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在现在的巫远看来,开明兽被剥夺神力,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一个瘦弱的小女孩不足以构成威胁,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在不经意间已经泄露了一些不该透露的信息。
“开明兽那么威猛的样子,竟然成了一个小女孩。”巫远轻笑一声,似乎觉得眼前的情况颇为有趣,“不过正好。”他歪了歪头,将地上的人又仔仔细细打量一番,像是欣赏一个意外的惊喜。
然后,巫远站起身,长袍摩擦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消失在牢房的阴影中。
确认巫远已经离开后,奚黎缓缓坐起来,试图消化刚才得到的信息。
她能从手臂上的图腾确认自己的身份并不简单,但是没想到自己竟然不是人,而是一只被剥夺了神力的开明兽。
但当奚黎刚想开始动脑子思考,就觉得饥肠辘辘,胃里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疯狂搅动,她伸手摸了摸肚子,里面空空荡荡,几乎凹下去了。
这日子什么时候能到头啊,她重新无力摊回稻草堆上,深深陷入其中,像是一片无法挣脱的泥沼。
奚黎目光呆滞地盯着天花板,角落处挂着一个巨大的蜘蛛网,一只蜘蛛正趴在上面一动不动。
不行,还是要自食其力。
奚黎在脑海里搜索和开明兽相关的资料,不知想到什么,她又开始眯着眼睛仔细盯着手臂上的图案看,从条纹可以清晰地辨别出,身体是一个老虎……
至于前面这一团,奚黎一拍脑袋,恍然大悟。
这画的竟然是九个人头!
只是不知道是身体占据了太大面积导致拥挤,那九个头挤成一团,重重叠叠,才导致奚黎没有第一时间辨认出来。
她终于将这种神兽的名字和图案结合起来,开明兽,说的简单点就是一个守门神,巍峨的昆仑山有九扇大门,每个入口都由开明兽镇守,时刻监视周围,防止任何不速之客进入昆仑山,同时也是侍奉西王母的神兽。
它地位虽然不算高,但力量强大。
既然如此,怎么会沦落到如此境地?
她终于找到自己一直以来感到空虚和无力的来源——她失去了作为开明兽的神力。她能想象到充盈的神力在身体内游走,只是如今却消失地无影无踪,留下一具空空如也的躯壳和图腾。
奚黎闭上眼睛,试着回想开明兽镇守大门威武的样子,一种强烈的失落感不知道从哪里涌上来,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和开明兽的连接,它的精神也丧失了往日的骄傲,仿佛被从命运的轨迹上硬生生地剥离。
而且……奚黎突然意识到一个重要问题,她被困到阴暗的牢房中,昆仑山的大门现在是处于无兽看守的状态,还是已经派遣了新兽接替它的职责?
不管哪一种情况,昆仑山的秩序可能都处于一种脆弱的状态。
再者,这不合常理,像开明兽这样的守山神兽,镇守昆仑山近千年,工作流程流程应该熟悉地不能再熟悉了,一些小错误看在这么多年的情面上,略施惩戒即可,又怎么会直接变成现在的样子?
还有那个人最后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正好?怎么就正好了?
大量的思考让奚黎逐渐大脑过载,饥饿同时抢夺着最后一点活跃的领地。
胃发出一声声哀嚎,那是种空洞而持久的疼痛,她眼睛一闭,意识开始模糊,眼冒金星,正准备宣布饥饿获胜……
等等……
既然她已经成为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孩,又何必将她关在这个与众不同的地方,普通的牢房不就可以了。
这些天一直朝夕相处的铁门上封印清晰可见,根据以往的经验,之所以会设下封印,是为了防止里面的东西逃脱。
这意味着她的神力其实并为完全丧失,只是不足以离开。
至于被剥夺了神力的想法,是从什么时候诞生的?
奚黎心中涌出一阵后怕,是刚才出现的那个人,悄无声息对她下的暗示!
她以为自己伪装地天衣无缝,察觉到他话语之下的信息,殊不知对方就是利用她的这心理,加上一些意味不明的话语,令她不知不觉中放松了警惕。
让她丧失离开的**,从而只能任人宰割。
想清楚之后,奚黎再次坐起来,揉了揉肚子。
还是好饿,饿点儿好啊……
要不是刚才她差点魂归西天,什么时候才能反应过来呢?
手臂上的图腾隐隐散发着热意,这也是力量的象征,但失去了作为开明兽的记忆,她如何能够重新唤醒并使用这股神力呢?
奚黎强撑着身体挪到铁门前,用指尖试探地抚摸墙上的封印。
她的在接触的刹那,一种奇异的感觉从指尖传来,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奚黎发现指尖正释放出一缕极其微弱的银白色能量,如同淡淡的雾气,在黑暗中几乎难以捕捉。这股能量缓缓流向封印,坠入无底洞一般消失地无影无踪。
她瞬间将手收回,这道封印不止简单起到镇压的作用,还会无声息地汲取着她体内剩余的神力。
原来她感到的那种深深地疲惫,不只是因为饥饿,还是因为她一直在不知不觉中被这道封印蚕食着力量。
在奚黎醒过来的几天之中,她一直不曾察觉到这一点。
在周围一切都是未知而且丧失了活力的时候,她开始对所有都变得不敏感和迟钝,不知道什么是正常,也就不知道什么是不正常,当混乱的声音传来的时候,她的感官才被激活,像刚开机的机器人一样被唤醒,开始对外界作出反应。
她心中升起前所未有的紧迫感,如此一来,离开这件事从可以从容规划,变成了必须马上行动。
而如何控制她现在仅有的力量就成为了重中之重,用的好说不定就能扭转乾坤。
奚黎仔细回忆着那股力量从指尖释放的感觉,屏息凝神,直到额头上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也只感觉到空空荡荡,没有一丝痕迹。
那种能量流淌过身体经脉的的感受,只有在靠近封印的时候才会出现,酥酥麻麻地好像无数只蚂蚁在慢慢爬行。
她试着移动手指,那缕微弱的银白色能量也跟着移动。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当已经能够熟悉基础操作时,那些沉睡的本能开始被慢慢唤醒。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停止思维对身体的控制,将意识集中在指尖,那缕如薄雾般微弱的能量渐渐聚拢,最终凝实成一条细若游丝的线条。
当奚黎确信自己能够控制这种能量的时候,她停止了进一步的试验。
现在需要赋予着个能力实际的作用,奚黎用手胡乱扒拉了一下头发,然后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努力抛去那些杂乱无用的信息,找到解决问题的关键。
横架在她和两位队友之间的障碍就是沟通,她对两人的想法和计划一无所知。
如果能够通信就好了。
奚黎的眼睛在牢房里打转,最终将视线停留在那扇小窗上,这是牢房与外界相连的唯一通道,一个双向互通的窗口,只是除了她。
小窗的位置较高,她能听到远处的清脆悦耳的鸟鸣,感受到吹进来风的温度,能将地上的碎石从里面扔出去,甚至有一天晚上,雨水淅淅沥沥,会通过小窗淋进来,顺着铁条滴落,在墙面和地上留下点点潮湿的痕迹。
但当奚黎摞很高,尝试扒住它往外看的时候,却会被反弹回来,仿佛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墙。
就像一个筛子或者过滤器,而判断能通否过它的决定性因素,奚黎猜想,是她这个人本身。
不同于一般的过滤器,通过一个共有的特质,颗粒大小、温度或者某种形状结构来区分,这扇小窗明显更为精确,只是在防她,而其他的工作,都是靠铁门上的封印完成的。
她可以往外面扔石头,难道就不能用它们组成一些信息吗?布置这个监牢的人似乎完全没有考虑这个问题,在他眼中,开明兽绝不会作出这一类的事情。
只是现在这个壳子里换了灵魂。
奚黎眼睛微微眯起,找到了破局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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