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换一个关键信息,怎么算都不亏,孟弃爽快答应了杨轶名,决定回去以后就跟任随一说这件事。
况辉把曲亮、赵哲原和杨轶名找来的石头全部都丢完了,也没能再砸中一条鱼,还给他自己累得不轻,于是他更郁闷了,甩着酸痛的手腕说下次要喊董佳铭来,让董佳铭好好地给他报仇,原因是董佳铭会按摩、会针灸,钢琴弹得也特棒,手上功夫强得很,对他来说砸中一条鱼就是小试牛刀。
孟弃正想附和一句是是是,好安慰安慰况辉受挫的心灵,恰巧这时候手机铃声响了,他便顾不上郁郁寡欢的况辉,赶紧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可太棒了!真是任随一打来的电话。
任随一在电话那头轻描淡写地对孟弃说,“没事了,回来吧。”
六个字。
让孟弃瞬间就像吃下去了一颗药效最强的定心丸般,通体舒畅,心情愉悦,他立马就高高兴兴地回应任随一说,“好的哥,马上就回去。”
既没问任随一是怎样说服任随伍的,也没问回去之后有没有特别注意的地方,因为他相信任随一说的“没事了”这三个字的份量,任随一说没事了,那一定就是风平浪静了,不需要他再瞻前顾后。
事实证明他还是低估了任随一。
他以为的没事,是回到向阳花小学后和任随伍和平相处,双方不再纠结《心烦意乱》的编曲问题,任随伍也不再计较他们几个人,特别是王博远之前的无心冲撞。
但等他们几个人回到向阳花小学的时候,任随伍竟然已经离开了。
不是去附近散心,也不是去县城采购,而是把他自己的东西全部打包一空,彻彻底底地离开了这里。
任随一给出来的理由是任随伍临时接到部队的紧急召回命令,军令如山,容不得他耽搁一分钟。
究竟是真接到命令了,还是善意的谎言?这个真相对留在向阳花小学里的人来说并不重要,因此大家默契地三箴其口,除了口头表达了一下对于任随伍走得太匆忙都没能好好道个别的遗憾之外,其他就不再多说。
任随伍的离开就像枝头的枯叶,无声飘落,又腐化成泥土,只有真正在意他的人才会去思考他离开的深意,其他人顶多在知道他离开的当时留下一句感慨。嗯,说不定还会因为终于卸下枷锁而长长舒出一口气来。
孟弃让杨轶名先跟着况辉他们去玩一会儿,他则转身拉着任随一回房间,并轻轻关上房门,然后把杨轶名拜托他的事情给任随一听讲了一遍,之后就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待任随一做决定。
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去管和自己无关的事情。
从小到大围绕在孟弃身边的静默的旁观者太多太多了,他早就认清现实并学会习惯性接受,所以等待的同时,他也做好了被任随一拒绝的准备,并默默在心里组织被拒绝后答复杨轶名的说辞。
任随一思考片刻后先问孟弃,“想什么时候回家?”
孟弃怔了怔,心说回哪个家?
如果能回爷爷奶奶在的那个家,他现在就想回啊,一秒钟都不想再耽搁。
但京城孟家是书中“孟弃”的家,不是他的家,别说他近期不能回,就算把事情完美解决后,他也没有回去常住的打算。
用心斟酌之后,孟弃选择这样回答任随一,“还没想好,但最近不会回,就算要回,也要等过完年之后再说,我不想回京城过年。”
春节,对家庭和睦者来说是团聚是幸福是敞开心扉诉说心事,但对于家庭本就不睦者来说却是压抑是争吵是忍不住断联的念头在心底疯长……
任随一没追着孟弃问原因,只点了点头,温柔地对孟弃说,“我知道了,稍后我会找人联系李锦秋处理这件事情,你让杨轶名安心等消息吧。”
这就完了。
却是孟弃最想要的一句答复。
“谢谢哥!”孟弃看着任随一那张线条越发柔和的脸笑了起来。
任随一没有拒绝他,也没有逼问他,让他切实体会到了被重视被尊重的感觉,与此同时,一股前所未有的满足感正霸道地充斥着他的内心,强势地占据着他的大脑,让他情不自禁地想要笑出声,他对未来的担忧,对死亡的恐惧,也正被任随一那声势汹汹的信念感和浩若烟海的安全感一点一点抚平。
好舒服啊。
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吗?
还是说,这是重生的感觉?
孟弃沉醉其中不能自拔,也不想自拔,他真的爱死了这种感觉——超级上头、超级温暖、超级幸福的感觉。
或许,任随一真值得他信赖,他可以试着把他的秘密说给他听……
“帮一个杨轶名就让你高兴成这样啊,都快笑成小傻子了。”
任随一醋意浓浓地揉搓孟弃的发顶,把孟弃一头乖顺的头发揉得东倒西歪的,猛一看上去真挺傻,他向后仰了仰脖子,盯着这样的孟弃看了数眼,然后就笑着把五指插进孟弃的发丝里,轻柔地向后梳理,好让孟弃的头发重归乖顺。
这个过程中,孟弃觉得被任随一揉搓过的那片头发像是做了一次价格不菲的高级Spa,又痒又麻又舒服到骨子里去,让他忍不住想要把没被任随一的手掌照顾到的头发全都一股脑地塞到任随一手底下去。
不过最后理智占据上风,孟弃抬手摁住了任随一的手,不让任随一再有机会捉弄他的头发,另外他还对任随一说了句很煞风景的话,“油不油啊?我该洗头了。”
任随一被孟弃这句话逗得忍俊不禁起来,他用双手捧住孟弃发红发烫的脸,笑着在孟弃的额头上快速印下一个深吻,又把孟弃拥进怀里,无限感慨道,“你知不知道这样的你有多可爱,你怎么这么可爱啊我的小孟弃。”
第一次被人夸可爱的孟弃遭不住了,推开任随一就要去开门,他得赶紧离开这里才行,因为这间房子里的氧气都快被他和任随一消耗没了,他有些憋得慌,喘不上气来。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快过来,我还有件事情要和你说。”任随一一把拉住孟弃的胳膊,忍着笑挽留孟弃。
“什么事啊?重要吗?不重要的话等会儿再说,我先去找杨轶名,告诉他你答应帮他了,好让他高兴高兴。”孟弃低垂着头看地面,说话瓮声瓮气的,刚刚被任随一吻过的额头正持续发着烫,放颗鸡蛋上去,用不了一分钟都能烫熟。
任随一往前走了一步,来到孟弃跟前,用两只手帮孟弃整理刚才被他弄乱的发顶,边整理边回答孟弃,“也不是很重要,但我觉得对你来说比那个杨轶名重要。”
“嗯?”孟弃抬起头看向任随一,认真问他,“是和博远哥有关的吗?”
虽然论排名,向阳花小学里的人都比杨轶名重要,但孟弃直觉任随一说的这个比杨轶名重要的人就是王博远。
任随一的回答证实了孟弃的猜测是对的,“嗯,猜对了,是他。”
“快说快说。”孟弃不急着走了,反握住任随一的手开始催促任随一,脸上写满急切。
和王博远有关的事情能不急嘛,快急死他了,真的怕离开的任随伍留颗雷在这里,不定什么时候远程操控一把,砰一声,把王博远炸伤。
见孟弃着急了,任随一不仅没有马上告诉孟弃,还答非所问地来了句,“看来那个杨轶名也没多重要。”
那是当然啊,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孟弃心想,这时候他心里的甜蜜和羞涩因为任随一的故意拖延已经淡了不少,他也敢直视任随一的眼睛了,语气也愈加急促,“快告诉我啊一一哥,到底什么事?”
任随一牵着孟弃走到书桌前,把在桌面上放着的一张银行卡拿起来递给孟弃,并告诉他,“密码是王……忘了,容我想想,密码是祁运的生日,我哥说了一遍,但我没记住,你把这张卡拿给你博远哥吧,就说是他配合部队做任务应得的奖励。”
“还有这好事儿?”孟弃狐疑地接过那张银行卡看了看,纯黑色硬质卡片,银白色浮雕卡号,其他什么信息都没有,就跟玩具卡片似的,做得不是很用心啊,以至于看过之后他忍不住发问,“伍哥部队的保密工作做得这么到位啊,卡上只有卡号啥也没有,先不说有没有办法确定这张卡的使用年限,就说去哪个银行取钱吧,我相信第一次拿到这张卡的人都不知道。”
孟弃以为任随一会很快向他科普这张黑卡的用法。
但过了好半天,至少得有三分钟吧,任随一才开口说话,“这是无限期华国黑卡,孟叔也有一张,华国所有银行都可以随意支取现金,我哥给的这张卡里有三百万,另外关于他的父亲,我哥说他会替他处理后续,让他不用担心他父亲出狱后来找他,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是我哥气上心头故意说出来吓唬他的。”
“哦,原来是这样……”
孟弃嘴上讷讷回应着,心里却在盘算孟臻朝竟然有一张一模一样的黑卡,也就是说书中“孟弃”对这张黑卡并不陌生,不应该像他这样,一看见这张卡就像刘姥姥初到大观园似的没见识,觉得哪哪都新奇,不仅翻来覆去研究个没完没了,还问了一堆到处是破绽的问题。
但这次在任随一面前露马脚的心境与以前大不相同,以前总是会心慌气短怕到要死,但这次他虽然也慌张,却没有那么害怕了,甚至隐隐有种渴望被任随一追着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念头。
只要任随一敢追着他问为什么不记得和黑卡有关的事情,他就敢透漏一点点他的秘密出去。
伍哥,拜拜[可怜]
又:第三首歌在专栏《相关歌词》里,感兴趣的可以去看[抱抱]不看也不影响正文哈,那首歌也不一定会用在正文里,是写完上一章后有感而发搞出来的[可怜]对理解剧情有一丢丢帮助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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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第 16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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