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儿……”顾景澜上前一步,拉住芷儿的手,像是下了莫大的决心似的。
“一直应该跟芷儿说一句对不起,一直拉不下脸来,芷儿妹妹,我当日一时糊涂,我本意只是想单独和你待着,好表明心意,不是有意吓唬你……”顾景澜急切的说。
芷儿将手抽出来,退了两步,道:“大人不必放在心上,芷儿也曾经利用大人离开田家,说起来芷儿也有对不住大人的地方。”
芷儿看着顾景澜,她曾亲眼见到顾景澜安排灾民,为他们谋生计,又听付云香说起过他常常在灾民营地与灾民同吃同住,受人爱戴,尽心尽力。
方才李家两姐妹,对顾景澜也是感恩戴德,她知道顾景澜是一个为百姓做事的好官。
于是又说道:“大人的娘子云香姐姐也是贤良淑德,聪慧大度,对芷儿多有帮助,大人,还是多关怀身边人罢。芷儿现在一心只想好好经营救济堂,其他的都不愿再想了。”
“芷儿……芷儿这样说我很高兴,只是,我喜爱芷儿,不愿放弃,芷儿不愿意接受我,可是因为上官玘的原因?”顾景澜还不死心。
“不是,芷儿才费心出了田家,现在只想自己一个人好好生活,不再受制于人,望大人……”
“芷儿不想受制于人,这有何难,我另置宅院,安置芷儿,芷儿不需要看任何人面色。”
“大人若当真如此,叫我以后如何见顾老夫人、云香姐姐、景宜妹妹?顾大人又何必如此执着?”芷儿苦口婆心的劝道。
顾景澜无奈的笑了,叹了口气,道:“说来也奇怪,我这人,做什么事都权衡利弊,谨小慎微,偏偏是面对芷儿,一再乱了方寸,否则当日就不会利用田允章,犯下大错,也不会屡次纠缠芷儿。
芷儿,当日我娶妻之年,也不过十**岁,我一眼就看中你,一见倾心,虽未能娶到,但是这些年,始终记挂着,我甚至都不知道芷儿妹妹原来也嫁入了这汴京城,直至那日偶然在街上见到,更是一眼万年,芷儿妹妹,若说我俩无缘,又怎么会事隔三四年还见到呢?”
“当日大人和上官公子在一起,也许和芷儿有缘的不是大人您,而是上官公子呢?”芷儿眼见白露已经拿了东西过来,冷冷的说,“大人何必执着于这缥缈的缘分,伤害身边的人。”又将东西交给顾景澜,转身就要走。
顾景澜再次拉住芷儿,问道:“芷儿妹妹要如何才能相信我的一片真心?”
“大人既然说自己如此喜欢芷儿,那大人可愿意为了芷儿休了自己的妻子?芷儿不愿意做外室,不愿意做妾室,大人要是真想要芷儿,那就娶芷儿做妻子。”芷儿决绝的说完,便甩开顾景澜的手,出门了。
留下顾景澜呆立在厅内。
“姑娘,如何能教唆大人休妻呢!”白露着急的跟了上来。
“放心吧白露,四五年前他没有选我,现如今他也不会选我,我实在不愿意再纠缠了,只能让他尽快死心。”芷儿胸有成竹的说道。
“我看这也难,姑娘每次都冷冰冰的,可是这顾大人也没有放弃呀……”
“顾大人受百姓爱戴,处事有方法,是个好官,更别说云香姐姐、景宜妹妹都待我如姐妹,顾老夫人也待我亲近,我实在不愿意再拖拉下去,导致云香姐姐误会我。”芷儿叹了口气。
“那姑娘不嫁上官公子,也不嫁顾大人,嫁给谁呢?”白露愁眉不展。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在香港,女子也不是非嫁不可。”
“可是咱们还是在宋朝呢,宋朝女子不嫁,可是很难的。”白露叹息道,又说,“姑娘,你说,在香港的时候,秦晴可是和许均交往了四年,你就不能给上官公子一个机会,和他好四年么?”
“你刚刚才说这里是宋朝呢,在宋朝,你怎么和一个人好四年而不嫁给他呢?我当时和上官玘还什么也没发生的时候,就流言蜚语了,要是我真的没有名分就和他好了,那我这救济堂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芷儿胡思乱想起来,要是香港,还可以做男女朋友,也可以同居,当时,秦晴和许均就是同居了好些时候,许均嘛,自不用说,在床上也是一样的“有勇有谋”,经常让秦晴不得不求饶才能换些喘息的空间。
芷儿想,她倒是挺愿意和上官玘同居的,毕竟他身体不错,那天受伤兼着伤口发炎的情况下,还能让自己“婉转莺啼”……
芷儿想入非非,直到听到白露在叫自己,才回过神来。
“看来白露是想嫁人了呢!”芷儿为了掩饰尴尬,笑道,“依我看,今日这朱公子很不错,既有才情,又有骨气,是个读书人该有的样子,既然朱公子说高中之后必来感谢白小娘子,那说不定我们家白露以后能做个进士娘子!”
白露红了脸,道:“姑娘何苦打趣我……不过就是随口一说,且不说高中本来就不易,就算高中了,那也是光宗耀祖,衣锦还乡,谁还会记得我们这救济堂!”
“若这朱公子有心呢,自然记得!”
次日一早,芷儿便带着李家两姐妹来了罗家的作坊。
衣肆从外看去,门脸简洁,一块写有“罗家衣肆”几字的牌匾悬挂其上。
走进衣肆,只见摆放着几张简陋的桌子,上面铺着图纸和颜料、画笔。绣架整齐排列,二十来个绣娘们端坐在绣架前,芷儿想,规模倒是恰到好处,太大了也担心成本过高。
绣娘去通报了主人,不一会,一个穿着丧服的妇人便出来相迎,想必是罗璞玉娘子。
芷儿道明来意。
妇人道:“确实难以经营,不过这毕竟是我夫君留下来的,如今才得到消息,我们就卖这衣肆……”说罢,已经眼泪汪汪。
“大娘子,不瞒您说,我正是从苏州林家而来。”芷儿道。
“哦?你是林家什么人?”罗大娘子好奇的问。
“我是林芷儿,是林家的女儿,林佑安是我大哥,林逸尘是我二哥,想必罗老板与我大哥、二哥都熟识。”
“我夫君常说林家做生意公道,两兄弟人品极好,待人宽厚又无架子!”罗大娘子瞬间对芷儿有了好印象。
“现在胡一已经被抓了,罗大娘子想必已经得到了开封府的通传罢,还请夫人节哀。”
“丧礼昨日已经办完,好歹寻回了尸骨……”罗大娘子啜泣道,又突然想起似的,问道,“小娘子如何得知?”
芷儿便将当日抓胡一前因后果详细和罗大娘子说了一次。
“这么说,多亏了林小娘子,才抓到这凶手,找回我夫君骸骨,否则,夫君还要客死异乡,尸骨无存!”罗大娘子哭道。
“大娘子,罗老板也是因去苏州林家丝织坊发现了这胡一妹妹的踪迹,才导致这杀身之祸,我兄长在苏州就交代了,让我来寻罗夫人,看林家是否有什么可以相助的地方。”
芷儿又诚恳的补充道:“要是夫人想卖这衣肆,我林家愿高于市价购买,也算是补偿,要是不愿意卖,我也愿意助罗夫人经营,我从小耳濡目染,对衣肆布行经营颇有些心得。”
“这事如何能怪林家,林小娘子有心了……不瞒小娘子,我确实无力经营,儿子未成年、婆母体弱,之前,也有人前来询问是否要卖,但因始终是夫君一手创办,实在不忍心,因此拒绝了。”罗夫人抹了抹眼泪,又抬头看看这衣肆,眼里满是不舍。
片刻,才又说道:“今日,既然是林小娘子要买,林家又是专做布帛丝织,我这衣肆,如果给到林家,想必夫君也能放心罢。我这有绣娘二十余人、裁缝七八人,另有其他女工数人,林小娘子既然也是做衣肆,这些人想必仍可留在此地罢?”
“那是自然,罗大娘子可以放心,如今我正是需要人手。”
罗夫人便带着芷儿,将作坊一一介绍,又让芷儿去罗家在京城主街上的衣肆店铺,此后,芷儿又往来商谈了几次,便将这个衣肆作坊连同店铺一并盘了下来。
这下,众女子有地方可安排了,此处处在城郊外,地方够大,足以容纳众人,芷儿又请了些工人,准备再建些房子,将这作坊整饬一新。
一切都按部就班的进行着。救济堂变成了办公室,除了碧姬、香香、白露以及几个孩童,其余的人都安置到了衣肆作坊。
作坊仍以窄袖衫和裆裤制作为主,芷儿知道,这些衣物,必然会大受欢迎,加之手工简单,正适合目前各个女子的技艺水平。
当然,也不是所有女子都在做衣物,女子章氏曾经学过医,在家乡四川是医女,只是学艺不精,加上当前大部分大夫都是男子,百姓并不信任女医官,因此,芷儿找了刘大娘子帮忙,让章氏跟了京城有名的大夫去学艺。
芷儿心想,救济堂女子多了起来,即使只给救济堂各女子看病,也是不错的,何况自己来自现代,对于妇科知识,知道的自然比现在这些大夫知道的多,章氏日后大可成为一名专业的妇科大夫。
芷儿设计的衣服也在制作中,这些衣物,绣工精细,作坊的绣娘也能绣一些,但精细的花样,仍是只能由白露自己动手。
白露每日忙得睁不开眼,这日,她撒娇道:“姑娘,做些的香港的食物给我吃罢,你上次说的奶茶、蛋糕、面包是怎么做的?”
“面包恐怕做不了,蛋糕呢……”芷儿陷入沉思,道,“我只是知道个大概,要是许均在就好了,他当时为了给我做饭,专门去学了下厨,他做的蛋糕很好吃。”
“我听了这么多这个许均公子的事情呢,觉得,这个许公子对这个秦晴姑娘是真心真意的好,实在不相信他会做出伤害秦晴姑娘之事。”白露困惑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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