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不奇怪,我是觉得你很厉害。”景修赶忙解释。
他伸出手腕,女子伸出纤手轻压在他腕间脉搏处,一盏茶过后收回手指。
景修带着求知的眼神问:“怎么样,我有没有病?”
女子不语,站起身,背着手踱步。
景修急了。
这具身体不会得了大病吧?治不好的那种?他刚穿过来就要死啦?
他眼珠跟着她转动,小心翼翼问:“那个,我……是不是得了不治之症?”
女人步子一停,撑着桌面看他:“你没病。”
景修心神一松:“……哦。”真是要被她吓死了。
女子重新坐下:“既然已经恢复神智,说说你的来历罢。”
景修听她这样问,瞬间勾起他的伤心事,他再也见不到父母,还有他的朋友们,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最重要的是,他还能不能回去?
当然这些都不能说。
他垂下目光,郁闷的说:“我叫景修,我不知道我从哪里来的,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目前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其他的都忘了。”
女子皱起秀气的眉头。
男子倚着门框,双手抱胸,冷冷淡淡说:“你是上个月来到赵家村的,昔时你蓬头垢面,逢人只会淌着口水傻笑,身上还带着伤,你丁点记忆也无?”
听起来很惨。
景修抱住脑袋,假装头疼说:“想不起来,我什么都不记得。”
兄妹二人对视一眼,女子拍拍手说:“既想不起来,那便先放一放吧,说不定再落水一次,可都记起来了呢。”
景修:“……”几个意思?
不会是想要他再跳一次河吧?
他赶紧说:“不要吧……,那条河应该治不了我的病,这次只是巧合。”
再跳一次他不知道还能不能复活。
见问不出什么,男人放下手臂:“只只,走吧。”
女子跟上他的步伐,边走边说:“小弟弟,你身子骨虚了点,记得好好补补,我们走啦。”
景修:“…… ”
他憋了半天,才说:“……好的。”其实他觉得还好,起码没有虚弱之感。
可能是她号脉不准?
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本来天气就热,被他们两兄妹查完户口,更是汗如雨下,前胸后背都被汗液打湿。
他坐了片刻,跨出屋门。
烈日当空,大地被晒的滚烫,空气中热浪翻腾,人走在其中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蒸笼之中。
他手搭凉棚,四处看了看。
身后是两间泥土石块砌的房子,左前方一间灶房,房子周围围了一圈竹篱笆,院子里几只鸡耷拉着翅膀卧在树荫下。
非常朴实的农家小院。
他看到那兄妹二人正站在灶房门口跟里面的人说话,声音断断续续的传进他的耳朵:“……挺好……行……就是……这样……”
他犹豫几瞬,还是打算过去看看情况。
兄妹二人听到脚步声,纷纷转过身来,女子笑着说:“小弟弟,怕晒便不要出来了,身子骨如此虚弱,若是晕过去,我们还要忙着救你。”
景修不信,争辩道:“我哪里虚了?我觉得挺好的,还有,我不是小弟弟,我都22了。”
徐怀瑾,兄妹二人:“……”
叫只只的女子,上下打量他:“哈哈哈,二十有二?我瞧着也就十六十七的样子?”
景修:“…… ”他忘了,这不是他的身体!
而且他还没见过原身的样貌呢,不知道这个身体几岁,他说的是原来世界的年龄,看来这具身体的年纪确实不大。
他想看看自己长什么样,但是也没在屋子里看到有镜子这种东西。
景修尴尬的挠挠头:“哈……哈哈,其实年龄我也忘了,我看起来不像吗?”
三人像看傻子一样看他。
好吧,知道了,确实不像。
又说了几句话,兄妹二人走了。
景修满头大汗的走进灶房,左右看看,踌躇道:“那个,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可以帮你的。”
徐怀瑾掀起眼皮看他:“没有,这里热,你去那边屋子等着吧。”
“那多不好意思啊,是你救了我,我还没感谢你呢,就让我做点什么吧。”景修略显局促的擦干手心的汗,坐在煎药的徐怀瑾身边。
徐怀瑾用湿布巾垫着手,掀开砂锅看过后,觉得熬得差不多了,便拿出一只碗,将中药汁倒入碗中。
“喝了罢。”徐怀瑾将药碗递给他。
扑面而来的热气带着中药的苦涩。
景修苦着脸,瞪着手里黑黢黢的药汁:“这大热天的落个水,权当洗澡了,应该……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我应该也没有那么脆弱吧?”
在原来的世界,发烧感冒基本是吃西药或者输液。
头一次见黑漆漆的中药,看起来就不太好喝,他心里不免退缩。
徐怀瑾不置可否,也没勉强他:“南姐说你气血亏损,不愿喝也无妨,先放着吧。”
他抬手示意景修将药放在桌案上。
景修觉得他一番好意,不好浪费,而且大热天的,煎药不容易:“有点烫,先晾一晾再喝。”
他将碗放下,兴致勃勃的同他聊天:“刚刚那个姐姐叫南栀啊?”
“嗯。”
景修继续问:“那,那个哥哥呢?”
徐怀瑾看他坐在一旁没有要走的意思,缓了缓回:“北星。”
“北星,南栀,他们兄妹俩挺有意思哈,妹妹性格风风火火爽朗的很,像女侠,哥哥惜字如金而且还有一张面瘫脸,真是一南一北呢。”景修用手给自己扇风,跟徐怀瑾聊起那两人。
徐怀瑾瞟他:“嗯。”
这个人长得好看是好看,就是说话忒简洁明了一点。
景修不气馁,又问:“我看这炉子里还有药,家里是不是还有人吃药啊?”
徐怀瑾盯着炉火:“嗯。”
景修觉得燥热,但是不想走,也不想一个人待着,便接着聊:“是谁呀?”
“我娘。”徐怀瑾先是沉默,过了一会儿开口道。
“你娘…… 得了什么病啊?她跟我一样气血虚吗?”景修想到哪里说到哪里,反正左右无事。
而且初来乍到,他对于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很陌生,他需要一些信息来融入其中。
徐怀瑾这次没说话,只是提起砂锅倒出一碗浓稠的药汁,端着药碗走出灶房。
景修立即提步跟了上去。
徐怀瑾进了其中一间屋子,应该是他娘的住处,那他醒来的房间或许就是徐怀瑾的卧房了。
出于礼貌,他仅仅站在门口没有进去。
一名妇人半躺在床上,徐怀瑾正在一勺一勺的喂她喝药。
“咳咳咳……我来吧,瑾儿,我这老毛病真是拖累你了。”老妇人用帕子掩住嘴,咳嗽两声,接过药碗,语带愧疚的对徐怀瑾说。
徐怀瑾的母亲名叫灵秀,其实她根本不到四十岁,因为病痛的折磨,让她看起来苍老了许多。
只听徐怀瑾声音低缓:“娘,您莫要这般讲?我并不觉得您是拖累。”
景修站在屋门口,虽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听他声音平和,说的是真话。
灵秀将空药碗递给他,掀开毯子:“辛苦你了,瑾儿,扶我下去坐坐罢,一直躺着也怪难受的。”
徐怀瑾帮她穿好鞋子,扶着她在外间一把椅子上坐下。
灵秀看到门口站着的人,和善的问:“这是谁家的孩子啊,之前怎没见过啊?”
景修走进来,带着疏朗笑容说:“大娘,我叫景修,刚刚来到这个村子的。”
“你是邻村的吧?”灵秀掩着唇,生怕过了病气给别人,声音轻轻柔柔,“怪不得瞧着有点眼生呢。”
景修展颜,眉目清朗:“大娘眼神好,我确实不是赵家村的人,您应该是第一次见到我,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您呢。”
灵秀苍白的面容染上笑意:“你这孩子,嘴巴倒是勤快,要是我们瑾儿的嘴巴有你一半利索就好啦。”
徐怀瑾瞅他一眼,低声喊:“娘。”
景修露齿一笑:“大娘,您儿子虽然不爱讲话,但是他长得好看啊,这气质这长相,不得迷倒一大群小姑娘啊。”
他说的是实话。
目测徐怀瑾应该有一米九,五官俊朗,是小姑娘喜欢的长相。
灵秀听闻,不自觉笑起来:“你这孩子能说会道的,招人喜欢的紧,今年几岁啦?”
因为身体不好,她经常卧病在床,徐怀瑾又是个话少的,她每天也说不了几句话。
这个孩子在这里,倒是热闹不少。
景修不好意思的笑笑:“其实我也不知道啦,以前的事情都忘记了,只记得名字叫景修。”
灵秀看他的目光多了些怜爱:“哟,也是个可怜人儿,那你是否还记得,你家是何处的?”
能记住的家现在是回不去的。
他说:“不记得,没有印象呢。”
现在的他就是流浪人口,吃了上顿没下顿的那种。
“那你可有落脚的地方?”灵秀眼神多了些同情。
景修一顿,艰难开口:“呃……没有。”是啊,他晚上住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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