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鲛人族长气愤地忍不住撇过头咳嗽两声，“鲛人泪失踪后，我们不断派出鲛人外出寻找鲛人泪的下落。失踪的鲛人就是他们！他们的魂灯都是气若游丝甚至不断熄灭。起初，我们以为是鲛人在外，没办法压制戾气，戾气爆发而亡。但顺着调查才发现，他们都是被抓走的！”
“什么！”
“什么！”
“啊？！”
闻人笙、东方玉和艾维同时震惊。
鲛人被抓？！
鲛人族长闭了闭眼，“是的。都是被抓走的。我们勉强只能感应到他们被带离南海，往北去。”
“但其他的，就不得而知了。我们族中实力最强的鲛人——桑乐已经出发往北去寻找被带走的鲛人了。”
说到这里，鲛人族长神情有些尴尬，“不过，据他所说，他在北方山里遇到了贵处的人扛着一条受伤昏迷的鲛人小辈。”鲛人族长干咳两声，掩饰了一下，“咳咳，桑乐他脾气比较急，就把人带回来了。”
“不过您请放心，我们问清楚之后就好生招待那位。我已经吩咐人下去将他带过来了。”
……
“那个人……”闻人笙已经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好了，就，一天天的，都什么事儿啊。
东方玉看他表情凝滞，主动转移话题，问道：“那鲛人泪被盗，最近鲛人体内地戾气如何解决？”
“还有，我看鲛人族地上方，有黑色戾气聚集。会无声无息地影响人的神志是怎么一回事？”
鲛人族长闻言，挥手布了层结界隔绝其他鲛人。这才有些无奈道：“是我。最近是我用自身作媒介，勉力将鲛人体内的戾气导出。”
说着，她伸出手，示意东方玉检查，“至于海上的，是逸散的戾气，我已经没有多余的心力去处理了。”
东方玉指尖搭上她的臂膀，一抹灵力顺着滑进族长体内。游走过一遍之后，东方玉十分震惊，“您的身体状况……”
鲛人族长点点头，“我确实，力不从心啊。才让那东西跑出去害人。是我愧对于其他海族。海蛮师与海和尚身上的戾气，还是要多谢两位出手相助。”
“但逸散出去的戾气，已经是非常稀薄了。我也不知道它怎么还能影响人的神志。”说着鲛人族长也有些困惑。
东方玉和闻人笙同时想到那团黑气，两个人默默交换了一个眼神。
东方玉敬佩道：“您确实是好族长。”
闻人笙感受到鲛人族长的身体已经被戾气侵蚀地十分严重，也有些动容，劝道：“你不能再继续下去了，这样你会承受不住的。”
鲛人族长看向东方玉，若有所指道：“有些事情总要有人去做。”
“况且，我是族长啊。”
“是啊，你是族长啊。”闻人笙若有所思。最后他起身，拱手行了个礼，神情严肃认真，“答应你的事，我会做到。”
鲛人族长起身还礼，“多谢闻人处长。”
就在这时，刚刚领命下去的鲛人带着虚怀过来了。虚怀跟着一条鲛人，晃晃悠悠走在后面。
鲛人族长见刚好把事情说完，顺手撤了结界让他们进来。
鲛人族长起身，委婉道，“闻人处长，我还有族中事务未处理，我们稍后再聊？”
看到虚怀过来，闻人笙点头道，“多谢。”
鲛人族长见他点头，就带着一众鲛人准备离开。
谁知一看到闻人笙，他“嗷呜”一嗓子就扑过来。圆滚滚的身躯像个小皮球一样滚过来。
“老大！”
虚怀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你可要为我做主啊。我这几天可是身心俱疲，劳心劳神，倒霉透顶啊！”
闻人笙嫌弃地推开他，“你起开，离我远点。”
“还有你哪天不倒霉，又不是只有最近。”
虚怀被他会心一击，嗷嗷哭得更凶了。他捂着胸口，颤抖着手指向闻人笙，控诉道：“我不活了，诶呦，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老大，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我们不过是几天没见，你就这般嫌弃我。倘若哪天我们十天半个月没见，你岂不是要把我抛之脑后了！”
闻人笙连退数步，捂着脸，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闭嘴！”
“你他么丢人丢到鲛族了！”
虚怀瞬间收声，抹抹脸一骨碌从地上坐起来，整理好衣服端坐在位置上，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别人的错觉。
“嘿嘿，习惯了。忘了这是在外面。”
闻人笙绝望，累了，毁灭吧，赶紧毁灭吧！这神经兮兮的癫世界！
艾维在一边嘿嘿傻笑看热闹，东方玉扭头权当没看到这一切。
尚未离开的鲛人族长和周围的众鲛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感觉世界观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但鲛人族长还是迅速恢复正经的表情，带着鲛人离开。
“你们……日常？”
一直殿外的海蛮师探头，语气游弋不定，充满了难以置信。
“不……”闻人笙下意识反驳却被一个欢快的声音打断。
“对呀对呀！”艾维兴奋地凑过去和海蛮师交流，“虚怀这胖和尚日常就是这样不要脸的。”
闻人笙闭眼，努力将想要掐死这群混蛋的心压下去。
但是有人出手了。
虚怀从身后掏出折叠禅杖，瞄准，发射！
禅杖嗖地砸中艾维后脑勺，从物理上让他闭嘴。
海蛮师看到艾维的下场，下意识摸摸自己脑袋，缩回脖子。
但虚怀还是看清楚了海蛮师的长相，他唰地站起来，拔腿追过去，海蛮师看到他追过去，掉头就跑。
“别跑！”虚怀路过艾维的时候，一把薅起禅杖冲着海蛮师甩出，“别以为你多条鱼尾巴，我就认不出来了！”
二杀，成功！
海蛮师应声倒地，被虚怀抓住。虚怀面目狰狞地扛回海蛮师放在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的众人面前，“就是他！”
“他给我一板砖，我还他一禅杖。公平！”
闻人笙深呼吸，但还是没忍住给了虚怀一脚，气得说不出话，“你……”
眼看着他还要再踹，东方玉突然一把拉住他，又一挥手打晕虚怀。
接着伸手点在闻人笙背上几处大穴，又用灵力将他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逼出一团黑色的戾气。
闻人笙原本暴躁的心情迅速冷静下来，他掐散那团戾气，神色有些复杂，“这些东西真是无处不在，一不留神就中招了。”
“确实。”东方玉的神色也是十分严肃，“虚怀受到的影响怕是更深。”
闻人笙闻言默默拉起虚怀，迅速用灵力点在他几个大穴上。然后猛地下压按在他后背上，一道灵力嗖地钻进去在他经脉里游走。
“嗷！”
虚怀猛地一喊，从体内窜出一大团浓黑的戾气。
东方玉及时掐散那一团戾气，没让它顺水飘走。
“这种戾气……”闻人笙努力回忆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对劲的，却始终想不起来。
东方玉：“是脾气。你刚刚情绪波动很大，所以更容易受到影响，吸入的戾气也就更多。虚怀也是。”
“至于我和艾维，”东方玉看向蹲在门口龇牙咧嘴捂着脑袋的大金毛，“他一直在吃东西，我则是没有很大的情绪波动。”
“海上那种，则不仅仅是戾气，更多是那个神秘人带来的影响。所以会率先影响实力不太高的艾维海蛮师他们。”
闻人笙听到东方玉的分析，赞同地点点头，“确实。”紧接着，他试探道，“不过那个神秘人到底什么来历？居然这么难杀。”
足足有几分钟的时间，东方玉都一声不吭只是定定地看向闻人笙。
闻人笙被他看的有些心虚，就在他打算转移话题，翻过这一茬时，东方玉开口了。
他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道：“祂没有实体，只是怨气、戾气、煞气和三界生灵的邪念、恶念成形的邪秽，自古就有。邪秽无形难以斩杀，哪怕是一时打散了，过后依旧会重聚。”
“以前……”
“轰隆！”
就在东方玉打算继续说下去的时候，远远的天边莫名响起雷鸣，直直穿透海面，东方玉剩下的话被尽数吞下。
“抱歉，我还不能说。”东方玉歉意道。
闻人笙也注意到天道的警告，但他总觉得这种警告似曾相识，仿佛刚刚他也经历过一样。
东方玉观察着他的神色，突然问道：“刚刚在海面上，遇到鲛人之后，你还记得多少？”
说到这个闻人笙有些懊恼地摸摸脑袋，“不太记得了。”他语气有些沉重，“但是我听到了鲛人的哀鸣，可能是因为他们赖以生存的海水被污染，许多鲛人死于戾气爆发吧。”
“这是他们的最后一曲。”
“艾维……”东方玉有些犹豫，“他没说什么吗？”
“他？”闻人笙有些疑惑，“他就比我多记得一点，不过还是很感谢你救命之恩。”
东方玉盯着闻人笙，试图从他的表情里找到一丝说谎的痕迹。但不知道是他们真的就只记得这么点，还是闻人笙演技太好，东方玉只能气馁地放弃。
闻人笙就这么直直地和东方玉对视，放在桌子底下的手早已紧握，指甲深深陷进肉里。
他在说谎！
事实上，闻人笙记得海面上的一部分记忆，其中就包括那柄朱殷色长枪！
他和东方玉果然有前缘，但那柄长枪到底怎么来得他却想不起来。
除了东方玉手中的朱殷长枪，聂修忱手里的折扇原主是谁，并不是他不愿意说，而是他也记不起来。
只隐约记得那把折扇的原主，是个很好的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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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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