。”
暂时没有更多有用的信息,景修收起桌上的物品塞进了柜子里,想了想把匕首又给掏了出来。
在院子里搜寻一圈,找到一截黄杨木,他非常满意,打算做个木雕。
雕什么呢,他托着下巴思量,这木头纹理细腻,最适合雕人像,他脑子里出现一张英俊的面孔。
雕像是一项考验耐心,又需要细心的活,想要雕出最完美的人像,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
所以,平时除了听讲和练拳之外,他又多了项爱好,只要没事就坐在桌前一刀一刀的雕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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