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英,你有什么事找我?”凌误雪急急忙忙地跑进了寒九英的书房,看见寒九英端坐在椅子上的姿势,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误雪,你走近一点。”寒九英注意到了凌误雪的到来,微微抬眸,抬手示意凌误雪靠近一点。
凌误雪不明所以,看起来寒九英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但她还是按照寒九英的手势走了过去。
“你是想要我看什么吗?”凌误雪突然发现寒九英的书桌上放了一块磨光的布。
凌误雪心想寒九英应该是寻到了平常难以寻到的稀罕玩意。
凌误雪走近,发现了这匹布的不同寻常之处。这匹布不似丝绸那般流光溢彩,而是如月光一般恬淡的发散着磨光,让人看着别有一番脱尘的美丽。
真是暗光浮动落月华。凌误雪不由自主地感叹道,一时看得眼睛都直了。
“对,你上手摸一摸这匹料子呢?”寒九英回答也渗出了几分笑意,看着凌误雪直勾勾看着布匹的眼神,他试探性地拉过凌误雪的手,将它放在布匹上。
凌误雪的脸蓦然地红了。
感受到寒九英手心的温度,凌误雪突然想起来他们二人在马车上牵手的场景,那时的她还处于主动地位,于是,有些许不服气地她羞恼地朝着寒九英看过去。
这一看,凌误雪就望进了寒九英的目光里,他的眼里流溢着凌误雪从未见过的温柔笑意。
凌误雪看了一眼就不敢直视寒九英的目光,低下了头,她能感觉到自己双颊的温度飙升,紧张万分的她只能看着两只紧紧相贴的手出神。
也许是她的紧张通过手的僵硬传递给了寒九英,凌误雪只听到眼前的男子轻笑一声,摩挲了一下她的手掌,然后就带着她的手一起在布匹上划动。
这一滑动,立即把凌误雪的视线从寒九英与他双手相触吸引过去了。
“怎么这么硬挺?”凌误雪细细地感知着,发现这布料完完全全就不同于以往做绣球做衣物的任何布料,以为寒九英真的只是带她见见新鲜玩意,随口一问,“你花了多少银两收的?”
“你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等待了半天凌误雪都没有得到寒九英的回应,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你不会是花了大价钱吧?”
“上林浩劫刚过,现在正是急需用钱的时候——”凌误雪急匆匆地说教着,说着说着,就想抬头看寒九英。毕竟批评人埋着头也不是一个好的习惯。
没曾想,凌误雪一抬头,发现寒九英在笑。而且是在闷着笑。
“不是,你笑什么?”凌误雪不明白地看着他,花高价买了根本不能用的东西,有这么好笑?
“误雪,你先别急着说我。这东西的巧妙之处,你还没见到呢。”寒九英笑着用手点了一下凌误雪的头。
凌误雪嘟起嘴晃了一下脑袋,又看了一眼那匹除了成色看不到其余地方特别的布匹,更加不解其意了。
“柳月,去端杯水来。”寒九英吩咐着。
“是。”柳月答道,转身就去外厅端了一杯倒好的茶水。
凌误雪看着眼前的一切,内心有了思量。
从寒九英命令柳月拿杯子的时候,凌误雪就有了有关于这匹布的一种预感,下一刻,寒九的话更是印证了她的猜想。
“给你。”寒九英把茶杯递给凌误雪,“你把水倒在上面试试?”
“它防水啊?”凌误雪看着寒九英,发现他对着自己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她一笑,接过了水杯,将其拿到了布匹上。
“这么神奇吗?”凌误雪一边说,一边将水全部倒在了布上,那些水顺着布匹的纹路流动,甚至滴落到了地面上,却丝毫没有浸入布匹的痕迹。
凌误雪看得一双眼睛都发亮了。
“九英——”凌误雪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寒九英,一双杏眼水光浮动,问,“你的这匹布是从哪儿来的?”
迎着凌误雪可怜兮兮却十分炙热的目光,寒九英轻轻咳嗽一声,撇过头去,避开这十分红火的视线,“这是我京中好友送给我的。”
“如果误雪你想要的话,我就替你问问他,能不能直接联系到京中卖布的那人——”寒九英的话还没说完,就观察到了眼前的凌误雪瞬间十分高兴,满脸欣喜愉悦都要溢出来了。
“九英,真是太谢谢你了。”听到寒九英的回答,凌误雪欣喜若狂。
虽然寒九英没有百分百保证一定会有获得这块布匹的渠道,但凌误雪就是知道,寒九英一定会替她找到,因为寒九英就是这样的人,这样不会让人失望的好人。
也是她的心悦之人。
凌误雪高兴着高兴着,就靠近寒九英,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喜悦做伴,凌误雪没有注意到的是,在她靠近寒九英之时,寒九英那浑身僵硬,却想回拥住的动作。
但凌误雪只是抱了一下就离开了,因为她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就是要把这匹布用到绣球制作上。
凌误雪将桌上布匹上的水珠抖落,将其卷成了一卷,吩咐柳月收起来送到自己那里。
“那我回屋去看看绣球了,九英,有这个布的消息一定要告诉我哦。”凌误雪对这寒九英眨了一下眼睛就转身离开了。
她的身后,是寒九英捂着脸失笑的目光。
他看着凌误雪远去的背影,放下心中刚刚和凌误雪相拥的悸动。
他这些日的事务也不少。
寒九英想到。
罢了,来日方长。
*
时间一晃而逝,上林县有了县令夫人主持的百姓参与绣球营生的活路,一时有了些许生气。
在这期间,上林县人想到县令和上林县令夫人的付出,一时十分感念,家家户户都顺应县令夫人的号召挂上了凌氏绣球坊刚出的新款绣球,一时之间,上林县成了邻里最出名的绣球城。
此时此刻,凌误雪刚路过家家户户的人家,瞟了一眼他们挂着的绣球种类,再走进凌氏绣球坊内看顾生意,突然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卫坊主,你怎么来了?”
凌误雪说着,就看见卫莲雨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就知道她是有什么秘密地事要同自己商谈。
不然,这正是卫记绸缎坊生意最好的时候,她怎么会抛下自己的作坊来自己这里。
果不其然,下一刻,卫娘子凑近了自己的耳边,低声道,“是有关那道悬赏的事。”
凌误雪眼神一凛,当即就反应过来上一阵子寒九英发出了悬赏搜集那些人的尸首的事。
当即凌误雪就辞别了作坊里的紫玉和柳月,和卫娘子一起到了作坊的隔间。
二人双双落了坐,卫娘子才道明了自己的来意。
“那些人找到了。”
凌误雪闻言,抬头看了一眼卫娘子,眼里的心疼难以言喻。
终究是找到了。
那日在巷内,凌误雪一行人逃了出来,而那些人被毒害。
寒九英在询问了凌误雪之后就,派人去替他们收尸,却只发现了一个尸体不翼而飞的空巷。
她还记得那个清晨,她和寒九英一同敲响了亡者亲人的家门,将尸骨无存的噩耗告诉他们时,他们那心碎近乎生无可恋的目光。
还有那个刺头的家人,一个独身一人的瞎眼老婆婆,在得知自己儿子的死讯后,当晚就上了吊。还是邻家的人看到了才把她救下,现在那老婆婆还生无可恋地被看管在县衙里。
可这终究治标不治本。斯人已去,痛苦的只有留下的人。
凌误雪想到这,就紧紧地捏紧了拳头,险些捏出了血。
这些京城的人真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凌误雪缓了口气,抚了抚自己的胸口,让自己的情绪不要那么激动。
片刻之后,她想明白了,既然能找到尸骨,也算不幸中的唯一一点慰藉,凌误雪怔神地看着卫娘子,“葬在哪了?”
“没葬——”
听到卫娘子的话,凌误雪后知后觉卫娘子一人无法支付起这么多人的丧葬费用,就抬起了头,“告知我地点,我带人去。”
“悬赏的事先放一放,一会再谈好吗。”
“先送他们入土为安。”凌误雪的声音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不是!”听到凌误雪的话,卫娘子反应过来她是误会了,连忙朝着她摆摆手,“他们都没死,还活着。”
“什么?”听到这话,凌误雪猛地站了起来,一时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张胡子不是说他们无药可医吗……”凌误雪喃喃道。
“当我得知那些人正是你们悬赏的的尸首的时候我也很惊讶,”卫娘子顿了一下,“易染昨夜在一处密林里发现了他们,还专门租了住所安置他们。”
凌误雪的目光愈发不可置信。
“不过人虽活了下来,人却有些神志不清。”卫娘子接着道。
“那我赶紧去寻张胡子去给他们看看是怎么回事!”得知他们的异常,凌误雪想起这些日子在县衙里乐得清闲的张胡子,一时有了决定。
“我也正有此意,所以才特地先来告知你,你既然有了决定,我就不多叨扰了。”
“租地就在易染家宅的旁边。”
凌误雪得到了确切的地点信息,就和卫娘子一起起身离开了。
只是,一个人去自己作坊上,一个人回县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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