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许清醒过来,朱凤卿十分高兴,将药碗放在床头的矮几上。
“醒了,感觉怎么样?”
许清看向他:“好多了。”
朱凤卿坐到床边,拉起被子将坐着的他裹住。
“天气凉了,你这病刚好,怎么不穿衣服,就这样坐着,仔细再着凉。”
朱凤卿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许清只听着。
“我病了多久?”
朱凤卿端起矮几上的药,用汤匙舀起吹了吹,“三天,来喝药。”
一勺药汁被递到许清唇边。
药汁刺鼻的苦味直冲进鼻腔,许清皱着眉躲了一下。
很快,又被拉了回来,朱凤卿:“你病还未好全,不喝药怎么成?”
“苦。”
“苦口良药。”
僵持了一会儿,许清从朱凤卿手上夺过药碗,捏着鼻子,一口气闷了。
苦得他当即就要吐。
下一秒,嘴里便被塞进了一个东西,酸酸甜甜,很快就将苦味压了下去,这才没吐出来。
他嚼了嚼,酸甜的枣味在口腔中弥漫开来,压下了胸腔中翻涌的恶心感,是一颗蜜饯。
朱凤卿笑着又递给他一颗:“张嘴。”
许清乖巧地张嘴将蜜饯吃了。
等到心情平复下来,他想起,“这灯……”
朱凤卿自身侧揽住许清的腰,整个人厚颜无耻贴了上去,“这么好的灯碎了真是可惜,我只能捡起碎渣一点一点拼,好歹是拼起来了。
怎么样,是不是不仔细看不出来?”
“你从哪里找来的这盏灯,你怎么知道这盏灯是我的?”
“你与江易之间的所有事,我都知道。”
朱凤卿伸手理了理他肩头散落的长发。
“你在为别人心碎时,也有人在为你心疼,所以自个儿要疼惜自个儿,懂吗?”
许清微怔,不知该说些什么,感谢的话都太轻薄,实在想不出靖王世子的人情是他这样微鄙之人拿什么可以还得起的。
琉璃灯柔和的光线照在许清精致的脸上,暗夜里多出几分温柔,眉头却胧着几分愁思,纤长的羽睫在下眼睑处映下一片阴影,随着呼吸微微翕动,惹得朱凤卿心里痒痒的,吻上侧脸,触唇一片温凉。
朱凤卿一惊:“怎么哭了?”
听到这话,许清泪流得更凶了。
自从来到这个异世,好似从来没有人关心过他的感受,关心过他在意的东西。
“不喜欢?我辛辛苦苦弄这玩意儿可就是为了讨你喜欢,既然不喜欢再砸了好了。”
“别!我喜欢!别砸!”
听到又要砸,许清下意识紧张地抢过朱凤卿手里的琉璃灯,逗得朱凤卿哈哈大笑。
当天晚上,两人躺在一起,朱凤卿将他揽进怀里。
他听见朱凤卿在他耳边说:“‘浮世千劫尽,长日一灯明。’祈望我们清清以后万事顺遂,无病无灾。”
到了中秋时,许清的病已经痊愈了。
晚上,朱凤卿特地在院子中摆宴,好与许清对饮赏月。
中秋的月亮又大又圆,因为白天是个好天气,此时月光极为明亮,照得黑夜如白昼。
为了今日,他早早遣人种了满院子秋花,百花争奇斗艳,芳香四溢,银白色的月光仿佛为花朵们披上了一层迷离的白纱,称得花朵愈发娇嫩美艳。
以百花为背景,许清端起酒杯默默品着杯中酒,欣赏着天上明月,好像在发呆,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朱凤卿一手撑着下巴,一手转着桌子上的酒壶,目不转睛欣赏眼前的美景,读出那句:“名花倾国两相欢。”
许清转眼看他:“什么?”
朱凤卿狡黠地对他眨眨眼:“没什么。”
许清垂眸看了眼杯中随着酒液波动微微震颤的月影,十年,不知不觉他来到这个世界竟然已经十年了……
许清想事情想出了神。
朱凤卿伸手到许清眼前晃了晃。
许清回过神,就看到朱凤卿突然张开手,掌心掉出一块极品芙蓉玉佩来。
这不是朱凤卿装饰在佩剑上的玉吗?
“这是……”
“送你的中秋礼物。”
许清眉尾颤了颤,“这太珍贵了,我……”
“我”刚出口,嘴巴便被朱凤卿用食指挡住,朱凤卿真诚直视着他煽情道:“这世上不会有比你更珍贵的。”
许清酸得牙都要掉,这家伙从哪里学来的这些陈词滥调。
在朱凤卿极为期待的目光中,许清只好收下了这块玉佩。
“多谢。”
谁知道下一秒可怕的失重感传来,眼前一花,他便被朱凤卿大笑着拦腰抱进怀里。
许清直有种上当的感觉,“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哈哈哈……”朱凤卿笑得志得意满。
“这个玉佩是我娘的遗物,说是留给我媳妇的,你既然收下了,就是答应做我媳妇。”
“你!”许清大惊,霎时间涨红了脸:“你耍赖!”
朱凤卿嘴角的弧度,无论如何都下不来,他颠了颠怀里的人,“做我的世子妃不好吗?”
“谁要做你的世子妃!”
“以后等我当了靖王,你就是靖王妃。”
开玩笑,平常民间有男妻就已经受人指摘,更何况皇家,男王妃,简直惊世骇俗。
“等你当了靖王再说吧。”
“哈哈哈,”朱凤卿大笑三声,“你别看我隐姓埋名躲在这里,即使用的是假身份,要回京城袭王位也有的是办法。只要你跟着爷,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许清:“不正经。”
朱凤卿低头蹭了蹭他的脸颊,抱着他回房:“夜深寒重,回房歇息吧。”
许清没有反对,只说:“你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不放。”
许清手掐在他的腰上,威胁他:“放不放?”
“不放哈哈哈,别捏,痒哈哈哈……”
朱凤卿笑弯了腰,许清趁机从他怀中跳下来,拔腿就往房间里跑。
“好呀,敢挠我?那可就别怪我了,站住,别跑!”朱凤卿跟在后边追。
许清跑进屋子就想关门将朱凤卿挡外边,谁料朱凤卿伸手一推,门没关上,朱凤卿邪笑着推门而入:“往哪里跑?”
许清紧张得不知道该往那里躲,情急之下就想躲进衣柜中,还没跑两步就被从身后抱住。
“敢挠我,想好付出什么代价了吗,嗯?”朱凤卿在他耳鬓厮磨,突然张口咬在他颈侧。
颈侧微微的刺痛让许清打了个哆嗦,羊入虎口,许清颤声喊了声:“朱凤卿!”
朱凤卿心情极好,纠正道:“喊郎君。”
不知道是方才喝了酒,此时酒意上头,还是害羞,许清憋红了脸,硬是喊不出来。
朱凤卿垂眸看着自己刚才咬的地方泛起一片红,一路蔓延到耳垂,可爱极了,忍不住张口含住。
“郎君!”耳垂传来濡湿温柔的触感,激得许清腰腿一软,惊叫出声。
“乖。”这一声喊得朱凤卿是心花怒放,将许清翻过身来面对自己,单手揽起腰身,低头对着唇吻了上去。
许清还没站稳,就被吻住,脑袋里瞬间炸开火花,意识中明明知道不该这样,却是浑身如同过电一般发麻,四肢无力。
只能缓缓闭上眼,像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任由沉沦。
醉意微醺,这一吻极为长久缠绵。
不知何时,许清发现自己已经被抱到床上。
理智有刹那回笼,他稍微推拒了一下,只是这点清醒就如同水滴入海,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好似从来都没存在过。
情到浓时,慌乱摸索的手扯动床幔,床幔缓缓落下。
山风吹开木窗,月光羞涩地透过窗纱缝隙照进屋子,被风拂起纱幔间,若隐若现两道身影纠缠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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