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番,奚黎感觉自己对这种能量的认识和操控,都有了很大的提升,她能更细致地感受到能量在体内的流动,而不是像之前一样,处于一种无知无觉的状态。
除此之外,更让她忍不住惊叹的,是利用它可以达到的目的。
奚黎轻轻抬手,银白色的能量在掌心凝聚成一个柔和的光球,若这种能量再庞大一些,她的操控再熟练一些,完全可以做到更多不可思议的事情,比如破开铁门的封印。
通过游戏获得的能力太过单一,有局限性,而这种能量未来有无限可能。
……
卜承的睫毛抖动几下,身体猛地一颤,清醒过来,他动了动有些麻木地身子,想要从柱子上直起身来。
“怎么又睡过去了。”他低声嘟囔着,“好在这几日没有什么危险。”
远处的景色在晨雾下显得有些朦胧,他伸展了一下胳膊,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咔声,开始敲门。
见没人回应,他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主人还在睡着,眼底的青黑色清晰可见,这在往日是不同寻常的,卜承有些奇怪。
他在床边静静站了一会儿,还是开口。
何自远本就才刚刚躺床上,沾床就睡着了,卜承唤了好几声他才听见。
他揉了揉眼睛,徐徐坐起身来,乌发如瀑,凌乱地披在肩上,巫月向卜承点示意头。
卜承见状,后退一步,开始准备洗漱的热水和晨间的餐点。
今日去准备祭天大典的相关事宜,要穿的稍微正式一点。
这件衣服领口、袖口和下摆都绣着华丽的金边,腰间系着精美的腰带,挂着各种小物件,走起路来还会发出清脆的声响。
何自远突然有了一种交换人设的感觉。
他主要负责祭器和祭品的准备,包括牲畜、食物、酒类以及器皿。在脑海中熟悉了一遍相关流程,他将食物送进嘴边的动作顿了一下,今天还有一件重要的事。
午时白舒会前往监牢为阿桑治伤,只是他无法前往。
在此之前,他要找机会和白舒见一面。
……
这是一个专门建造的高台,巍峨壮观,场地中央的巨大祭台由坚硬的石材雕琢而成,祭台四周摆放着青铜制成的香炉、酒樽等祭器,还铺上了华丽的锦缎,绣着复杂的图案和符文,祈求风调雨顺和国泰民安。
巫月的动作有条不紊,检查过祭器的位置后,他避开众人视线,目光落在不远处树枝上正在叫的鸟儿。
他抬起手,指尖在空中划了几下,一道金色的符咒出现在眼前,巫月轻轻一指,符咒以极快的速度冲向鸟儿,接触到的瞬间,鸟儿绽放出耀眼的金光。
它身体微微一震,歌声戛然而止,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然后展开翅膀飞走了。
穿过林间树木和蜿蜒小道,鸟儿在一处被茂密的藤蔓和奇花异草环绕的小屋停下,白舒正在准备着研制画阵法用的粉末。
房屋中央有一个低矮的祭台,凌乱地摆放着一些骨制的占卜工具和奇异的符咒,还有一些用羽毛和丝线编织的饰品,香炉中香火缓缓燃烧,烟雾升腾,散发出一种淡淡的香气,夹杂着草药的味道。
白舒小心翼翼地将各种粉末按照特定比例混合,灵魂寄存是他为了便于理解起的名字,实际上这种巫术并没有名字,在布满灰尘的古书上被众多令人眼花缭乱的术法所掩盖。
他之所以会知道,是因为师父曾经用过这一方法,帮助一位濒死之人交换身体,获得新生,可以用于寄存灵魂的载体,不只有死物,还有活物,只是后者要将一个灵魂驱赶,过于残忍,为了避免这种巫术被众人所知,它逐渐消失在历史的尘埃中,只留下一些只言片语。
至于他为奚黎所选的载体,柳尘清用布做成了一个小人的形状,里面塞上棉花和稻草,填充好内部后,他拿起笔,为小人画上五官。
画完后,柳尘清停了下来,思考片刻后,他起身从旁边的架子上找到一个盒子,取出一个精致的小铃铛,用银白色的丝线将铃铛系在小人腰间。
最后将它浸泡在一个散发着不明气味的陶碗,里面盛着特制的药水,待足够长时间后,夹起晾干,使其成为一个特殊的容器,能承受住灵魂的进入,避免轻易破损。
今日先去勘探一下牢中情况,如果一切顺利,便可以马上开始。
将从珍稀草药和稀有矿石提取出来的各色的粉末研磨混合,形成一种泛着淡蓝色的粉末,白舒谨慎地将粉末装到一个小瓶子里,就在此时一只鸟停在窗外,低声鸣叫起来,声音听着很是痛苦。
白舒疑惑地抬头看去,院子里晾晒着各种草药,其中不乏有奇怪的味道,平日里很少有鸟兽靠近,更别说在窗边如此之近的地方。
他低头将瓶子稳稳盖好,走到窗边,就在他靠近窗户的时候,那鸟儿的羽毛开始闪烁着金光,紧接着,巫月的声音从中传出来。
“日近中天时,于旧地相见。”
话音落下,金光散去,鸟儿剧烈地抖了抖翅膀,羽毛重新恢复了黯淡的灰色,它张开尖喙,高声鸣叫着飞走了。
……
已是午时,白舒如约赶往监牢中。
狱卒正在入口处一张破旧的桌子前,大口吃着午饭,牢中高墙之下暗无天日,借着摇曳的火光看见人影,他先是一惊,放下碗迅速站起身来,口中还塞着未嚼完的吃食。
看见是昨天那个医者,再无旁人,这才放下心来,重新端起碗,左右会的不过是些治病救人的本事,应该掀不起什么风浪。
白舒见到狱卒先是问好,狱卒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给了钥匙,他才继续往里走。
方才两人见面时本还担心,正午之是日头太盛,可能干扰他即将施展的阵法,如今看来,这监牢中石墙厚重,隔绝太阳已久,阴冷昏暗,影响不大。
再者,除了这个时候,难以再找什么事拌住狱卒的脚步,又同时不引他注意,如此看来,刚好。
白舒加快步伐,心跳也随之加速,他正努力压制住心中蠢蠢欲动的不安和潜藏的一丝兴奋。
阿桑的伤本不重,捉她之人因为担忧女孩儿触怒西王母,对她避之不及,只是当时情况紧张混乱,在这推拉之间难免跌倒,侍从下手又重了点,伤口未经处理,血液干涸在皮肤表面,形成暗红色的血痂,再加上多处擦伤和淤青,便显得有些可怖。
昨日之所以那样说,不过是想多争取一些时间。
严重的伤口已经做了处理,因着打算让阿桑献祭的缘故,巫远专门吩咐人为她单独做饭,女孩儿面前放着空的碗,碗的边缘还残留着一些食物的碎屑,她此时蜷缩在角落里,还在睡着。
白舒轻手轻脚地打开门,免得将女孩儿吵醒,他用手背探了探阿桑额头,没有发热,这才松了一口气,她的身体正在恢复,伤口没有进一步恶化。
白舒又看了一眼狱卒所在的方向,刚才在接过钥匙的时候,他将一种特制的助眠药粉撒在碗中,这种粉末无色无味,就是一头大象也得倒在地上。
确认狱卒已经趴在桌子上,完全失去意识,事不宜迟。
柳尘清轻轻敲了敲铁门,然后从腰间的皮带中取出玻璃瓶和布做成的小人,快速将粉末均匀地撒在地面上,他拿一根细长的骨制法杖,按照记忆中的图案,一点一点勾勒出法阵的轮廓。
逐渐成型后,淡蓝色的粉末在地上融化成水,流动中泛着淡淡的荧光。他站在法阵中间,闭上眼睛,让自己的意识与法阵连接。
接着,从他口中吐出一连串咒语,古老的音节在舌尖跳跃。
奚黎已经到了铁门附近,她感觉到门那边传来的微妙能量波动。
随着时间推移,有一只大手正在将她的意识从身体抽离,她感觉身体越来越轻,周围的一切开始变得遥远。
忽地,柳尘清眉头一皱,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阻碍他,原本顺畅流动的能量似乎撞上暗礁,变得湍急而难以控制,难以找到方向。
就在奚黎放下心,以为这个仪式能顺利进行的时候,深入神经的剧痛蔓延至全身,好像有一种力量在撕扯着她的灵魂,她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喉咙里溢出压抑的低吟。
实在太疼了,像烈火焚身一样,整个人都在燃烧。
奚黎一瞬产生了抗拒的心理,那日何自远的话又重新在脑海中响起来。
“信任……信任……”
他的声音穿过时空的阻隔,清晰回荡在耳畔。
她喃喃着这两个字,从最初的慌乱恐惧变得坚定起来,这是自己挑选的队友,再者,这个到处是危险的世界,不过是早死晚死的区别。
奚黎静下心来,摒弃一切干扰,控制自己努力捕捉微弱声音传来的方向。
门外,柳尘清同样脸色煞白,要找的东西就像一滴水被大海淹没,寻不见踪迹。
他从皮袋里拿出一个宁神咒贴在身上,这就是当时为了以防万一专门画的,在符咒的安抚下,他重新开始念诵咒语,嘴唇快速张合。
不能乱,一次不行,那就再来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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