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槐把那朵花放在了谢明遥面前:
“既然你收了,那便你去见吧。”
谢明遥还在笑,把那朵花往谢清槐那边推了推,说:
“我没有如此殊荣,还是你去吧清槐,相信你。”
或者说,他将目光投向了沈珩舟,说:
“要不你去吧,王爷。”
沈珩舟看了一眼谢明遥,没有理会,三人没有再就这件事说下去。
谢明遥这么说,是因为他自幼在京城,听了不少沈珩舟的故事,却没见他和哪个姑娘有过什么消息。
作为风月场所的常客,谢明遥也没在那见过沈珩舟,八成是没去过。
京城里还传他莫非是喜好男风,也没个定论。
不过近日流言也比之前多了起来。
说他和谢清槐……
他想让谢清槐去和相府二小姐见一面,也是有心一试。
本来他是不相信的,毕竟他在江南没看出来这两个人有什么异常。
但是他现在不太确定。
那朵花送过来,谢清槐看一眼沈珩舟是什么意思。
谢明遥心里有了新的打量。
他今日定要试探出来。
那朵花被孤零零地放到了桌子上,之后又有零星不断的花送了过来,都没有相府二小姐送的那多大。
十几朵花被放在了桌子上,谢清槐和沈珩舟都没有动,只有谢明遥在那左拿一朵右拿一朵。
蠢,太蠢了。
沈珩舟看了一眼谢明遥,心里只有这几个字。
这些花怎么处置,左右是别人的心意。
谢清槐看着有些头疼。
“沈珩舟,你得的花最少。你名声太不好了,都怕你。”谢明遥手里拿了好几朵花,恨不得全别自己头上,还不忘调侃一句沈珩舟。
沈珩舟不理他,不理这种人是他的基本素养。
“没事,你得的花少,我和清槐一人送你一朵,就好了。”谢明遥说着说着,把自己手中的一朵花给沈珩舟递了过去。
很显然,沈珩舟不会接。
谢明遥双眼睁大,看向谢清槐,好像在问他为什么不给沈珩舟。
谢清槐被看的都尴尬了,手抚上桌子,在花上面划了半天,辨认哪朵是给自己的,最后才挑出来一朵。
挑的便是之前那多最大的,最好看的,递了过去。
沈珩舟这次才纡尊降贵地接了过来,然后又放在了桌子上。
“怎么不要我的,是嫌我太丑了吗?”谢明遥趴在桌子上,斜着眼看沈珩舟。
这两个人有鬼。
谢明遥重新将脸摆正,坐了起来。
“二位王爷,世子,皇后娘娘派奴才来请贵人们去用午膳了。”
谢明遥刚要开口质问,就被这个奴才打断了,颇有些不如意。
三人又一起离开了凉亭,谢清槐嘱咐子墨把这些花全部送到谢明遥的府里。
谢明遥爱花,给他正合适。
宴席上,皇后坐在主位上,下面左右一次排开两列,一列坐世家贵族的公子,一列坐名门贵族的小姐。
他们三个比寻常官员的子女身份尊贵,自是要坐到最前面的。
于是不可避免地,要从正中间走过去。
此时人已经坐的差不多了,好像就剩下他们三人的位子没人了。
“参见皇后娘娘。”谢清槐和沈珩舟说道。
谢明遥喊了一句“皇后嫂嫂”就坐过去了。
得到皇后首肯的目光,谢清槐和沈珩舟也坐了过去。
在场的人里面除了皇后,沈珩舟的位份最高,坐在最前面。
谢清槐是世子,谢明遥是王爷,谢明遥比他位份高,于是他和沈珩舟之间还隔了一个谢明遥。
桌上摆了一瓶果酒,正适合这种场景喝。
谢清槐给自己倒了一杯,捏着杯子摇了摇,看着酒在里面搅出一阵旋涡,等他停息才喝了下去。
“王爷今日好雅兴。”皇后开口了.
这个王爷指的是沈珩舟,不是谢明遥。
谢清槐此时才抬头打量这位皇后。
她皮肤保养的极好,看不出已然是五十出头的人了。
头戴凤冠,身着凤衣。
她给人的感觉和长公主完全不一样。
长公主威严庄重,不怒自威。但是皇后虽身着华衣,气质更显柔和,更像是一位仁慈的长辈。
“陪萧王。”沈珩舟回了这三个字,转手拿起来酒杯,抿了一口,拒绝与皇后继续交流。
谢明遥嘴角抽了抽,僵硬着回头看向了一旁的沈珩舟。
我好大的脸能把你请过来。
“萧王,几日不见你,又清瘦了。这些日子陛下总是提及你,今日在场可有心仪的女子?”
来了,来了,夺命题。
“多谢皇嫂关心了,臣弟今日光是陪着世子和王爷逛这御花园了,并未留意啊哈哈。”
皇后很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才说道:
“陛下该怪罪我了。”
“皇兄通达人情,怎会如此。嫂嫂您多虑了。”
谢明遥求助似地看向了谢清槐,渴望他能坐过来,两个人说悄悄话,但是谢清槐不懂他的眼神。
所以谢明遥往左靠了半天,终于和谢清槐袖子接上了袖子。
谢清槐看他挪过来,脑子上面仿若打了大大的一个问号。
“清槐,我跟你说,今日……”
“近些日子本宫听闻南宫小姐谱了一首新曲子,名‘春月夜’。不知可否让在座的众人一饱耳福?”不等谢明遥说完,皇后便开口了。
“就是这个,相府二小姐诶,刚才给你送花那个。今日皇后想撮合我和她,你定要救我。”
谢清槐无语地看了一眼他,刚才抢着拿花的时候怎么没看见你那么不情愿。
谢明遥好像知道谢清槐这一眼是什么意思,解释道:
“我刚才只是想逗逗你,没注意到是哪位姑娘送的,就是公子送的我也会抢过来硬塞给你。”
琴声从远处传来,悠悠扬扬,名“春月夜”,虽然此时并非明月夜,但却是和春日相符。
相府二小姐名南宫毓,丞相千金,精通琴艺。
丞相和皇帝有意撮合她与谢明遥,但谢明遥不太乐意。
这个二小姐应该也不愿意的,所以当着谢明遥的面给他送了花。
南宫毓身着白衣,衣袖翩翩,五指抚下掠出琴音,容貌姣好,一句才女不遑多让。
一曲毕,谢明遥在耳边又叽叽喳喳了起来。
“帮我打掩护,清槐。我趁她行礼的时候跑。”
谢清槐点了点头,虽然他也不知道在众目睽睽之下应该怎么给他打掩护。
“萧王准备去哪?”沈珩舟夺命的声音传了过来,传到谢明遥的耳朵里。
谢明遥感到自己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又一屁股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尴尬地笑了起来。
“哈哈,幸甚幸甚,今日得此一闻南宫小姐琴艺,是吾之幸。”他把自己的折扇打开,在面前扇了几下。
如今是春日,天还不是很热,谢清槐从来没搞懂过他在摇什么。
“献丑了。”那名南宫小姐说道,她站在那里,好似遗世独立,如一叶孤竹,婷婷洁净。
看着不像是会主动送那么大花的人。
谢清槐在心里笃定了南宫毓也不是自愿的,不喜欢这桩婚事。
皇后之后也不知又撮合了哪对,她自己的儿子也该是成家的年纪了。
这顿宴席就这么无聊的结束了,男男女女又要回到御花园去游园。
“世子殿下,太后有请。”一名婢女来到了谢清槐身边。
他回头看了一眼沈珩舟和谢明遥,说道:
“太后娘娘找,我便先过去了。若是还有时间,我便来这里找你们。”
“不必,我直接回府,你之后回府便好。我差人在宫门口等着。”
“喔~~”谢明遥也不知是“喔”还是“哦”了半天,怪叫声。
谢清槐没有搭理他,跟着那名婢女走了。
深宫之中宫女多,侍卫多,通往太后宫殿的路上尤是。
可如今这路却越走越奇怪,路上的宫女越来越少,时不时还能听见周围传来尖叫声、嘶吼声。
时不时有人路过还露出一脸晦气的表情,恨不得把面前的空气都扇开。
谢清槐直觉不对。
他进宫次数虽少,可是临近太后宫殿的路却是知道的。
如今这么走下去,和他往日走的一点儿不同。
即便是另一条路,也不该是如此景象。
这个婢女看着手无缚鸡之力,并不是习武之人,皇宫是天子居所,更不会出现什么刺客、暗卫。
若是像深宫剧之中,有个太监拿个白绫把人勒住了,窒息而亡也不太可能。
谢清槐是习武之人,不可能任人摆布。
他慢下来了步伐,但还是跟在那名婢女之后。
直至周围都无人经过,周围的凄厉的叫声越来越大,那个婢女停下了步伐。
她转过身来,向谢清槐行礼。
谢清槐早该发现的,她身穿的不是宫女的衣服,不该是太后的人。
两人此时隔了不小的一段距离。
她站在一个小巷旁,从外看那里有些漆黑,不太透风,还长了棵不大不小的树,结结实实的挡住了谢清槐的视线。
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
“世子殿下,我家主子有请。”
谢清槐内心闪过一抹疑惑,将袖中放着的袖刀拿在手里,走了过去。
他转头,看到了一个有些令他意想不到的人物。
“参见世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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