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诗会

李骁什么时候离席的,无人注意,他出去的时候是否醉着,更无人知晓,但是跟着一个宫女离开的。

这火要是烧到了李家,这婚事也得黄,虽说没了李家还有林家,王家......,可皇后的侄子也成年了,保不准要去李家求亲,若是这样李家也不用再了,边疆又要人守。

皇帝正为难着,内宦突然说,“奴记得,二公子身旁还有一个宫女,说不准她知道。”

繁星尚未完全点亮夜空,一弯月牙孤独地悬于天际,洒下清冷而幽微的光,为皇宫的殿宇楼阁镀上一层银白的霜华。

朝臣们神色凝重地立在宫殿的廊下,身形在昏暗中显得有些模糊。他们交头接耳,声音压得极低。

太子也伫立在寒风之中,冷风肆意地吹着他的衣袍,猎猎作响,他的目光始终紧紧盯着那扇紧闭的宫门。

皇后与林福缓缓走进屋内,屋内弥漫着一股沉闷的气息。

皇后身姿端庄,可此刻她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忧虑。林福则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过了一会儿,太子正满心焦急地等待着,不经意间侧头,看见一名内宦领着一个宫女缓缓走来。

顾秋忻借着廊下摇曳的灯火,眼尖地认出,这正是给李骁上酒的宫女。

沈灵文从廊前走过,就在与太子眼神交错的那一瞬间,她的心猛地突突跳了起来,一种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

沈灵文身着干净素雅的宫女服饰,虽无华丽的装饰,却难掩她那绝世的艳丽。她的肌肤白皙如雪,眼眸明亮而深邃。

信王站在一旁,看到沈灵文的瞬间,眼中满是惊讶之色,忍不住小声呢喃道:“一个宫女竟能长得这般模样......”声音虽轻,却在这寂静的夜中清晰可闻。

沈灵文随着引路之人缓缓走入内殿,然后静静地跪在帘帐之外。

皇后看到她,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皇帝靠在床头,面容略显憔悴,旁边的林福正小心翼翼地捧着汤药,一勺一勺地喂给皇帝。

皇帝看着跪在地上的沈灵文,声音略显沙哑地问道:“路上的人应该已经跟你说过情况了,想必你也想好了。朕问你,你可知道些什么?”

沈灵文不慌不忙地回答道:“回禀皇上,臣是负责上酒的宫女。取酒之时,正遇上二公子醉酒想要离开。路上李公子难忍不适,便去林里催吐,之后便让臣离开了。”

“你离开时,他是清醒的吗?”皇帝追问道。

沈灵文微微顿了顿,随后叩下头,坚定地说:“是的,皇上。”

皇帝轻轻咳了几声,又问:“那你可见到了什么人?”

沈灵文摇了摇头,低声说:“臣不曾见过其他人。”

皇帝疲倦地合上双眼,说:“死去的宫女与你有过节,她如今死了,你可有什么头绪?”

沈灵文再次摇头,语气诚恳地说:“她平日仗着家室嚣张跋扈,不少人心生怨恨。臣与她虽有过节,但也只是小打小闹。她突然离世,臣也深感痛心。要是知道什么,必定不会隐瞒。”

皇帝又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整个殿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过了一会儿,皇帝抬手示意沈灵文退下。沈灵文伏身叩头,谢过龙恩。

皇帝对皇后说:“这案子既然已经如此,就让大理寺结了吧。这宫女仗势欺人,惹人怨妒才落得如此下场。李骁在府里禁足一月,管事罚三月俸禄!林福,你去传话,完了就让他们都散了,都是朝廷的肱骨大臣,要是病着了可不好。”

林福领命离开后,殿里只剩下皇帝和皇后。皇后静静地看着皇帝,许久都没有说话。

皇帝便看向她,言辞恳切地说:“星临,朕已日薄西山,唯一的愿望,便是看太子有人掌灯,李家姑娘性子静,跟太子很配。”

皇后面露关切之色,轻轻替皇帝掖了掖被子,柔声说:“哪有咒自己的,皇上天命所归,长命百岁不是难事。皇上对太子的这份深情,人神动容,肯定能见到那一天的。”

皇帝叹了口气,说:“朕累了,你去休息吧。”

皇后缓缓放下手,说:“好,很多事强求不得,要是不小心过火了,可就与所想背道而驰了。”

皇帝笑了笑,没有回应。

待人都离开后,皇帝缓缓掀被下床,脚步虚浮地伏着床沿,艰难地走到窗边。

他扶着窗台,将适才喝下的药尽数呕到了盆植里。殿里只留了一盏孤灯照明,昏黄的烛火摇曳不定,将皇帝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此时的皇帝,面色发青,露出的手臂枯瘦如柴,已然是病重之态。

皇后走出殿门时,柳若嫣早已在外等候。

“皇上近来倒是硬气了。”皇后走得很慢,每一步都似乎带着无尽的思量,“太子的婚事既不与朝臣商议,也不告知本宫。”

皇后又说:“君有两意,妾有三心,夫妻做久了,当真貌合神离。”

“常言,病来如山倒。”林福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说,“皇上着急,应是怕什么都做不了。”

“脏活狠活都让本宫干,骂名也由本宫一人背,现在怕刀剑无眼,天下好事怎就让他占尽了。”皇后冷笑一声,那笑容里满是嘲讽与不屑,“不过,本宫还要感谢他的优柔寡断,先前怕得罪本宫,害死了沈容一家,不想让文官寒了心。如今想保下李骁,讨好李家,可世间安有两全法?”

“这京里边的事,到底要娘娘点头。”柳若嫣说,“殿下聪慧,昨日夫子还夸了殿下。”

皇后没有说话,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林福一眼,说:“太子成婚前,皇上的身体,你还须多多注意。”

“是。”林福连忙应道,“奴婢仔细着呢,一有动静马上来报。”

皇后宋星临也是个奇女子。宋家是书香门第,宋焱仗着风流才子的名号,不知有多少红颜知己。宋星临的母亲是他游玩时偶遇的女子,非你不娶这种话他不知道骗过多少人,宋星临的母亲信了,偷偷把宋星临生下来,养大。

一个未婚先孕的年轻姑娘不知道受了多少白眼,福还没享到,她就死了,她让宋星临拿着宋焱给的信物,让她千里迢迢去认父。

宋家重名誉,多养一张口也不怎么样,放她出去说不准还会损害宋家名声。

宋星临回到宋家,就在庄子里长大,十四岁才被接回京。

她的性子真诚,热烈,喜人的很,在京城却不受贵女的欢迎,她的身世,在她们眼里不堪入流。粗鄙,愚蠢成为了宋星临的形容词,她不会吟诗作对,不会琴棋书画。

宋星临不服气,每日只睡两个时辰,不到一年的时间成为了远近闻名的才女。

她嫁给了最有机会登帝的皇子,两人有过一段甜蜜的时光。皇子登基了,她成为了贵妃,两人开始渐行渐远。男人总是善变,他爱上了别人,往日恩宠也不复存在,她被打入冷宫,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被抢走。

她凭本事从冷宫里出来,坐上凤位。现在两人说是夫妻倒不如说是同谋者,皇帝给予她权力,宋星临成为皇帝最锋利的刀,皇帝指谁宋星临就杀谁,一切骂名都由她背负,获利者永远是皇帝。

这把刀杀过的人太多,持刀者害怕被反噬却不舍得它的锋利、趁手。在控制不住的时候想丢弃它,但它怎么会甘心被丢掉。

沈灵文从殿里出来时,正好看见太子乘轿离开。

她转身准备回去,却见太子的侍卫江均直直地向自己走来。

沈灵文神色平静,静静地跟着江靖,风吹起她的衣角,又缓缓落下,仿佛她的心情一般,不起波澜。

轿子里传来顾秋忻清冷的声音,带着丝丝寒意,落进这幽幽夜色中:“皇后的女官沈灵文,需要在宴会斟酒?”

沈灵文不卑不亢地回答道:“回殿下,友人身体有恙,事急不容有误,臣便替了她,办事的大人都清楚。”

顾秋忻轻笑出声,那笑声里却没有一丝笑意:“凑巧撞上了李骁?又刚好只有你们两个。”

“殿下是想问,这案子与我有什么干系?”沈灵文说,“臣要是说没干系,殿下也不会信。但这事跟殿下干系甚大。皇上看在殿下的分上,轻拿轻放,殿下却要问个清楚,难免伤了皇上的心。”

帘里的顾秋忻目光渗着凉意,“父皇前脚宣布婚事,人后脚便闹了事,贵人就是贵人,出头的方式都与众不同。”

沈灵文谦虚地说:“还是沾了殿下的光,要不是挨着殿下,皇上想必不会就那么算了。”

顾秋忻说:“本宫当年许诺你的,如今同样有效,如今就看你的心往哪偏了。”

沈灵文说:“多谢殿下抬爱,一点小把戏,还入不了大人物的眼。”

顾秋忻说:“你这是铁了心要跟皇后混?”

“臣也是过一天算一天的,哪敢跟别人掺和些什么。”沈灵文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倒是明眼人都瞧得出来,皇后要为殿下找乐子。”

“泥菩萨过河,还有心情嘲讽本宫。”顾秋忻掀开了帘子,看着沈灵文,轻笑出声,“皇后本就有心压你,你如今出了头,她必会好好倚重你。”

沈灵文眼里浸着笑,温声说:“皇后眼里的我,不过是个不成气候的小人物,这不还有殿下在,娘娘会与我同仇敌忾,倒是殿下能与皇后握手言和么?”

宫巷里灯火高悬,昏黄的灯光洒在沈灵文身上,衬得她宛如三春之桃,娇艳动人。

“我倒不知你是个伶牙俐齿的主。”太子冷笑,“覆面向仇敌献笑,还装什么安闲。”说完,就把帘子放下了。

沈灵文看着的车离去,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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