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

张福沅在旁边冷笑:“秦大小姐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袁二少爷未免也管的太宽了吧。”

袁观生连头也没有抬,只低声对秦越道:“我有事要与张大人商议,我让江言先将你送回去。”

不等秦越作反应,江言就已经拉着一辆马车停到了两人跟前,像是早就吩咐好了一般。

袁观生看着江言,嘱咐道:“路上不要颠簸。”

秦越大概知道袁观生想做什么,她前几日故意在袁观生面前与张福沅暧昧,想要的就是如今这个结果。

虽然事情和预想的有出入,原著中的弟弟变成了妹妹,但这也不会影响什么。

于是,她点点头,看了一眼跨进雪琼坊捞妹妹的张福沅,而后朝袁观生行了一礼,转身上了袁观生的马车。

张福沅好不容易将张凤芸从后面揪出来,到门口时就只看见秦越上轿的背影,他还想再说话,却被袁观生挡住。

袁观生望向张福沅,虽是笑着,可字字句句都压着戾气:

“我与越越青梅竹马,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置喙我?”

那“青梅竹马”四字一出,张福沅的眼明显收缩了一瞬,而被他钳制住的妹妹突然也不挣扎了,呆愣地望向袁观生。

秦越一走,袁观生便无所顾忌,朝张福沅微微侧身,几乎凑到他耳旁,发出了只有他两人能听到的声音:

“张大人,我就明话跟你说了,越越是我要娶的人,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惦记的。往后你再敢对她有非分之想,你妹妹可不是现在这副活蹦乱跳的模样了。”

听着话,张福沅胸口起伏的幅度越来越大,直到袁观生说完最后一句,他双眼突然烧起一股怒火,而后一拳抡到袁观生的脸上,怒道:“你敢动我妹试试!”

和那“砰”地一声记重拳,以及张福沅的怒骂同时响起的,还有张凤芸的尖叫。

张凤芸拼了命地甩开张福沅的手,上前便要搀扶被打的酿跄几步的袁观生。

张福沅哪里会让妹妹再去虎口,他反手又将张凤芸拉回来,握着她的双肩,双目通红,道:“张凤芸,你如果想我死,你就过去!”

张凤芸被哥哥这句话中那个凶悍的字眼震慑住了——从小打到,哥哥从来都没对她发过火。

张凤芸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瘪嘴委屈道:“你凭什么打观生哥哥……”

看着妹妹的泪花,张福沅才稍微冷静了些。

他现在还不确定父母和哥哥的状况,只能把所有的担忧全咬碎咽进肚子里,而后将声音放柔了些,道:

“芸儿,哥哥回去跟你解释,你站在这不要动,好不好?”

张凤芸的手指绞缠着腰间的绢丝飘带,泪水从她光滑白皙的面颊一滴一滴掉落,但她没有再闹,只是低头,道:“好。”

张福沅转过身,便见袁观生浅色唇瓣上染了一层鲜红的血,笑眼看着他,眼中尽是挑衅。

张福沅肝火烧得更旺,往前踏了一步,攥着拳头浑身发抖,声音却一字一顿的冷静:

“袁二公子,你若再敢碰我家人,便是威胁朝廷命官查案办事,这一条就能治你死罪。”

袁观生嗤了一声,道:“谁没事了要去沾你那些泥巴地里的家人,我要的只是你一个承诺,离我的越越远点。”

张福沅深深吸一口气,却陡然笑了:“袁观生,你真是卑鄙小人。不过你倒是让我看清楚了一件事,秦大小姐不喜欢你吧,不然你也不会用这种下流的手段。”

一直波澜无惊的袁观生脸色突然铁青,声音冷如寒霜:“你,算什么东西。不过一个四品官员,就以为能翻过我袁家的天吗?”

张福沅松了拳头,笑:“不是已经翻过一回了吗?这第二回,已经在路上了,你们袁家作的恶,我会一样样替百姓讨回来。”

一个来回的对峙,袁观生便已经恢复了惯常的清雅淡然,也笑:“我拭目以待。”

顿了顿,他看了一眼张福沅身后,正含泪巴巴望着他的张凤芸。

而后对张福沅继续道:“我好心好意过来跟你谈,既然张大人不买账,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张福沅挪步将袁观生的视线挡住,道:“袁二公子自重。”

袁观生将手中的紫扇“刷”地一下展开,迈步下了雪琼坊的阶梯,而后回头对张凤芸笑了一下,俊朗的面庞弯弯的眼,好像全世界只剩下张凤芸一人在他的眼底。

他柔声道:“吓到阿芸了吧。”

“袁观生!”张福沅愤怒咆哮,一步跨到张凤芸面前,将妹妹完全挡在身后。

袁观生笑着摇摇头,留下一个挑衅的眼神,上了另一个随侍牵来的马车。

张凤芸见袁观生要撇下她,又开始疯狂甩张福沅禁锢她的手,冲着马车哭着大喊:“观生哥哥,你别生气,我哥哥不是故意的!”

张福沅知道妹妹被袁观生迷惑,他又愤怒又心痛又自责,转过身,尽量放柔声音,道:“芸儿,你根本不了解他,待会回去我会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哥哥相信……。”

话还没说完,张凤芸便急着大喊:“我不听!我有眼有耳,我会自己看!”

喊完,她的眼泪又如崩溃的堤坝,反手拉住张福沅的手,央求道:“你跟观生哥哥道歉好不好,不然观生哥哥就不理我了。”

一口气从张福沅的胸口蹿到头顶,这么一会的功夫,他的头都要炸了。

“张凤芸。”他一字一顿喊着妹妹的名字,见妹妹还沉浸在伤心中,又连着喊了好几遍,直到妹妹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张福沅才对妹妹扯起一个笑容——他想先稳住妹妹的情绪,一切等回去再说清楚,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像以往每次妹妹挨了父母打后,他哄妹妹开心的那样,道:“哥哥带你吃糖葫芦。”

张凤芸明显是一愣,但张福沅没有从妹妹的眼底看到以往的开心与惊喜——

在他们的县城,糖葫芦是很贵的东西,只能偶尔吃。妹妹是个叽叽喳喳的性格,每次受委屈后都会惊天动地的哭,他要读书,实在受不了吵闹,便拿自己省下来的钱哄妹妹开心,屡试不爽。

可现在……

张福沅看着妹妹一身上等蜀绣,光绣鞋上的珍珠恐怕都能抵过他家房田,更别说头上插着的镶嵌宝石的黄金发簪。

可想而知,袁观生是用怎样的奢靡去迷惑这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用怎样一副伪装的温柔皮囊让不谙世事的女孩为他痴迷疯狂,简直恶毒阴狠到令人齿寒!

张福沅身子气的颤抖,看着眼前满脸泪痕伤心痛苦的妹妹,心如刀割。

他想告诉妹妹袁观生的用心,可又担心妹妹在短短几天被捧到天上,自己若冒然劈开袁观生的皮,无异于让妹妹一下子从云端坠入地底。

张凤芸被哥哥叫了很多遍,才回过神看哥哥,可这一看便将她吓了一跳——

她从来没见过哥哥这样。

纠结、懊恼、悔恨、愤怒在哥哥通红的眼底交织缠斗,他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痛苦和扭曲,连泪水落下也浑然不觉。

哥哥的神情仿佛一根刺穿透她周身绵软的泡沫,而后狠狠扎入她的心脏。她慌乱迷蒙的双眼渐渐冷静,而后伸手,替哥哥擦去流落至下巴的泪珠,唤了声:

“哥哥……”

张福沅惊讶地看向妹妹,只见妹妹用力挤出笑容,装作和以往一样开心,道:“我要两根糖葫芦可以吗!”

“可以,哥哥现在当了大官,芸儿想要什么都有,别人的咱们不稀罕,好不好?”

张凤芸看着哥哥,唇齿开合,却半天也没发出一个音。

许久,她才垂头应了一声:“好。”

张福沅带着妹妹往南面的街道走,却没有注意张凤芸回头望了一眼,正巧对上袁观生撩窗回望的笑眼。

*

洛阳城郊。

连片的火台熊熊燃烧,将扎寨于此的军营照得透亮,烈风一阵一阵地从洛河面上扑过来,吹地红色旌旆猎猎作响。

无数双浑重的步履从野草中踏过,整个军营外围都是负重夜跑的卸甲士兵,三片营帐分区间的三片空隙,站着经过选拔过、分别专攻骑射、矛枪、火药的精兵。

全营三万士兵,都是今年刚从各州县招募的。

前几日在科考舞弊案上,皇上大肆褒扬了保护寒士的王大海,并把这新到的三万士兵指给了他,要他用半年时间内训出一支可睥睨神龙的军队。

夜幕下,一个人高马大的男子,挽着腕袖和裤腿,牵着一匹健壮的棕马大步跨进马厩。

坐在门口打盹的马奴一个激灵立刻弹起,弯腰鞠躬道:“指挥使!”

王大海双目炯亮,挥挥手示意免礼,而后将手中的马绳交给了马奴,道:

“我今日去了一趟西郊,那里水草肥美,刚好明日骑兵训练轮空,你带着人把马儿们牵过去美餐一顿!”

边说,王大海边抚摸着马儿脊背的鬃毛,手指节虽宽大粗糙,但动作却爱惜轻柔。

马奴知道指挥使心疼马儿,也不敢怠慢,一番措辞刚拟好,副指挥使突然从拐角处过来,拜了一礼后,道:“指挥使,张御史的人求见。”

王大海皱眉,道:“可说了所为何事?”

副指挥使道:“来人说要您即刻去张御史府邸一趟。”

王大海飞眉一挑,嗤了一声,心中暗骂——好你个张福沅,把我当成小厮使呢!

副指挥使察觉到王大海犹疑的神色后,迎合道:“北场还有训练,不如我去替您拒了张御史的人。”

王大海一摆手,道:“北场训练你去带,今日加负三石,其余不变,我回来后督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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