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几个前男友
[pass-海城]
暑假接近尾声的时候,程濯终于顺利拿到了驾照。
从考场出来,赵师傅欣慰地拍着俩人的肩,喜不自胜:“不愧是海大的学生,没给我丢人!”
到手的驾照还没焐热,没过几天又接到段宁的电话,理由很简单:问他借分。
段宁说得有理有据,他的新车在斑马线前忘记礼让行人,接连吃了两张罚单,真是晦气得不行。
程濯听完很干脆地拒绝了他的不情之请,并表示自己目前还处在“实习期”,爱莫能助。
最重要的一点,拿别人驾照扣分这事儿本来就不合规啊,程濯在心里不服气道。
一出小插曲段宁没放在心上,两天后又打来电话。
“我真没分能给你扣!”程濯接通来电崩溃道:“要不然我帮你去问问别人成吗?”
段宁嘿嘿笑说,“别急啊……跟你商量正经事呢!”
昨天他去交警大队扣分,意外认识了一位儒雅帅哥,长得斯斯文文的,是真特么极品啊!
段宁回来一琢磨,觉得这人跟程濯挺般配,就想借此机会帮程濯拉纤保媒。
多认识一个朋友总归没有坏处,你说呢?
程濯听完这番言论,顿感哑然:“……你找我还能有点正经事吗?”
“有啊!当然有了!”段宁话锋一转,“晚上出来陪我喝两杯吧,不介绍男人,纯喝酒。”
他拿自己的人格做保证,让程濯放一百个心就是了。
正好程濯晚上没其他事要忙,想了想索性便答应了下来,两人约在Sin见面。
晚上九点,程濯准时现身Sin,恰巧碰见段宁坐在吧台旁,正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说话的那位男士手里夹着烟,白净的脸上略施粉黛,一双嘴唇红得出奇。
程濯觉得这人像是在哪儿见过,有点眼熟。
“又见面了?”对方认出他,主动打了个招呼。
段宁见人来了,朝他招了招手。
继而又吩咐程濯随便坐,想喝什么自己点。
酒吧里冷冷清清,全然没有第一次来时那么热闹。
程濯抿了一口鸡尾酒,脸颊泛起阵阵热意。
光线晦暗难辨,邻座这位陌生人的眼神过于直白赤.裸。
程濯感到如芒刺背,偏过头不去看他。
段宁徐徐凑近,小声提醒:“你是不是不记得他了?Acacia啊!之前见过的。”
乍一听这个名字,程濯的表情有点僵硬,干笑两声掩饰尴尬。
“不好意思,刚刚没看清。”他又低头啜了一口酒,顺便找了个蹩脚的借口和Acacia解释。
Acacia闻言,挑了挑眉笑得很妩媚,“没关系啊!你别紧张嘛!”
或许是看出了程濯的不自然,两人之后的话题松快了许多。
Acacia上一段恋情刚结束,目前正处于寂寞难耐的空窗期。
之前他听说段宁新认识了一位绝世好gay,马不停蹄便赶了过来。
程濯留心听了几句,闹明白是怎么回事。
原来他们口中所说的雅痞男,竟是段宁之前有意介绍给自己的那位极品。
仔细琢磨清楚其中的原委,程濯的心情极为复杂
闲谈结束,Acacia如约拿到了对方的联系方式,像只花蝴蝶似的翩翩飞走了。
程濯望着他离去的身影,不免对Acacia肃然起敬。
“想什么呢?”段宁叫住人,轻轻地碰了碰他的酒杯问,近来有碰到肖宇航吗?
据他所说,肖宇航前段时间正在跟Dolly闹分手。
Dolly一听这个消息,说什么都不肯。
挽留无果,最后甚至拿出了安眠药企图以死相逼。
事情在圈子里闹得有点大,也算是触及了他的底线。
最后肖宇航干脆连面都没露,扔下一句“好自为之”直接隐遁了。
“那后来呢?”程濯听得心惊胆寒,张嘴问。
他想起Dolly眼角的泪痣,那个美得跟朵花一样的男孩……就这样死了?
“被救护车拉去医院洗胃,折腾到大半夜才捡回一条命。”段宁没好气地说,“老肖也是真狠!说不见就不见,一日夫妻还百日恩呢!他这么做……迟早有报应!”
从Sin出来,程濯意兴阑珊地站在路边拦车。
天气闷热难忍,车厢里夹杂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汗臭味。
他忍着恶寒打开车门走下来,扶着双膝几欲呕吐。
小区门口停满了车辆,程濯直起腰身没走两步,身后响起一阵急促的喇叭声。.
起初他没在意,直到那催命般的音符一声比一声高.昂。
程濯顿住脚步,透过路灯向外瞥了好几眼。
夜色下,黑漆漆的车门打开,肖宇航神色如常地从驾驶座上走下来。
一段时间没见,他的头发修剪得清爽了,只留了短短一茬,路灯下依稀可见青灰色的头皮。
板寸头最考验男人的五官,不得不说肖宇航还是很帅的。
程濯知道自己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老毛病又犯了。
待人走到跟前,他忍不住小声问:“等很久了吗?”
“还好。”肖宇航心情不错,眉梢眼角流露出几分笑意,“我们走吧?”
头顶夜色,两人相约踩着台阶上了楼。
甫一进门,肖宇航便感觉到身后的人扑了过来,热意贴着他的衬衣抵在后背上。
“做吗?”程濯自暴自弃地低声道。
他实在是太难过了,这一路的胡思乱想找不到发泄口,如果不是肖宇航恰巧出现,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排解寂寞。
闷热潮湿的夜晚随时都能滋生出暧昧的情愫。
肖宇航把他抵在墙上,动作粗暴到几乎不近人情。
他们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这样了,程濯适应了很久才找到节奏。
过程中肖宇航不愿退出来,把他紧紧抱在怀里,温热的唇贴住他汗津津的颈子,喘气渐重。
“今天怎么这么主动?”
事后他躺在沙发上餮足地抽着烟,平复了很久才问。
屋内没开灯,月光洒进来,照亮了程濯光洁的脊背。
程濯的皮肤很白,颈间和胸口星星点点地缀着红色的吻.痕,充斥着暴力的美感。
他恍若无觉地穿好裤子,失神数秒,裸着上半身侧头问他:“你怎么忽然就来了?”
烟雾升腾又徐徐散开,肖宇航指尖一顿,嗓音被夜色染上几分暗哑,“我来的不是时候吗?”
某种模糊难言的情感在心口漾开,程濯摇了摇头,矢口否认。
肖宇航没说话,夹着烟的手指自如地游走在他被月光浸染的莹白皮肤上。
“不开心?”
“还好。”程濯答得很干脆。
“我给你买辆车吧?”
肖宇航没头没脑地来了句,这样的话以后你就不用再打车了,受罪。
程濯睁着眼,眸子里一闪而过迷茫的情绪。
先是表,又是车,出手阔绰——或许这才是肖宇航的底色。
“不用了。”程濯很冷静地回他,“我自己买得起车。”
僵持半晌,他忽然觉得没意思极了:“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程濯的心情有点糟,故而不加掩饰道:“你有男朋友吗?”
听到这话,肖宇航略有迟疑地扬起眉宇,重新打量眼前的人。
他感到被冒犯,一时间觉得手里的烟都无味了。
肖宇航稍稍斜眼,坦率地表示自己不和有男朋友的人上.床,同理可得……
程濯点了点头,继续试探道:“那前男友呢?你有几个前男友?我能问问吗?”
夜风吹起纱幔,拢住清冷的月色,让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了起来。
与程濯的关系,只是一场不用考虑后果的享乐而已。
没有道德的枷锁,没有忠诚的必要——肖宇航以为这是两人间心照不宣的约定。
他默不作声地抽完手里的烟,将散落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穿了回去。
今晚的不请自来是错的,肖宇航意识到问题的重点——自己和程濯从来都不是毫无负担的关系。
火速穿好衣服,他用一种近乎告别的口吻对他说:“我的过去与你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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