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断绝范德昶出家的念头,圣上把他从开济寺里接出来,不让他修习佛法,让他去道观,范德昶去了雷雲寺之后,水土不服,闹着要回开济寺当和尚,道长也颇为无奈,但圣上的命令就在那里,哪里敢违抗,牛不喝水强按头,逼范德昶背《道德经》,这不背还好,这一背他就迷上了,十三十四岁的少年,心性不定,转过头就把什么佛法给忘看。”
“这回他学聪明了,他喜欢什么,他不说出来,一直瞒到十七岁,他十七岁时,杨风齐意外死在雷雲寺,跟在杨风齐身边的女儿,接替了她的任务,继续为范德昶研制解药,他救命恩人暴毙而亡,官府派人调查死因,说是雷雲寺师祖霞辉道人贪图美色,杨风齐不从,便杀之,最后霞辉道人被处死。”
“范德昶无法接受调查结果,一向两袖清风唯道至上的霞辉道人怎么可能因为贪图美色而做这种蠢事,于是范德昶暗中调查,查出凶手正是时不时来探望他的太傅,白吴邓。”
“范德昶此人多年学道心性坚韧,善于蛰伏,假装认可处置结果,重新去寻新的寄身之所。”
“也就是在他的十七岁,遇到了下山历练的十八岁的郦汀言,杨鸯新手上任,颇为生疏,一次毒发,杨鸯采药未回,范德昶外出寻道,毒发时无人能救,摊倒在荒郊野地里,郦汀言路过,尽全力渡予真气,才将他从死线上拉回,就此十七岁的范德昶与十八岁的郦汀言结识,二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而后,经由郦汀言介绍,范德昶入齐圣宗修行,这一回,范德昶再也不闹出家了,他在齐圣宗,一待就是十三年。”
方汀言看他字字句句,前因后果都说得清晰,多心问了一句:“你怎么会知道得那么清楚?”
简慎义笑道:“世上的事只要有心,都能懂。”
方汀言道:“那白吴邓贵为太子太傅,好好的怎么也跟着他一起来寻出世之道,还与师姑结为夫妻?”
简慎义嘴巴都要翘上天去:“小美人想知道?”说罢指着自己的脸颊,道:“送我一个香吻我就告诉你。”方汀言扭头丢下一句话就走:“算了,我不想知道。”方汀言走了,简慎义快步跟上来:“诶诶诶,别走啊,我开玩笑呢,好姑娘,我告诉你,我全都告诉你。”
方汀言走着,料定他一定会跟上来,道:“那你说。”
简慎义朗笑道:“白吴邓本是太子太傅,朝中重臣,太子弃荣华上山修行之后,他被调任中书省,任中书侍郎,可官途就此不顺,生活也诸多不如意,先是家中父母春节探亲路上,遭人杀害。”
“他原是太子一派,如今太子不在朝中,他便成为了众矢之的,七皇子图谋皇位已久,岂能放过他呢?白吴邓在朝中近乎日日被人弹劾,处处被人孤立,其弟在南下赈灾中被人污蔑贪污赈灾款,含冤入狱,他白吴邓四处求告无门,眼看着弟弟死在天牢中。”
“从此之后白吴邓就变了个人,对七皇子一派唯命是从,传闻他仅凭一事,便让七皇子派中人火速接受了他。”
简慎义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故意停在此处,道:“美人,想知道后续吗?”
方汀言乜他一眼,此人顽劣厚脸皮,是个不知收敛的,话只说一半,她偏又很想知道,看着他嘴贫的样子,半嗔半怨道:“哎呀,你快些说。”
简慎义叉着腰嚣张道:“想知道啊,要我说后续,我可是有条件的。”
方汀言气恼,就知道他有这么一招,道:“别说什么让我嫁给你的胡话,我才不嫁。”
简慎义很是愉悦,笑盈盈道:“我这消息还不值得美人以身相许,我的条件简单,只需小美人告诉我,你姓甚名谁便好,这样,不过分吧?”
方汀言脚下步子不停,但步调慢下来,心里在“说”和“不说”之间打架,一个名字换一个真相,好像也不亏本吧?但说了姓名,又顺了这厮的意,好不想让他得逞,这人蔫坏儿,下次定是有一又有二。
简慎义见她认真思忖,觉得有戏,她愿意说名字,说明他们之间的关系或许更近一步了,他很想直白地告诉她,我就是姜其鹤,是你的邻家哥哥,因病而逝辜负了姑娘的情意,一颗心着实难安,如今老天开眼,再给我一次与你再会的机会,我满心欢喜,只盼姑娘在我病逝之后,没有意中人。
“我叫,方汀言。”
“方汀言”三个字是穿越时空的再会,可惜不敢直说:汀言妹妹,我是姜其鹤。时隔多年,这三个字还是让他心头一颤,一颗心突然的悸动,是多年相思苦堆积的轸念。
在她说完自己的姓名之时,她以为简慎义会说些或调侃或夸赞的话,她没想到的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他怔然,深深地望着她,眼中情丝似盈盈秋水,眸光似璀璨星辰,柔润深情,仿佛在望一位在水一方的伊人。
方汀言被看得不好意思起来,低声问了他一句:“你、你怎么了?”
简慎义神思回荡,兜兜转转回到了今生,轻轻道一句:“没怎么,你的名字很好听,竟和郦汀言同名。”
这会子,他没那些“浪荡”话,像个正人君子,方汀言也好声好气地与他说话:“是巧合啦。你快些说,到底是什么事。”
简慎义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拿腔拿调道:“这件事还真是隐秘之事。”说罢左右看看有没有人,确定无人凑近方汀言说:“十三年前,太子遭人暗算,身中凉火毒,此事主谋乃是宫中张贵妃,但事情做得干净,直到后来张贵妃因谋害中宫而被打入冷宫失势之后也没有查清,偏偏白吴邓手中有线索,后来有消息流出,说是白吴邓受七皇子威胁向太子下的毒,具体是真相还是子虚乌有,无人能查证,此事密而不发,反引七皇子忌惮。”
“七皇子开始对白吴邓礼遇有加,白吴邓投诚,做了七皇子身边狗,自请上山照顾太子,说得好听是照顾,说得难听就是监视,范德昶入齐圣宗的第二年,白吴邓就上了山,上山之后与你师姑谢亿贞一见钟情,二人相恋,而后成婚,婚后和谐恩爱,虽无所出,但二人形影不离。”
说到此,他兀自说了一句:“白吴邓比我有福气。”方汀言听出言下之意,道:“你、你好好说事,别岔开话题。”简慎义莞尔一笑:“都说完了,我知道的只有这些,后来的不喜悦之事,我不想说,佳偶变怨侣的悲事,我可不想发生在我身上,晦气的事还是少说些,少说些。”
方汀言容易害羞,他厚脸皮没下限,她可不是,此刻话说完了,方汀言只想溜,简慎义看出她的意思,也不勉强,放她走了,走之时,老远地向她挥手:“我说了这么多你想听的,要不,你也帮一下我呗,帮我修补一下腰带吧!”
“我不!”方汀言倔强地走了。
晚霞染红苍穹,吃过晚饭,方汀言来到练武场努力习武修习剑法,她正自己对着系统给的一个叫“视频”的东西,对照着炼,总觉得差点什么。
忽然听到一个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不远处慢慢靠近:“撩剑,用腰带动身体转动,身子不可歪斜。”
方汀言未得空回头看,眼前极快地闪过一道银色的光,“铮”的一声,一剑身刻有“涂英”二字的剑擦碰到清远剑刃之上,对方轻巧一撩,方汀言的剑瞬时脱手,那人飞快伸手,握住将要下落的剑柄,稳稳伸手到她面前来。
短短几个数的时间,让方汀言胆寒,要是方汀言没有系统,又碰上歹人,后果不堪设想,方汀言接过剑,颤着声音道:“二师妹好啊。”
盘伽还是和平时一样,面无表情,光站在那里都感觉空气冷了几分,她说话没有感情:“亏你还知道自己是大师姐。”
方汀言内心:“唔……被二师妹教训了。”
盘伽:“剑术生疏到此种程度,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杀死雁归来和岑三戏的。”
靠系统啊……方汀言弱弱道:“靠运气吧……”
盘伽皱眉,面色不悦:“每次都能有那么好的运气?刺剑给我看看,快点。”
“你好凶……”方汀言瞟她一眼,盘伽“嗯?”了一声,方汀言马上不敢不多言 ,乖乖虚步,转身,刺剑。
盘伽严肃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剑是刺的兵器,蓄力刺出,不要犹豫,转身刺剑不连贯,再来一次。”
方汀言乖乖照做,还是做得不标准,反复练习了十次,欲哭无泪,还是没能达到盘伽的标准,盘伽骂骂咧咧的声音又起:“师尊不在,你就可以如此放肆玩乐吗?习剑十五年年,还不如一个刚上山的小弟子,再来,练到好为止。”
非战斗状态,没有系统加持,方汀言就是个普通的古代闺秀,纵使有郦汀言多年练体的基础,但于心性上,方汀言和郦汀言还差许多,动作虽然做得像模像样,但出招的杀意很弱,也没有郦汀言那么果决。
“再刺。”
而这时,方汀言忽然调转刺剑的方向,径直朝盘伽所在的方向刺去。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