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班纳特家的三小姐

第2章: 第二章班纳特家的三小姐

第二章班纳特家的三小姐

刺骨的寒意从指尖蔓延到全身,李明珠猛地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不是大明宫雕梁画栋的藻井,而是一顶陌生的亚麻色床帐。她下意识去摸腰间的羊脂玉佩,却触到一件绣着雏菊的棉布睡裙。

"感谢上帝!玛丽终于醒了!"一个戴着蕾丝睡帽的妇人扑到床边,身上散发着薰衣草香袋的气味,"班纳特先生!莉迪亚!快来看啊!"

头痛欲裂。李明珠——不,现在她必须记住自己是玛丽·班纳特了——盯着妇人眼角的鱼尾纹,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坠崖时玉佩发出的青光,宫女春桃最后的尖叫,还有那个叛军将领狰狞的面容......

"我昏迷了多久?"她听见自己说出流利的英语时,喉头一阵发紧。

"整整三天!"班纳特太太用扇子拍打胸口,"你在藏书室摔下梯子时,简差点晕过去。柯林斯先生还说这是上帝对读太多书的惩罚......"

房门被猛地推开。三个年轻姑娘挤进来,最年长的那个有着蜂蜜色卷发,手里还端着热气腾腾的茶杯。"玛丽,喝点甘菊茶。"她声音温柔得像长安城西市的丝绸商,"医生说你可能有脑震荡。"

李明珠接过茶杯时注意到自己粗糙的指尖——这不是养尊处优的公主该有的手。茶杯里漂浮的花瓣让她想起大明宫的御茶,那种用终南山雪水冲泡的蒙顶甘露。

"谢谢...简。"她艰难地吐出这个名字,目光扫过墙上陌生的肖像画。画中穿红制服的男子胸前别着东印度公司的徽章,书架上摆着几本烫金封面的《中国植物志》。

最年幼的姑娘突然凑近:"玛丽,你说话怎么怪怪的?像在演莎士比亚戏剧。"她转头对另一个穿蓝裙子的姑娘说,"莉齐,你看她是不是摔傻了?"

蓝裙子姑娘——伊丽莎白——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妹妹":"我倒觉得像是突然开了窍。玛丽,你还记得《论妇女的品德》里怎么说的吗?"

李明珠心头警铃大作。她轻抚脖颈间的玉佩——幸好它还在——回忆起在藏书室翻到的女性训诫书。"'女子无才便是德'?"她故意曲解东方谚语,看到伊丽莎白惊讶地挑眉。

"天哪!"班纳特太太突然尖叫,"你们看她拿茶杯的姿势!"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李明珠端茶的左手上——拇指与食指优雅地托住杯底,无名指微微上翘,正是长安贵族标准的"兰萼式"执杯法。

李明珠暗叫不好。在宫女们因为端茶姿势不雅被掌嘴的记忆闪回中,她匆忙放下茶杯:"我...我想休息了。"

当房门终于关上,她赤脚踩在冰冷的橡木地板上,打量着梳妆镜里的陌生面孔。镜中人有着浅褐色头发和过于苍白的皮肤,唯有那双杏眼与曾经的自己七分相似。窗外传来鹅毛笔在纸上沙沙作响的声音——有人在写信。

梳妆台上摊开一本日记,最新一页写着:"11月3日,柯林斯表哥今日又谈论他的恩主凯瑟琳夫人。我背诵了《诗篇》第23篇,他却说我发音有伦敦腔......"

李明珠冷笑。这个叫玛丽的姑娘活得如此卑微,连口音都要遭人耻笑。她翻开衣柜,清一色的棕灰色衣裙令人窒息。最底层抽屉里却藏着一件绣有梅花的绸缎衬裙——明显是东方货色,针脚却粗糙得像市井仿品。

玉佩突然发烫。她把它举到月光下,发现内部血丝般的纹路比在大唐时更密集了。恍惚间,玉佩表面浮现出长安城的轮廓,又迅速消散。

"殿下......"她仿佛听见春桃的呼唤,猛地转身——只有窗帘在夜风中轻轻摆动。

次日清晨,李明珠被钢琴声惊醒。循声来到客厅,看见金发的莉迪亚正在折磨一架走调的钢琴。

"玛丽!"琴声戛然而止,"妈妈说如果你再背《圣经》就烧了你的书。麦里屯的军官们今晚要来参加舞会,你得帮我和基蒂卷头发。"

李明珠盯着钢琴上刻着的"伦敦·布罗德伍德1821"字样,突然伸手按下中央C键。走音的琴弦发出哀鸣,她却在杂音中听出了大唐燕乐的宫调。

"你会弹钢琴了?"伊丽莎白抱着一摞书出现在走廊,"上周你还说这是魔鬼的乐器。"

李明珠的手指自动在琴键上流出一段旋律——是她为杨贵妃谱写的《霓裳》变调。莉迪亚的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

"我在书上见过这种指法。"伊丽莎白放下书,抽出一本《东方见闻录》,翻开折角页。插图上正是穿唐装的乐师在弹奏古琴,手指姿势与李明珠此刻如出一辙。

冷汗浸透后背。李明珠合上琴盖:"瞎弹而已。"她瞥见书上作者署名——"F·达西,1823年于广州"。

早餐时,班纳特先生从报纸后探头:"玛丽,听说你展现了音乐天赋?可惜韦翰中尉更青睐舞蹈出色的姑娘。"他意有所指地看向正在往面包上涂厚厚果酱的莉迪亚。

"谁是韦翰?"话一出口李明珠就后悔了。

餐叉掉在瓷盘上发出脆响。简担忧地摸她额头:"就是总借你书的军官啊,上周你还为他抄了整本《苏格兰民谣》。"

伊丽莎白突然起身:"爸爸,我能带玛丽去麦里屯寄信吗?她需要新鲜空气。"她意味深长地补充,"顺便拜访一下菲利普姨妈家的藏书室。"

秋日的赫特福德郡弥漫着苹果酒香气。马车上,伊丽莎白突然问:"你到底是谁?"

李明珠攥紧玉佩。路过的牧羊人吹响笛子,音调竟与安西都护府戍卒的羌笛有八分相似。

"我是你妹妹。"她试图微笑。

"我妹妹分不清薰衣草和鼠尾草,更不会用拉丁文念植物学名。"伊丽莎白从口袋里掏出一片枯叶——正是昨晚李明珠在花园无意识吟诵《本草纲目》时把玩的银杏,"还有这个,你叫它'公孙树'。"

马车经过一片池塘。李明珠看见水中倒影——两个少女的影像突然重叠成大明宫荷花池边的自己,穿着百鸟裙与春桃喂锦鲤的场景。

"如果我告诉你真相......"

"我会相信。"伊丽莎白握住她颤抖的手,"就像相信达西先生会在暴雨中走三英里只为确认简的病情一样。"

"达西?"这个名字第二次出现。

"彭伯里庄园的主人,去年冬天在伦敦中国学会展出过收藏的青铜器。"伊丽莎白眼睛发亮,"他说那些铭文记载着比《圣经》更古老的智慧。"

李明珠心跳加速。或许这个傲慢的英国贵族能解开玉佩之谜?她刚要开口,马车突然急刹。

"班纳特小姐们!"穿红色制服的英俊军官拦在路中央,胸前的铜纽扣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能邀请你们参加今晚为威克姆上校举办的舞会吗?"

伊丽莎白明显绷紧了身体。李明珠注意到军官右手小指戴着古怪的银戒——戒面是衔尾蛇图案,与她在大唐黑市见过的波斯古董一模一样。

"当然,韦翰中尉。"伊丽莎白语气冷淡,"不过玛丽刚痊愈,可能......"

"噢!"韦翰突然抓住李明珠的手腕,眼睛却盯着她颈间的玉佩,"我新得了本中国诗集,正愁无人品鉴。"他的拇指擦过玉佩,一道刺痛电流般窜上李明珠脊椎。

当夜舞会,李明珠借口头痛躲在露台。月光下玉佩泛着诡异的青白色。韦翰看玉佩的眼神,就像安禄山叛军冲进珍宝阁时的模样。

"原来班纳特家藏着东方的月亮。"阴影里传来低沉的男声。高个子男人从柱后走出,烛光映出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那枚玉佩,是唐代的'月宫纹'吧?"

李明珠条件反射地摆出防御姿势——这是大明宫侍卫总教练教她的擒拿手起式。

男人惊讶地挑眉:"看来《东方武备考》的插图没骗人。"他微微欠身,"费茨威廉·达西,彭伯里庄园。"

玉佩突然剧烈发烫。李明珠在眩晕中看到达西背后浮现出模糊的宫殿虚影——那分明是大明宫的含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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