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眠摆放着礼物,回首看见萧声迟依旧站在一旁正看着他。
温眠淡然一笑,不偏不倚不躲不避地看向萧声迟。
温柔又绅士,细腻又成熟的萧声迟,这样男人的魅力着实让任何人无法抗拒。
萧声迟注意到温眠的目光,换了个姿势不在看他。
“......”
等孩子们醒来,分发东西的时候,萧声迟没有插手,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温眠。此时,萧声迟听见班上有个小孩问温眠:“温老师,这些是谁捐给我们的啊?”
温眠下意识看了一眼萧声迟,四目相对,温眠拿出一本书说:“这是那个哥哥送给大家的新年礼物,还有红包。”
萧声迟拧矿泉水的手突然僵住在空中,喉结上下滚了滚。
“红包寓意着美好的祝福,温老师每年新年也会收到礼物呢”
“不过礼物当然要交换啊,我们不是也给哥哥准备了礼物吗?这是一样的呀。”
“要不要现在拿给那位哥哥呢?”
“要!”小孩子们的犹豫愧疚一扫而空。
萧声迟在旁边听着,越发觉得温眠不再是当年那个不经世事的小孩了,他也是可以守护小朋友的大哥哥了。
萧声迟收回目光,修长的手指慢慢蜷成拳,他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张珂看见老板面色苍白,眉毛都拧成一块。连忙打开车门。
萧声迟努力平复自己,他觉得自己差点就控制不住自己冲上去了。
可他不会的,萧声迟不会问的。
等温眠拿着画出来,早就不见萧声迟的身影了,他只能站在楼上看着远去的车,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剩下一个点,最后连一点也不见。
“又错过了啊”他低声说。
院长此时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一个红色的东西交给温眠:“那位萧先生挺不一样的,细心的给我们也准备了这个”
“还说luck belongs to everyone”
“是很不一样”温眠藏着失落地回头。
“宝贝回来啦?”
“妈妈!”
“快洗手吃饭,有你最爱的番茄炒蛋啦”母亲温蕊端着盘子从厨房笑着走出来。
温眠看见母亲没有系围腰,朝里望了望,对着母亲的耳朵小声地说:“叔叔来了?”
“嗯”温蕊脸上露出少有的少女般的笑容。
温眠跑过去接上手拿了一块排骨放进嘴里嚼。
呼呼呼,有点烫。
“烫,慢点吃,乖乖”母亲打开温眠的爪子。
不过一会儿,林叔叔从厨房端着最后一盘菜出来了。
“眠眠...回来了”
温眠看得出叔叔有点不知所措。
“林叔叔”
“哎,好孩子”
林叔叔追求妈妈温蕊好几年了,妈妈为了温眠一直没有主动提及,这一点温眠和林叔叔都知道。不过林叔叔并不在意,一如既往地对他们母子两好。
这两年温眠也会明里暗里撮合他们两个,早就把林叔叔当一家人了。
三个人坐在电视机前用餐,温妈妈突然看见了电视新闻上在福利院工作的小羊,激动的拍了拍温眠说“宝宝,看!是你哎”
温眠被她的猝不及防呛到了。
“咳咳”
“啊—对不起,妈妈不是故意的”
“没事没事”温眠连忙扯了一张纸巾蒙住嘴,宽心的摆了摆手。
林叔叔替温蕊拿出手机拍下电视上的温眠,母亲大人要发朋友圈炫耀。
“妈妈~”温眠简直无话可说了,哪怕是议员的母亲也会为孩子的小小成就炫耀。
温眠看了一眼电视,电视上画面是福利院内他们在搬东西,特写镜头给到了温眠和萧声迟,温眠的喉咙有点痛,总觉得那粒米还卡在气管,他有点难受,觉得呼吸不过来。
“我吃饱了”温眠先行回了房间。
“等会记得出来吃水果”
“不用了——”
温眠脱下羽绒服还有高领毛衣,用力咳嗽想将难受的感觉驱除,咳了半天终于把异物咳了出来,竟然连带了一口血,温眠没有当回事,抬手打开水龙头冲走了。
等平稳好气息,温眠看着镜子中水汽氤氲的双眼,忽闪忽闪的眼睫上泛着透明的水珠,剧烈的咳嗽让肌肤红的不正常,耳根的酡红一直蔓延到脖颈。
而那镜子下方白皙透红的手腕侧处却存在着一处伤痕,一条早已愈合的伤疤,那是一处记忆模糊不清的陈年旧伤。
温眠的手臂微微抬起,冰凉的指尖点触碰到伤口处,仿佛早已痊愈的伤痕又生出了痒肉而隐隐作痛。
撕裂的伤口还会重新发芽吗?
今天是十一月二日,也是我在瑞典等春天的第三千八百零四十九天。
桃树还是没有开花。
温眠想不起来过去的记忆,只记得从小就和母亲生活在一起了。对于对萧声迟的熟悉感是如何而来的呢?福利院长廊上的那一眼万年,温眠心中竟感触到一丝淡淡的忧伤。
那双眼睛让人想要看清。
手机传来叮咚一声响应,是萧声迟的助理张珂发来了样图,温眠负责为萧声迟的独家采访访谈录的一部分作插画。
温眠轻轻叹了一口气,点开后两指放大保存了下来。
回去后萧声迟将手机翻了又翻,最后还是打给了李执。
当年李执和温眠一同消失,讯息也一样的石沉大海,萧声迟只知道那年招考,他和李执谁也没去。
一直到几年前萧声迟才找到了李执。
彼时,他们被生活推着走,早已今非昔比,物是人非。
当年萧声迟以高考专业第一的成绩进入了北京大学,四年勤工俭学,他在大四的时候就成立了自己的第一家公司,萧声迟工作的前几年四处碰壁,后面一次偶然的机遇,让萧声迟抓住了时代风口,通过房地产狠赚了几笔。
盆满钵满后,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个穷乡僻壤来的臭小子会见好就收的时候,没有人对其防备的时候,谁知这人又凭借过人的远见和魄力加大了在当时的“蓝海行业”能源相关方面行业的合作的投资。
这一下他如同得到了一个会钱生钱的聚宝盆,后来一步步扩大产业,就这样一步一步在上流社会站稳了脚跟,成为了实打实雄踞一方的富商。
李执很快接通了电话。
“喂,怎么了?”
萧声迟没有开门见山,只是问了一下李执的身体状况。
“最近还好吗?”
一句话问的李执打趣道:“怎么了,我还以为你换号了呢,这么久不打电话,有心事啊?”
“嗯。”
萧声迟的供认不讳让李执不禁有些好奇,难道萧声迟迎来了人生的第二春?
电话线对面的李执换了条腿,推了一把凑上来偷听的人,佯装嗔怒:“要按就好好按,别想着偷听啊!”
随后继续说道。
“奇怪了啊老萧,你说你最近也没什么花边新闻啊?”
李执的兴趣提到了嗓子眼,接着他就听见萧声迟说——
“我见到温眠了”
“在瑞典”
李执也是真的不可思议,好一会才开口。
“瑞典?!他去了北欧?”
“嗯”
“那么远....”李执一时间不能消化,哪怕当初只是萍水相逢,但是他也是真心喜欢那个可爱的小孩的。
“嗯”萧声迟一笔带过。
“难怪你找了那么多年也没有消息”
萧声迟呼出一口气,重重得砸在椅背上。
“那你打算怎么办?”
李执也拿不准主意,毕竟当年不止温眠一个人抛弃了他,他也犯了同样致命的错误,于是李执试探性地问:“你打算拿他怎么办呢?”
萧声迟生命前部分都在分别,分别又分别,所以才会给公司起名为“新生”。
李执怎么会不明白,可嫌隙一旦产生,有些事情一旦错过,就真的很难弥补。哪怕萧声迟不说,哪怕现在他们如旧地时不时联系,李执也能感受到,他们之间存在的无法忽视的那种若隐若现的割裂。
只是因为现在的他们比年少都成熟了不少,没有了所谓的孩子气,所以都不会让彼此难堪。
萧声迟这次没有选择回答,毕竟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能怎么办呢?人家都不记得自己了。
“处理完公司的事后我就会回国”
李执脑子转不过来,只能说你注意安全,然后匆匆挂断了电话。
萧声迟和几个合作人谈完要事后,陪一位前辈去了趟瑞士见一个人,顺便在海瑞温斯顿挑选一个小礼物。
这位叫林华的瑞典人有着丰富的临床手术经验,他的老师是第一批利用电痉挛疗法对抗抑郁症的生物学家。
站在一旁的萧声迟很快被单独接待,林教授笑着让萧声迟也去看看。
玻璃柜台灯光闪烁,柔和的灯光打在一颗颗价值不菲经过时光淬炼的砖石上,发出冷冽的冰光,被精细切割后的碎砖也如同将星辰银河揉碎在里面。
砖石很经典,一颗永流传。
萧声迟不懂珠宝,这么些年,他的对珠宝的理解,估计是越贵的越好。连带着他手腕上八百万的手表也不只是只是用来修饰而已,而是无声的身份象征。
现实的可笑,萧声迟早就领教过了。
柜姐笑着给萧声迟推荐经典的第五大道Avenue系列手表。
等合作人买完,萧声迟默认点头,伸手指了一下封闭橱窗里的一条镶嵌式镂空蓝宝石勿忘我项链“一同包起来吧thank you。”
柜姐向后一看,多嘴问了一句。
“送夫人吗?”
“特别的人”萧声迟罕见的回答。
勿忘我永恒的爱,送给最特别的人。
六号那天晚上,温眠画好了福利院的插图,有电子和手绘两个版本,温眠将电子版的发送过去后,问了张珂邮箱地址。
张珂便发了萧声迟酒店的位置给温眠。
温眠一看就是咖啡店旁边的国际酒店,哪怕只有几公里的路,依照挪威的邮寄速度,估计得1--3个工作日了。
温眠藏了私心决定亲自跑一趟。
北风呼呼,明艳的橙白色房屋垫了一层绒雪,童话镇被淹没。
“Spring”木屋外的铜铃敲出“叮”的回荡。
“又是一年冬”
温眠怀里抱着密封纸袋故作多愁善感的仰望着天空
温眠走的很慢,看着雪地靴踩进雪层,细雪被踩扁压实发出“噌噌”的声音。
走过的路都会留下痕迹,就像踩进时光的缝隙里,
没有人可以规避。
风雪中,温眠扶好针织帽,将图纸包裹进羽绒服,重新系紧了羽绒服上的腰带,加大速度往酒店跑,呼哧呼哧出了一身汗。
等到了酒店后,温眠按照张珂给的地址找到19号房间号码牌。
“叮咚,叮咚”温眠有规律地敲响门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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