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早上好。”
裴瑶川第二天起早,一开门就看见蹲在自己房门口的许铮铃。
“早上好。”
“许铮铃……你有什么事吗?”
许铮铃不语。
“是想再约个时间去城郊吗?”
许铮铃还是不语。
“……你……”你该不会是来问昨晚那一吻吧。
情之所至,我还没想好怎么狡辩。
裴瑶川不动声色的红了耳朵。
许铮铃才突然开口。
“哦,不是,我在措辞。”
许铮铃拽着她的胳膊,一路往屋里走,将她拽到床上。
“你什么时候开始查这富豪商贾的事的?”
裴瑶川坐在床上理了理被拽乱的衣裳,“你藏的不好,稍打听就知道了。”
“啊这样吗……”
她觉得裴瑶川马上要笑出来了,于是又很快第二件事,“你昨天为什么叫我乖乖?”
这下裴瑶川笑不出来了,春……春|梦梦见的?
借她个胆她也不敢说。
“是你之前这么叫过我的。”裴瑶川十分冷静。
“是吗?”许铮铃将信将疑。
“嗯。”
“……好吧,还有。”
许铮铃再次扯乱她的衣服,露出肩膀。
“你身上的疤,到底是怎么伤的。”
这下裴瑶川怔愣了很久,久到两个人都没有了插科打诨的心情。
久到许铮铃不忍,拉回她的衣服,“算了,也没有很丑,等我给你找点去疤的药膏。”
“别走。”裴瑶川拉住她的手,“让我想想。”
“你还记不记得你之前在宫中查到的那个太监?”
“……鸣福?”
“对,就是他。”
“是他……干的?!”许铮铃倏地站起来,“他怎么敢?他!他……混账!”
裴瑶川轻轻将她拉着坐下,“都过去很久啦,已经没什么了。”
“为什么。”许铮铃仍旧气愤。
“看我好欺负呗,让我给他打洗澡水。”裴瑶川瞥见许铮铃嘴巴一撇不知是要哭还是要骂,往她那蹭蹭,“还哄骗我给他做对食,我不愿意。”
生怕气氛太沉重,裴瑶川然后往许铮铃身上一扑卖惨,“他就把热水泼到我身上了。呜呜呜——”
似乎撒娇的效果不怎么好,许铮铃没有被转移注意力,只是心疼的抱着她,同时气愤的磨牙。
裴瑶川光是主动抱她就羞红了耳朵,现在她还一言不发,尴尬到一动不敢动。
“也是因为我对吧。”许铮铃突然开口。
她在某些时候敏感到不像一个痴傻了十二年的人。
“是因为……我兴师动众的罚了你,所以他才会觉得你好欺负,又是羞辱又是克扣衣食。”
“……没有,我”
“别哄我了……乖乖。我知道我错了。”许铮铃让她们的拥抱变得自然舒适,“我是笨蛋,我不会对你好,害得你被欺负,害得你孤孤单单。”
“……”裴瑶川没应声,她怕哭腔被发现,两个人又要崩不住。
其实她还有话没说完,当时那太监骗她有绿豆糕吃,她才心甘情愿给他打水,但后来绿豆糕也没吃到,烫到倒在地上以为自己要死了。
最后也没死,活到许铮铃给自己道歉。
在许铮铃端着一盘子甜点问自己喜欢吃哪个的时候,就已经轻易原谅她了。
看吧,活着还是会有希望降临的。
“那……你为什么要亲我啊?”
希望突然不想降临了。
“……”
“闺阁间好友如此应该很正常。”
“那若我与旁人如此你会吃醋吗?”调理清晰到让人不知怎么回答。
“……会”
“那你会与旁人行如此之事吗?”
“……不会。”
“那……”
“我不曾有过亲厚之人,应该是我不太懂。”裴瑶川默然片刻开口。
听的许铮铃心软,不再刨根问底。
怎么办呢,同情也好,爱也罢,让我留在你身边。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
许铮铃,裴瑶川还有知云三人再次来到那个荒府。
“此府被封前,以黄氏为首的昌平县几家商贾常在门口施粥,所以这里曾经也有过热闹的时候。后来这些商贾失踪,官府带了人盘查一圈,封了这府,此后他们家人便搬离这里,再难查去向。”知云简单介绍。
“不合理有二,其一,既是施粥便必然与三教九流有联系,为何他们不问?一个之前天天管饭的地方突然消失,乞儿穷人毫不介意吗?其二,衙门定其为悬案,家人也不再上告抗议,而是也如人间蒸发一般搬走了。”裴瑶川补充,“之前四下打探的时候,城中人多对此事三缄其口,我总觉有异但怕是我偏激。”
“那便进去看看咯。”许铮铃说着扯下门上封条,扬起一阵灰尘。
前院杂乱的摆着一些煮饭工具,进门两边都是灶台,正厅很小,有三个卧室,看起来是供人临时休息的。
“咳,全是灰啊。”许铮铃扇扇风,皱着鼻子说。
“说是查封,可这卧房明明很整齐啊。”知云在屋里说。
卧房的被子,桌上的工具,摆的都像明日要用一般,任谁来都不觉得像是要人间蒸发的样子。
“是,院内虽杂乱但明显没细查,十几条人命匆匆结案,这案子不对。”
许铮铃扶掉裴瑶川身上的蜘蛛网,“十八年过去了,衙门当差的还是当年那批人吗?查起来要有多困难啊。”
裴瑶川没有立刻应声,沉思片刻,“或许可以要到当年的案状。”
即便许铮铃觉得道阻且长,但她看着已经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小裴公主,没有再打击什么。
是个念想,也是好的。
但小裴不是个喜欢沉湎于一件事的人,她似乎也预想到就凭三个人,相隔十八年,商贾十余家有多难查。
且不说她能坚持到哪一步,许铮铃能陪她到几时都未知。
以翻案为后半生盼头的裴瑶川,第一次生出了退意。
许铮铃本也不可能陪她很久,为何要把时间浪费在差一桩悬案上?
人各有命,或许她命数已定。
裴瑶川回头,却见许铮铃倚在门口,单脚站立。右手状似不经意的甩着块牌子,偏着脸打量这个院子。
光束整齐的排列在她们之间,仿若指引。
她手上的是玉华郡主的玉牌,在这个偏远县中让衙门赏脸绰绰有余了。
许铮铃似乎余光看到裴瑶川转身,牌子甩的更起劲,如同邀功。
好,那便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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