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泷泽步履僵硬地跟在后面,圆溜溜的眼睛时不时看向满身是血的秦洱。
这血是村长的吧……
他想到余泣说过的话。
【村长德高望重,村民都以村长马首是瞻。】
【由不得他不同意。】
想来余泣哥早已有了决断,村长配合尚且能留得一命,若是耍心眼,恐怕只有死路一条。村长一死,村民必然会大乱,人心惶惶之际正是达成目标的最好时机。
余泣哥是真狠,也是真机敏,至于秦大哥……
他的脑子里一直不断闪现可怕的猜想,秦大哥和他们不一样,神秘、强大、看似和善,实则手段狠辣。从那一身的血也能看出,秦大哥必然采取了某种骇人的方法除掉了村长。
三人回到灵堂,王玥刘依依二人已经撬开了高大洪的棺材,把尸块放了进去。
“发生什么事了?诡物找上你们了?!”见秦洱一身血污,刘依依惊道。
阮泷泽蹑手蹑脚走近她,脸色略微发青,“没有,是秦大哥杀村长时不小心沾了血……”
“啊?”刘依依双眸大瞪,不敢相信地看向秦洱,“溅了这么多血,是将村长大卸八块了吧?”
秦洱摆了摆手,客气笑笑,“没这么麻烦,拧头而已。”
阮泷泽脑海中浮出惊悚画面,不禁打了个寒颤。刘依依反倒稍显兴奋,夸了句“厉害”,看得阮泷泽吃惊咋舌。
“那什么,你不觉得可怕吗……”他小声询问。
刘依依摇摇头,“按理说是该觉得可怕,可我们现在身处于诡异世界,那便不能按常理来想。你感到害怕,便证明秦大哥的强大超出了你的想象,这是件好事。对我们而言,有一个强大的人物作为队友,在一定程度上是种保障。”
秦洱赞赏地点头,“你说得没错。”
他转头看向阮泷泽,“小伙子你需要加强锻炼,等达到我的强大程度,你就不会害怕了。”
言外之意便是:你怕是因为你弱。
秦洱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手段凶残,下手狠毒,这不利于他“伟光正”的形象。
余泣越过秦洱走向王玥,“尸体缝好了?”
王玥点头,“接下来怎么做?”
“等。”余泣将棺材推拢合上,“等村民发现村长死亡,到时高秀英的下葬之事便能迎刃而解。”
见他俩在说悄悄话,秦洱连忙挤了过去,却惨遭余泣嫌弃。
“你别靠近,别把血染我身上。”余泣退开一步,“离远点,你现在很熏人。”
“……”秦洱不乐意地停下来,拉长了脸做起了收尾工作。
返回房间,他端了满满两盆水来到院子里,伸出手一把抓住要进屋的余泣,嘿嘿笑道:“帮个忙呗。”
余泣垂眸瞧了眼地上的两盆水,又抬眸看向他,“你想让我帮你洗澡?“
“这可以?”
“不可以。”
余泣不愿搭理他了,想甩手进屋,又被秦洱给拉了回来。
“开玩笑的,怎么可能让你做这种事。”他张开血糊糊的手,又指指身上,“你帮我淋一下水,只淋水,不用给搓澡的。”
“……阮泷泽呢,他不能帮你?”
秦洱无奈地耸了耸肩,“他太矮了,踮起脚都没我高。”
“能淋水不就行了?”
“可不能这么草率。”秦洱语气正经,“他太矮了,水平视线低,很容易看到不能看的。”
他戳了戳自己的胸膛,“这也是**部位呢,可不能随便看,我容易害羞。”
余泣只觉得呼吸短暂停滞,“你要求这么高,干脆别洗了。”
秦洱咧嘴乐道:“我倒是可以,你行吗?”
余泣确实不行。他无法容忍身旁睡着一个全身散发血腥气的男人,但这个问题也不是不能解决。
“你可以和阮泷泽换个位置,我挨着他睡。”
我不可以!
秦洱心下反驳,倒也没再纠缠。见余泣要回屋,也只是边脱衣服边嘀咕,“怎么说也是睡过一晚的大熟人了,怎么还无情起来了……唉,世态炎凉啊……”
脚步停顿,余泣呼吸有些不稳。他转过身,却毫无准备地撞见了麦色的□□。
秦洱的身材不错,肌肉分明,线条流畅,看起来颇具爆发力,浑身上下弥漫着成熟荷尔蒙的味道。
“怎么样?我这八块腹肌帅气吧。”
余泣撇过头去,眉目轻蹙,仿佛在忍耐什么。少顷,他松缓了表情,转头吐出两个字,“变态。”
“……”秦洱的笑逐渐僵硬,直至房门合上,笑意彻底褪去。
变态?
他摸摸自己的脸,转而又伸出满是血污的手端量了会儿,重新回味起动手时的感受……
激动、兴奋,就连血液也在咆哮沸腾。这么一想,他确实挺变态的。
麻利地洗干净身上,他漫不经心地进了屋。
余泣已经睡下,阮泷泽正好上铺。秦洱搁下盆,把衣服裤子晾好,也顺势熄了灯躺下。
窗外虫鸣不断,皎月高挂。屋里,平稳的呼吸很快有了波动。
“能不挤了?”余泣极度不悦。
秦洱表示不是自己的原因,“是阮泷泽老挤我,他一挤我,我不得往你这边来嘛。”
阮泷泽也很不好意思,“那什么……少了一个人,床铺空了,怪可怕的……”
余泣被挤得紧贴墙皮,头疼地拿手肘碰了碰秦洱,“往旁边走点……”
俩人又开始挪动位置,倒也没挪多远,依旧挤着。
阮泷泽心中有愧,但耐不住太害怕,只能将愧疚放下。秦洱倒是很满意现状,挨着余泣,他的身心会一反常态的平静,没了暴戾的驱使,心里的杀意也乖顺得仿佛不曾存在。
清晨,凌乱的脚步声踢踏作响,紧接着,房门被大力拍打。
“砰——砰——”
余泣早醒了,听到声响他便下了床。打开门,王玥她们已经在过道上,一个皮肤蜡黄的三四十岁的男人正哆嗦着嘴皮子看他。
“出、出事了!出事了!村长他……村长他死了!”
这时,秦洱他们也穿戴好走来,见状他一脸震惊,“什么,村长了死了?你先别废话了,快带我们去看看!“
秦洱演技了得,时不时提一嘴高秀英几人,三言两语便把男人忽悠得脸色发青,嘴唇泛白。
“我、我带你们过去!你们快跟我来!”男人带着他们匆匆赶往村长家。
平房小院门口聚了一大堆人,各个神色慌乱,面露担忧。
余泣一行人挤了进去,村长的尸体被摆在院子中央,守在旁边的六七十岁的老头见到他们,哭着叫嚷起来,“哎哟,我的天!这是怎么一回事啊?你们昨晚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这老头看着不是很关心村长的死,反而更在意昨晚守夜的事。余泣心中有了思量,看来高秀英的葬礼问题能顺利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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