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对!香蕉是世界上最难吃的水果,黏黏糊糊,恶心死了!”第三个头边说边咬了口苹果,评价道:“苹果是第二难吃的水果!”
为了方便区分林希一般称呼大头二头三头。
大头说:“反对。苹果才是最难吃的水果。”
三头说:“反对!香蕉才是最难吃的水果!”
大头:“苹果。”
三头:“香蕉!”
“苹果苹果苹果。”
“香蕉香蕉香蕉!”
最先受不了的是离它们,不,它最近的男人:“臭老鼠给老子闭嘴!吵死了!”
大头:“哦吼?有人骂你。”
三头:“不,骂的是你!”
大头冲二头扬扬下巴:“骂的是他。”
二头:“骂的是你们。”
大头:“你看,我说骂的是你。”
三头:“胡说八道,骂的是你!”
“是你。”
“是你!”
于是新一轮的争执开始了。
男人几乎要被这只死老鼠吵得精神分裂,正准备破口大骂继续撒泼,却听林希道:“不要小看它,一只会说话的老鼠,长相奇异,看看这皮毛,瞧瞧这精神头儿,不知道是多少药剂师和商人梦寐以求的宝贝。拿去当铺我包你能卖个好价钱。”
“狗屁!”
林希两手一摊:“横竖我身上除了它也没钱,你不如试试。”
男人走过来,大头二头三头你看我我看你,然后神同步地看向林希,林希低头盯过去,眼神说不清道不明,但三只头颅就是读懂了他的意思,乖乖地任由男子拿过去抱在怀里。
见老鼠没有异动乖顺得很,男人总算放下心来。边走边道:“算你识相!”
其实他心里也清楚,比起医药费和盒饭钱,这只老鼠的价值要远高于这些。小子长得人模人样,兜里半个子没有,倒是穷酸的很。
男人走后从外面进来一个红毛,跟男人擦肩而过,看到他,当即把人拦下来:“你还敢进来?”
男人瑟缩一下,飞快溜了。哦,他就是林希指的那个人,由于他火红色的头发在阳光下十分耀眼,所以原本想指卫兵的他生生换了个方向。不过现在看来效果更好。
红毛进来似乎跟另外两个人有事要商量,林希便识趣告辞。
是夜,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长空,城郊村落的一处简陋的院落内,泠泠如水的月光下站着一个阿飘。
没错,这个阿飘就是林希。他敷着厚厚的面粉,伸出鲜红舌头,脸上左一块红又一块紫,披头散发,掐着院中男人的脖子,活脱脱一个死鬼:“你召唤了我,来自东方的恶灵。”
男人脸红脖子粗,两脚直蹬:“我、我没有……”
“中年人,东方有句古话:不做亏心事,不怕恶灵敲门。你身上有已死之人的气息,今夜之后必有诅咒降临。”
男人住的很是偏僻,附近连个邻居都没有,至少要往前走四百米再拐二百米才有一个小小的村落,此刻他就是想大呼救命也没人应。
一听说会被诅咒,男人立马跪地求饶,“我、我说,求求你、不要诅咒我!”
诅咒的方式有很多种,比如恶疾,比如霉运,比如短命,比如酷刑,比如眼睁睁看着所爱之人死去,总之下场都很惨。
“说。”
“我屋里确实有,一个,死人。”男人说,“但是!不是我杀的、我、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前天晚上我在路边草丛发现他,那时候还有气!”他颤抖着声音,感觉下一秒就要尿裤子了:“我看他穿得珠光宝气,手上带着戒指和大金镯子本来想撸了走人,但他那时候还有知觉,告诉我只要我能救他,将来会有更多好处。我才把他带回来。谁知道今天下午回来,他就没气了。”
林希:“人呢?”
男人一脸晦气:“在地下躺着。”
“带我去。”
屋内萤火如豆,这个世界有电但不太普及,除有钱人家支付得起高昂的电费外,普通百姓仍旧采用传统的煤油蜡烛加灯罩的照明方式。
透过昏暗的烛光,地上直挺挺躺着的是一个看上去只有二十多岁的青年,白天他给男人的三头鼠正一蹦一蹦地踩在年轻人深陷着眼窝和唇齿的脸上,这人皮肤泛青显然已经死去多时了。
三个大头看到他进来蹦的更欢了。
大头:“吃肉吃肉吃肉!”
二头:“吃肉吃肉吃肉!”
三头:“吃骨头吃骨头吃骨头!”
大头:“为什么你要吃骨头?骨头很硬。”
二头:“为什么你要吃骨头?骨头很硬。”
三头:“这人肉发酸,难吃!”
林希做了个停的手势,三只大头立即闭嘴,望向他,林希对三头道:“你咬他了?”
三头东张西望:“谁咬他了?谁咬他了?谁!”
二头道:“你。他说你咬的。”
三头怒道:“放他娘的狗臭连环屁!谁咬他了!”
大头:“放什么屁?谁放屁?”
二头:“我们就一个屁股,还能是谁放屁?肯定是三头放屁。”
三头:“你才放屁!我可没有!”
大头:“你咬他了。你没有鸡腿吃了。”
三头:“胡说八道!”
二头:“他的一个小指头没了,肯定是你咬的。”
三头:“证据呢!”
大头:“看上面的咬痕,明显是你背着我们咬的。”
林希蹲下身,翻了翻男人的手,左手完好无损,右手却缺了一根尾指,齿痕参差不齐,确实是被什么东西咬掉的。他板起脸道:“三头,过来。”
老鼠拖着长长的火焰尾巴,一边拌嘴一边三个头像走马灯似的转悠走过来,大头道:“说好的鸡腿你还没有兑现。”二头道:“说好的鸡腿你还没有兑现。”三头道:“说好的鸡腿你还没有兑现。”
林希:“这人的尾指呢?交出来。不然以后你只吃半个鸡腿。剩下半只给大头二头。”
三头:“凭什么!”
大头二头欢呼,三头:“凭什么罚了我要奖他们!他们又没干活!不公平!”
林希:“它们举报你有功。”
三头:“我就舔了一口!他的手指本来就掉了的!”
林希:“它们看见是你咬的。”
大头:“谁说看见是他咬的?”
林希:“不是你们刚才说的?”
二头:“胡说。刚才明明是你说他咬的。”
林希头疼要死:“好了我知道了,都闭嘴。”
这么年轻,家世不错,照理说失踪了几天几夜家里人应该很着急才对,城里却一点消息都没有,看这华服衣料不像在家里存在感很低的样子。
“你进来。”林希冲外面的男人道。
男人进来,看到林希握着地上死人的右手,顿时一阵恶寒,林希道:“你抬他回来的时候,他右手尾指还在么?”
男人道:“我怎么知道。谁会注意这个。”
林希道:“哦?你刚才还说把他身上值钱的东西搜刮完了,尤其戒指镯子什么的,怎么,一根指头缺了这么明显你没注意?”提到戒指镯子男人眼神开始躲闪,林希冷笑一声,“他的手指去哪了?”
“我要他一根手指做什么?难不成留着纪念收藏?”男人挨着唯一的一把椅子坐下,尸体就在他脚下,不小心绊了下,男人腿都快抖成快成筛子,林希道:“听说过贩尸吗?”
男人:“什么?”
林希:“贩卖尸体的勾当。”
男人:“你什么意思?”
林希:“你说我要是现在去外面把附近村庄的人喊来,这人死在你屋里,就算你不是凶手,这么多目击证人贩尸的罪名是跑不了的,到时别说你从尸体上撸下来的金银珠宝要充公,还要受鞭刑蹲大牢。”
男人敢怒却不敢与他正面呛声,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小声嘟囔:“来了又能怎的,反正钱已经没了。”
“哦?花哪了?”
“当然是快活了。”
“你一个流浪汉也知道什么是风流快活?”
“别瞧不起人,去打听打听城里有名儿的姑娘哪个不认识我……”
“哦~我想想,贩尸是重罪,缺了手指算辱尸罪加一等,要是这人有钱的爹妈再找找关系,鞭子再翻一倍也是有可能的,你说是不是?”
男人打了个寒颤,林希能看出他眼中的动摇,但很快消失了。
这样就更加此地无银三百两了。什么样的威胁能让一个无亲无故、爱玩又爱嫖的流浪单身汉顶着可能要命的鞭刑撒谎?甚至不怕死。
贩尸罪的鞭刑可不是区区普通的鞭子,精铁所铸,又粗、又硬、又长,一鞭下去粉碎性骨折,十鞭可去半条命。这男人倒有几分骨气。
莫非凶手跟他有关系?林希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男人前面被恐吓说的话不像在撒谎,除非,杀死这个年轻人的凶手跟拿走他尾指的不是同一个人,而后者就是男人要包庇的对象。
要是有言出法随的言灵法术在就好了。林希心道。
他招招手,三头鼠乖乖从他袖子钻了进去。男人瞪大了眼睛:“你,你是谁?”
这只死老鼠下午被他拿去当铺卖了几回都没卖掉,他肠子都悔青了,怎么他一招手……等等,微弱的烛火掩映下男人看清了眼前阿飘的脸庞轮廓,似乎有点眼熟,特别是,
像白天在公会那小子?!
“好啊,骗到我家里来了,小王八蛋!”
四面漏风,家徒四壁,茅草都遮不住漏进屋里的月光还家呢,有钱不修缮修缮房子,跑去逛窑子……等等,逛窑子?!
思维一路火花带闪电,林希想到了什么但还没来得及续上电被男人暴起拎着砸来的椅子惊了一下,还好他反应快躲过了。
“停!”
矮身躲过一个陶罐。
“打住!”
偏头躲过一个飞盘。
“我有话要说!”
男人抄起墙角的要饭棍,冲林希掷出去:“说你奶奶个腿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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