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妈妈刚好从外面回来,余安担心的看着妈妈,那人见人回来了,直接从凳子上起身抓住妈妈的头发将人往里拖。
“你这个臭婆娘,连肉都不买,你让我吃什么!吃什么!”
妈妈挣扎着腿,用手扯着头发来缓解疼痛。
那人扯着身上的皮带一鞭一鞭抽在妈妈身上,妈妈喊着疼,余安扑在妈妈身上,哭喊着:“别打了别打了,我现在去给你买,我给你买。”余安崩溃跪在地上帮妈妈拦着打。
他已经听不进去,他打疯了,连母子二人一起打。
“钱呢!我的钱呢!”
妈妈躺在地上断断续续说:“那是小安上学的钱。”
皮带还在抽着:“什么他上学的钱,那是我的钱,我的钱!就不应该让他去上学!”
“妈妈,妈妈给他吧,给他吧,求你了求你了,我可以不要钱。”余安哭着求妈妈将钱给他。
妈妈摇着头,她不能在给了,再给小安上学的钱就没了。
抽的越来越狠了,余安抓住他的手说:“我知道钱在哪,你别打了,我去给你拿,我去给你拿。”
“那还不快去!”他抽开余安的手。
余安从地上爬起来,走到外面妈妈刚放下的行李找钱包,他抖着手将钱包打开,还没来得及抽钱出来,手里的钱包就被人拿走了,只见他直接把钱包里的钱全部抽走,一分没留,然后将钱包扔在地上。
余安哭着将钱包捡起,去扶妈妈从地上起来,妈妈嘴里还说着不要。
那人数着钱皱着眉头说:“钱怎么这么少?”
妈妈已经被打得说不出来话了,余安止住哭声说:“最近禁渔期间,已经没有新鲜的鱼了,所以生意不好。”
他叼着烟,走进卧室,像是认同余安说得话。
余安带着妈妈回自己卧室,用医药箱给妈妈涂药,涂完药余安看着窗外,他没说为什么别人打他,他不反抗,是因为他已经习惯了,习惯被人打了,于洋的打对他来说也只是小意思。
这也是他为什么再热也要穿着长袖的原因。
眼泪从眼眶里大颗大颗滚落出来,他低着头将脸上的泪珠抹去。
宋即问他为什么家里卖鱼却没钱,是因为都被那人抢去赌博买酒。
那人每半个月回来一次拿钱,有时候会提前回来,是因为他把钱都输光了才会回来拿钱,这次估计也一样。
余安看着躺在床上沉默的妈妈,他以前问过妈妈为什么不离婚。
妈妈说那人是个疯子,只要提离婚就拿着刀砍她,甚至还威胁她说要是敢跑,他就跑到余安外婆家将人都杀了,反正他也是烂人一个,一起下地狱也行。
幸好他会给他们留喘口气的时间,一个月最多三次见到他,每次打完,余安还得感谢他给自己和妈妈留口气。
余安擦干泪水和妈妈躺在一张床上,妈妈转过身安抚他:“没事的没事的,他明天就要走了。”
余安不敢哭出声,只能咬着嘴任由泪水重新滴落打湿枕头。
他怕他一哭出来,妈妈也会哭。
“没事的,小安,只要你上了大学就没事了。”
余安在妈妈的安抚下渐渐进入梦乡。
第二天起来,他果然走了。
妈妈一瘸一拐的端着菜温柔对他笑着:“小安快来吃饭,给你做了你最爱的煎蛋。”
“嗯!”
只要人走了,新的一天就来了,昨天的坏心情就要在清晨第一缕曙光中消散,这是妈妈说的。
煎蛋很好吃,余安竖起大拇指,妈妈宠溺摸着他的头,又给了他二十块钱。
悄悄咪咪说:“这是妈妈藏在衣服的钱,他不知道,就当你下周的生活费。”
“太多了妈妈。”余安不要,以前都是十五块钱。
“拿去吃点好的,我们小安还要长身体,不能向他一样矮子一个。”
“哦,好。”余安收下钱,剩下的五块钱就存起还宋即的一百块钱。
“小安记得吃完洗碗哦,妈妈去卖鱼了。”
“好。”
余安对着门外喊。
他转头看向那两条小鱼,有时候他真想当一条鱼,无忧无虑的,上一秒的记忆下一秒就没了。
妈妈,他不是鱼,昨天的记忆他没办法消散,或者以前的记忆他都没办法消散。
阳光调皮的从屋子缝隙透露出来落在鱼缸上,就连阳光也偏爱小鱼,他直视着阳光,他的阳光什么时候会降临在他身上。
于洋和小弟走在校园路上,要是他们知道余安家有这么可怕的人在,他们才不去呢。
疼死了。
不过余安真能忍,要是他在打的重一点,是不是也没事?
余安看着天气越来越热,而他的同桌却还穿着长袖校服,他开口问:“为什么你也穿长袖。”
他穿长袖是遮挡淤青,那宋即是为什么?
宋即撇了一眼他,将挽起的袖口扯下来:“遮阳。”坐在窗边有好处也有坏处。
余安:“……。”难怪他也这么白。
教室的喇叭响起升旗仪式的声音。
所有人都往操场跑去,余安也一样。
不过宋即慢悠悠起身带上袖章去巡查。
余安站在队伍最后,季哥站在他面前说着把校服脱下来,穿着会影响整个班级美观,同学们都看戏看着他们。
“校牌被损坏记一笔。”
季哥还在教育余安,就听见声音,他背着手回头看,看见他们班的好学生宋即正站在于洋面前指挥着身后的检查员记不合格的事物。
“校服上乱涂乱画,记下来。”
“校裤没好好放下来,记下来。”
宋即对身后奋笔疾书的人说着。
于洋瞪大眼睛看着他,这人就是和他作对,那么多人不合规不去管,来管他!
季哥没在管余安,他忙小跑过去,笑嘻嘻将手搭在检查员上,看着上面被写了好多他们班不合规的,哦他心疼。
他站直身子,对于洋说:“于洋!快给我改正。”随后又说,“老师一定监督他改正,撕掉吧撕掉吧。”
宋即点头让检查员撕掉,“既然我班主任说了他会改,就撕掉吧。”然后带着人离开。
季哥喜笑颜开用手撇了撇头发,看来他还是有点威望的,随后又瞪着于洋,还往他身上拍了一拳:“画的什么,画的什么,今天就给我回去洗干净。”
于洋憋着气。
检查完,就是升国旗唱国歌,年轻人都死气沉沉的国歌都唱不激情。
季哥在队伍里喊着:“大点声大点声,这可是国歌,都给我激情点!”
高一一班的声音最大,在最后的讲话中自然得到夸奖,季哥回办公室的脚都飘了。
旁边的班级在校长讲话时小声讨论,余安听着。
“那个学生会会长真帅。”
“听说是新来的。”
“好帅!我要追他!”
“啊啊啊啊啊啊啊,你们谁去帮我要他□□啊。”
高中的少女,心里总有一个暗恋的人,很幸运宋即成为她们心中的那个男神。
余安踮起脚尖去望宋即,他个子高高的,还穿着长袖在人群中格外扎眼,不得不承认宋即的确帅。
都是长袖,怎么穿在他身上就不一样呢?余安低头看着自己的长袖,陷入沉思。
讲话结束,各个班有序从出口回教室,余安在前面走着,肩突然被人撞了一下,余安吃痛捂住肩膀,看着从他面前走过的于洋,他正和自己的小弟勾肩搭背走,还朝他得意一笑。
“好热好热。”
有人回到教室就喊热,已经快进入夏天了,现在是春天的小尾巴。
他们打开空调,给教室传输凉气,一进教室的余安就感受到凉风他呼出一口气,有空调是好的,这样他也不会太热。
同学见他进来,就说:“真是个怪胎,这么热都还穿着长袖。”
宋即在他后面进来。
他们又换了一种话:“好帅,他穿什么都好帅。”
余安:“……”
厌海镇第一高中,是镇上最好的也是最有钱的高中,那个时候所有学校都没有安上空调,就他们高中按上了。
所以余安才不退学,所有的资源都在这所高中里。
今天是厌海镇第一高中的第二次月考时间,等月考过去,便是入夏了。
即使是月考,学校也拿高考对待,整个校园都安静无声,监考老师在教室里穿梭来穿梭去。
学生的笔在试卷上落笔,窗外的榕树上已经开始出现蝉鸣,蝉鸣是夏天最好的代表。
等所有人走了,余安才敢凑近成绩榜,他看向第一名上面是宋即的名字,第二名是余安,在宋即还没来的时候余安是第一名,他和宋即只相差一分。
余安啃着手指头,平时也没见宋即学习啊,他一下课就趴在桌子上睡觉,怎么能考怎么高的分。
“喂,第二名。”
于洋站在成绩表不远处嘲笑着余安。
这人没了第一名,还敢那么狂妄嘛?看到余安吃瘪他就舒服,余安身上唯一让他感到不爽的就是他的成绩特别好,他爸总是在他面前说:“那卖鱼的小子都比你成绩好,我给你花大价钱请老师,你知识都给我学哪去了?”
听着就让人不爽,不过余安这次跌入了第二名,看他爸还说什么。
于洋吊儿郎当的走路路过余安,走的时候又把他撞了一下,还回头说:“垃圾。”
下午,不正规的KTV里,几个未成年高中生聚在一起喝酒唱歌,整个室内乌烟瘴气,于洋狠狠抽着一口烟。
他女朋友刚刚跟他提分手,说什么她要去追宋即,自从宋即来了他就没一件顺心事。
于洋将烟狠狠往地上砸,真让人不爽,该找点事情做缓解缓解自己的不爽,他拉过一个小弟的头侧在他耳边说:“我是不是很久没打余安了。”
小弟点头。
于洋放开他,跳下沙发对小弟们说:“走,去找余安玩玩。”
余安这个时候肯定不会在家里,就算在家里他们也不敢进去,那里有个可怕的人。
他们堵在余安每次回家的必经路,等待着余安回家,太阳都快下山了,余安都还没有回来,于洋的怨气越来越重,等余安回来一定往死里揍他,一定要舒缓他这几日的憋屈。
余安拎着妈妈给他的鱼先回家了,走在路上,他看见于洋虎视眈眈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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