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女扮男装17

贺大人那一辈有个惊才绝艳的堂兄,十二岁就考上了秀才,十六岁又考中了举人,可谓是前途无量。但后来却迷上了一个花魁,自此前途尽毁。

因此贺大人对秦楼楚馆极是抵触,连带着对新科会元也有些不满。

殿试马上在即,他却不在家中温书,即便不是去了秦楼楚馆,多半也不是什么正经事。

他神色微沉,落在原来编排冰玉的那人眼中,就知道这一步走对了。

杨廉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那人一眼,心中暗生警惕,他原来只听人说对他们新科进士来说,最为重要的就是这些同一年考中进士的同年。同年的关系甚至比同乡更为亲近。朝中不乏靠着同年的势力而加官进爵的人。

可眼前的这一幕却让他多了个心眼,看来就算是同年,也有背后使阴招之人。这其中为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贺大人不等席终就离开了。他不仅是这些贡士的恩师,还是朝廷的礼部侍郎,每天都有处理不完的公务,自然没那么多时间。事实上,他能坐到这时候才走,已经很给这些人面子了。

身为三品官员,贺大人出行是有轿子坐的。往常坐轿的时候,他会闭着眼睛把今天见到的人和事,在心里细细琢磨一番。

可今天坐上轿子没一会儿,贺大人就发现轿子停了下来。

贺大人的随从李四很快掀起轿帘,“大人,有个乡下人说是奉了萧玉卿的吩咐,过来给您送封信。”

萧玉卿,贺大人慢慢睁开眼睛,这个会元缺席还不算,如今又派人在路上阻拦他。真有什么要事,直接去府上找他就是了,多半是遇到什么小事,不好意思张嘴,才派人送封书信。

贺大人懒得理会这种琐事,冲着随从李四缓缓摇头。李四会意,便没有去接那乡下人的信,示意轿夫起轿。

轿夫起轿没多久,忽然又停了下来。

贺大人掀起轿帘,罢了,总归是他的学生,这事不好不管。

那乡下人原本以为要跑空,没想到这位贺大人又改变了主意,忙把怀中的信交给了随从李四。

贺大人接过信,一目三行的看完,暗道一声惭愧。幸好他临时改变了注意,不然耽误大事不说,还要得罪致仕的曾老尚书。

他把信收好,便吩咐李四去雇辆马车,越快越好。

黄昏时分,贺大人的随从李四驾着马车从郊外返回,城门的守卫还认得他,知道马车里坐的是三品大人,很快就放了行。

等马车驶到城内,冰玉便冲着贺大人施了一礼,“多谢恩师搭救,要不是恩师,只怕我们明日也回不了京城。”

贺大人温和的笑道:“我受过曾老尚书那么大一个恩情,帮你这点忙也是应该的。他老人家在晋州还好吧?”

冰玉既然认识曾老尚书,那就应该知道自己与曾老尚书的关系。可她在会试前从来没拜访过自己,会试后也从未仗着这层关系赢取他的另眼相待,直到如今遇到危险,才说出了与曾老尚书的关系。

贺大人自觉自己年轻的时候,可做不到这般,而冰玉的这些举动又证明了她不是那种轻浮之人,自然不是旁人口中那等流连秦楼楚馆之人,这也让他为自己之前的想法多了些惭愧之意,因此语气特别和善。

“老爷子很好。前日还来信说,晋州城外寒云寺的主持佛法高深,他正跟着对方参禅,只是日日要斋戒,可惜了庄子上送来的那些乌鸡鹿肉。”

贺大人笑道:“看来老尚书心情不错,又是斋戒又是参禅,真是闲云野鹤,让我等羡慕无比啊!”

他二人说话,角落里缩着的高升一动都不敢动。

贺大人与冰玉说完话,忽然留意到他,便问道:“你在信上说的不是很清楚,这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被官府通缉。”

这个叫高升的人就是刘御史找到的那个人证,他原本是看管粮仓的一个小吏,无意中得知了上司勾结朝中权贵贪墨粮仓的真相,因为与上司有些龌龊,这才答应上京作证。

可他临走时并未安排妥当,导致行踪泄露,引来了不少麻烦。

暗中的麻烦已经被冰玉解决掉,可是保定府那边有人已经把高升失踪的事递到了京城。于是城门外便张贴了抓捕高升的告示。

冰玉第一次带高升进城的时候,一眼便看到了那张告示。好在守门的卫士忙着查看两个乡下人的推车,没有注意到他们。

进城的路已经被人堵死,只能找人帮忙。

可是寻常人的马车,根本逃不过守卫的搜查。只有那些达官贵人的马车,守卫不敢乱搜,才能带着他们顺利进城。

冰玉想来想去,自己认识的达官贵人只有恩师贺大人,便花重金买通了一个乡下人替自己送这封信。

如今听贺大人问起高升的来历,冰玉委婉道:“他是保定的一个小吏,是一场案件中的重要人证。此事本来只有刘御史和我知道,可是不知道怎么泄露了行踪,所以才请恩师帮忙。”

这短短的几句话透露了很多信息。尤其涉及保定和刘御史,贺大人马上就猜到了冰玉所说的案件是什么。

这个案件,贺大人也略有耳闻,一百多万石粮食不翼而飞,不是小事。一个知府还没那么大的胆子敢倒卖这么多粮食,更不用说原来的保定知府还是个清官。

此事必然涉及到某些权贵,贺大人思及此,也就能想到高升为什么会被通缉了,自然是那些权贵做的手脚。

贺大人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样一个大案,背地里的水不知道有多深,她就敢牵涉其中,而且还帮着隐藏人证,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看在冰玉是他的学生份上,又与曾老尚书有旧,他低声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置这个人证?”

高升听到贺大人这么问,恨不得把自己的身体蜷缩起来,他现在也知道自己是个麻烦,在刘御史没有进京之前,他唯一能依仗的便是冰玉了。

冰玉道:“我打算把他带回自己的住处。”

她其实完全可以把高升送到刘家,反正刘御史只让她把人带回京城。即便高升在刘家出了事,刘御史也怪不到她的头上。

可高升是粮仓一案的重要人证,如果他出事,那么他们之前所做的便前功尽弃。

好事做都做了,当然要做到底。在刘御史回来之前,冰玉自然要保证高升的安全。

贺大人倒是提出自己有个很隐僻的宅子可以藏身,不过被冰玉婉拒了,不是不放心这个恩师,而是宅子再隐僻也能被人找到。

高升听到冰玉要把他带回到自己的住处,终于放下了提起的心。

相比这位贺大人,高升更相信冰玉,他们这一路遇到了不少危险,可是每一次都是化险为夷。几次过后,高升对冰玉也生出了依赖之心,当然不愿意跟别人走。

松烟正在打扫宅院,冰玉离开的日子里,不时有人上门来访客。

当外面传来推门的声音时,松烟一边扫地,一边头也不回就道:“我家公子不在,请客人改天再来吧!”

“我不在的日子里,你就是这么招待客人的?”

熟悉的声音响起,松烟抬头一看,原来的懒散立时就换成了惊喜的表情,“公子,你可算回来了。”

他上前殷勤的接过冰玉手里的包袱,这才看到后面的高升。

“公子,这位是?”

冰玉道:“这是刘御史的一个远房亲戚,你去收拾间空房安排人住下,等刘御史和萧放回来再说。”

她这么一说,松烟才想起萧放来,“萧放少爷没有跟你一起回来吗?”

“他们要晚几天才到,你打扫完房间,去街上买些米面菜蔬,以后我们自己开火做饭。”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冰玉觉得还是小心点为好,尤其是饭食最容易被人做手脚。

松烟不明白她的用意,皱眉道:“可是没有人会做饭啊。”

“我会做饭。”高升赶紧开口道,他当然知道冰玉的用意,“以后一日三餐由我来做。”

果然等松烟采买完菜蔬米面回来,高升便包揽了做饭的事。过后又帮着松烟涮洗碗筷。

这人如此勤快,倒让松烟有些错觉,好似这人不是刘御史的亲戚,反倒是家里的奴仆。

他私下里找机会跟自家公子提了几句,冰玉只淡淡道:“这个你不用管,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下子,松烟越发不明白高升的身份了,摇着头从冰玉的房间出来了。

冰玉一本书没看完,房间外又响起了叩门声。她慢慢翻过一页书,声音平缓,“进来吧!”

高升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上面放了一碗刚做好的花生酪。

冰玉接过喝了一口,看了他一眼,“味道不错。没想到你还会做这个。”

高升笑道:“小人的爹娘就是做吃食生意的,因此小人从小就会做些吃食。”

冰玉低头喝花生酪的时候,高升道:“爹娘年纪大了,我实在是放心不下,便回去了一趟,没想到却泄露了行踪,真是对不住。”

对于行踪泄露的事,他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若是他谨慎一些,他们也不会遇到这么多困难。

“你惦记父母,这也是人之常情。”冰玉没有责怪他,“而且就算你隐瞒的再紧,迟早还会有人发现你失踪的事。这事错不在你。”

冰玉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你放心,有我在一日,便能保你一日平安。”

高升得了这句话,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自此踏踏实实在这宅子里住下来。

冰玉要读书,松烟不能打扰他,便来找高升作伴。高升除了忙着一日三餐,时不时的还会做些点心糕饼。

这天他刚蒸出来一锅五香糕,正让松烟尝尝味道如何,门口忽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松烟咽下嘴里的五香糕,“肯定是又有人来拜访我家公子,我去开门。”

高升没放在心上,正要装几块五香糕给冰玉送过去,冰玉已经推门走了出来。

“松烟,先别开门。”

冰玉这么一说,高升的脸色立时就变了。

其实冰玉并不确定来人是谁,可是她不能冒险让高升露面。这院子并无暗室,根本无法藏人。冰玉的目光忽然落在了院中的那棵梧桐树上。

此时正是春末,梧桐树已是枝繁叶茂,遮掩一两个人的身形不是问题。

外面的敲门声越来越急促,冰玉给松烟使个眼色,让他拖延一会儿再开门。

松烟磨磨蹭蹭好一会儿才走到门口,懒懒的打开门道:“谁啊?”

外面一下子涌来五六个侍卫,为首一人道,“昨晚有贼人偷走了我们侯爷的一块玉佩,如今侯爷命我们四处搜查毛贼。你且闪开,让我们进屋子细细搜查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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