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你知道了，你有一个兄弟的事情。”王嘉德的神情有一点释然。
王元娘本来还有猜测，如今亲爹的态度一摆出来，这是亮明牌，她也不必再猜测什么。
“那爹以为往后当如何？”王元娘问了亲爹的态度。
王嘉德叹息一声，他道：“我问过你兄弟，他想继续做高氏子。”
王元娘瞧出亲爹脸上的一抹愁，虽然亲爹掩饰的很快。
王元娘思索片刻后，她问道：“那爹您的意思如何？我不问子胤的心思。”
亲疏远近，亲疏有别。对于一个在《武林神话》电视剧里的背刺兄弟，王元娘说不上来什么好感。
当然那些是没有发生的事情，所以目前也谈不上什么恶感。
“随子胤的心愿吧。”王嘉德给出自己的回答。
王元娘懂了亲爹的意思，虽然亲爹想认儿子，可儿子不想认爹。
这等局面一出来，亲爹当然是成全儿子的一片心思。
“爹，您的想法虽好，我就怕事情不尽如人意。”王元娘说道。
“此话怎讲？”王嘉德急切问道。
王元娘嘴里吐出来一个名字，这自然是接生婆的名字，尔后，王元娘又说了她查到的事情。
“这可如何是好。”王嘉德真心慌。
高府尹就是一座山，压在王嘉德的心头沉的要命。
高子胤不想戳破真相，王嘉德轻易就点头，就是因为王嘉德也怕，怕真相曝光后，高氏一族想报复的话，王氏一族能承受得起吗？
王嘉德觉得承受不起。
于是王嘉德才会点头，他就同意高子胤的决断。
现在听女儿一讲，这事情让挛堤凰儿知道。
挛堤凰儿是谁，大顺皇族的宗女。这一位的背后势力太大，这等事情有这一位的插手，王嘉德的就是觉得阴云罩顶。
“爹，事情出来了，自然是船到桥头自直，车到山前必有路。”王元娘说道：“女儿陪你一起想法子解决问题。”
挛堤凰儿这人的性子如何？
王元娘这些年跟在高素素的身边，她瞧出来一些。
王元娘的想法更简单，一个字，拖。等着拖到天秤军的大势一起，大顺皇族失了半壁江山之时。
这一切就不是问题。因为那会儿，王元娘有信心不怕高氏一族，更不在乎什么大顺皇族的宗女。
当然这一切还需要时间，时间才是如今最珍贵的东西。
“你且说来，元娘，你莫哄你老子。”王嘉德的心头还在打鼓。可女儿的鼓励，他当然还是听进去。
好歹想着女儿背后有还真门，王嘉德又是稍稍的松一口气。
“爹，这些年走商，天下局势如何，您一定有自己的见解。”王元娘提话道。
“……”王嘉德沉默。
“爹，您觉得大顺的江山还能坐稳多少年月？”王元娘越说话，她的声音越小。她压低着对亲爹继续说道：“胡无百年运。”
王嘉德抬头，他不敢相信的望着女儿。他伸出手指，一指着女儿，说道：“你，你……”
一个你字半天，王嘉德还在害怕。光听听女儿说的话，再想想女儿如今对大顺皇族没半分的恭敬。
王嘉德也是走商的商贾，他有敏锐的嗅觉。
造反，逆贼等等的字眼，王嘉德一点也不想冠在自己的女儿头上。
主要是这等造反什么的逆贼之事，这要诛九族的。
“爹，您是不是误会什么。”王元娘轻轻摇摇头。
“爹，女儿为着家族计较，女儿也不敢早什么风险的。”王元娘赶紧的解释。
一听这话，王嘉德的担忧放下一点。他又道：“元娘，你的胆子太大，你简直什么胡话都敢说，你太放肆了。”
放肆？
这一个词落进王元娘的耳中，她只是轻笑一声。
王元娘一点不觉得自己放肆。
这会儿王元娘轻声又讲了一番话。她只是轻轻念了一些武林名门大派的名字。
一个一个的门派大名出口，王嘉德先是愣神，最后的最后，王元娘念出“还真门”三字。
“爹，这些都是支持天秤军的靠山。”这一句话王元娘说的极轻极轻。
王嘉德的身体颤抖了一下。这些武林大派的份量，王嘉德都懂。正是因为太懂了，王嘉德更害怕。
“爹，与您行商，看过世道。女儿就觉得这一个世道太坏了。黎庶百姓孤苦无依，头上没有一片青天啊。”王元娘轻声的说道。
王嘉德觉得自己需要一颗大心脏，因为女儿的话，一下子一下子的把他的心给提起来，又放下，再提起。
“元娘，你说说，你到底什么意思。”王嘉德开门见山的问道。
“爹，女儿就想请您做主，做一桩大买卖。也是顺道替子胤解决了后患之忧。”王元娘一指府城方向，她也不卖关心，她说了自己的法子。
千法万法，在这等大顺皇族要倒台的前奏之时，当然就是投资潜龙。
潜龙潜龙，关键一个潜字。
龙翔九天，决战九野，真正要等着真龙直上青云时，那时候想投资，别说门，窗户都不会有。
“不成的，不成的。”良久后，王嘉德摇摇头。
王嘉德不像女儿王元娘有挂。王元娘对周狗子这一位未来的大楚高祖有信心。
王嘉德没有这一份信心。
“元娘，你不懂。”王嘉德一句你不懂。这意思多明显，女儿的心思他不同意。
“为何呢，爹。”王元娘总要闹懂亲爹的心思。
“这天下乱烘烘，往常也是如今。大顺皇族的铁骑在，这世道翻不了天去。”显然出生在大顺皇族治下，成长在大顺皇族治下。对于大顺皇族的不当人，王嘉德已经习惯了。
貌似这等习惯，在王嘉德看来就是理所当然。
又或者说那些名门大派的底子厚，多投一些潜龙，那是余力甚多。
便是这些名门大派投潜龙，那也是暗中的支助。至少王嘉德没瞧着谁赤胳膊上阵去。
那些家大业大的，那都不愿意当出头鸟。对于王嘉德而言，他更不想当出头鸟。
“元娘，爹只问你一问，你这等心思是你自己的想法，还是你师门的吩咐？”显然在王嘉德眼中，他更怕女儿做了师门的棋子。
王元娘不傻，她瞧着亲爹的认真与严肃的神情。再一想，她就懂亲爹在担忧什么。
“爹担忧女儿做了马前卒吗？”王元娘反问一回后，又摇摇头。
“爹放心，师父疼爱女儿，她老人家岂会如此的薄待女儿。您是想多了。”王元娘忙解释一回。
原本王元娘想拉拢亲爹一起投资一回，那真心的。
也想着将来有好处，不能一人吃独食。哪料想，她的想法美，可不能如人愿。
好歹亲爹不乐意，王元娘有后手。当初在三十六寨地界埋的珠宝就是后手。
那些就是王元娘准备当大楚皇朝原始股东的资金。
至少那是一笔不小的数目。真做起动资金，还能足够。
至于更往后，那自然还得靠着周狗子这一位真龙天子去滚雪球。当然更主要还是吃上嫡妻马金凤的软饭。
王元娘的心头盘算多。
时间如流水。
大顺治政五年过，迎来大顺治政六年。
一开年，道余仙姑要去一趟三十六寨。这一回，王元娘王乞儿随行。
再回三十六寨地界，王元娘旧地重游，她就多观察观察。
或许是挛堤明月的利害，三十六寨地界的天秤军很惨，前面还赢了几场，如今却是输得多。
见过天秤军的凄凄惨惨，王元娘瞧着也受伤一回的周狗子。她都同情一回对方。
“周大哥，你这里没大碍吧。”王元娘瞧着脸上带伤的周狗子，她关心一回。
“清云妹子，还要谢你赠的宝甲，有这等好东西的保护，我才捡回了一条小命。”周狗子话罢，又向王元娘行一礼。
周狗子又道：“我还要谢清云妹子您这一位救命大恩人呐。”
“周大哥，您甭客气。”王元娘笑着回道。
接下来跟周狗子叙旧一番。从这一位的嘴里王元娘听着不少的消息。
因着天秤军的伤亡大，天秤军又派来一位渠帅。
至于周明珏，明面上还当着总指挥。实则被夺权了。
当然周明珏也不是吃素的。这一位便是给手下放权。
像是周狗子就得着提拔，如今也得着扩编的消息。
天秤军里大山头套着小山头。真是想当官，那自然得自己招兵吃粮。
周狗子也有一颗火热的心，也不会想着一直当一个小小亲卫。特别是前面独当一面后。
只是想招兵买马，想立起山头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万事开头难，这难就难在一文钱撂倒英雄好汉。
汉子无钱也难。
周狗子一介孤身，无宗族，无亲人，他没靠山。他想招人，他都没银钱给人安家费。
便说安家费省了，吃喝呢，武器呢？
等等的招兵事后绪，这些才是重点与难关。
因为想立山头，这些全是考验。
如果不立山头，那当然还是容易解决一些。
至少王元娘再见着周狗子时，她发现这一位变了。
原来的这一位一心给周明珏卖命。如今可能受着什么刺激，这一位已经不想为人牛马，受人驱使。
这里面发生什么？
王元娘且先不急，她人在三十六寨里，往后总会听到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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