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自封侯得爵的林公起,旗下有三房。
林如海这脉是大房,得了列侯的传承,至他第五世,娶了荣国府里的小姐,贾敏即黛玉的娘,两人原先还有一子,可惜的事三岁早亡。
当时林族宗亲就曾提议从旁系里过继一人传薪续火,但林如海俨然拒绝,称其父已蒙受皇恩,四世而袭,而今爵位无承何须有丁,膝下一女足以颐养天年。
这话翻译一道,就是家里没有皇(爵)位要继承,不需要养儿子。
另外他本人也是探花郎及第,可见若族中后生才学上进,自会登科中魁获得一番功名利禄,无需过继再替自己找个爹。
再者就是自林公始的其他两房,也是支庶不盛子孙有限。
现今的族长是黛玉他们这一脉祖爷爷的胞弟一脉,与林如海同辈,伯仲叔季有三房,如清、如源、如水。
林如海任上病逝后,林如清做了族长。
而今与黛玉同辈的也就四个姐姐一个兄长一个弟弟。
分别是林如清之子林祖荣、林如源之子林祖兴,林如水一脉是入赘,且都是女眷暂且不提。
剩下一房是庶出,没有多大的基业,子孙辈都在族中混口饭吃,或在其他两房任管事帮着打理一下庄子上的事务。
前去码头接他们的林诚和他提及的林仁等人就是如此。
但王嬷嬷对着这生面孔,记忆里着实没什么印象,她虽是黛玉之母贾敏的陪房,但好歹也是在林家过了一二十年的人。
作为小姐的奶娘,就算平时不经事,那也是林家主母跟前的人。
直觉告诉嬷嬷,林府的光景大不如之前了。
她在马车里对紫鹃问到:“老爷过世是你陪着姑娘来的,当时可有见过此人?”
紫鹃还没答话,春纤就笑了起来,“若是见过,刚才那人就不会认错人了,看来呀,咱们紫鹃姐姐是越发有小姐的样子了呢!”
紫鹃被这么一打趣,立即红了脸,伸手捏了春纤的鹅蛋脸一把,“好你一张巧嘴,说笑说到我身上来了,明儿就让姑娘把你许了人,我看某个属老鼠的就很般配。”
妙丫头不明所以,好奇地问到哪个是属老鼠的。
这下轮到春纤涨红了脸,求饶道姐姐她错了,不该胡说八道。
说笑着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林府。
林诚跟前的小厮去叫了门,很快一个打扮得雍容华贵的妇人迎了出来,将张飞一行人请进了林家大门。
飞天鼠晃悠悠地踱到伪装成卖货郎的张四跟前,目送他们进门,直言相问:“四哥,咱们这东家什么来路,看这祖业,他那官应该不小吧。”
张四还没答,墙根儿要饭的猛虎兄弟伸着破碗,小声到:“今早路过船窗前听王嬷嬷说了一嘴,好像是做过巡盐御史。”
“啧啧啧,那可是肥差,大大滴肥差呀!”
飞天鼠甩着手里的半串糖葫芦签子,看着那高门大院,似笑非笑地叹了句:“我咋预感,这林家要变天了呢!”
“别瞎说,接着。”
张四扔了一副护腕手套过去,“紫鹃姑娘让给你的,还听说是春纤姑娘帮你连夜改的,你小子这次最好安分点,别给东家惹祸。”
飞天鼠晒笑,露出一排白牙,“还是两位姐姐疼我,嘿嘿,等下就试试。”
说着就循着林家的墙根儿绕了一圈去,寻个偏僻的地儿,袖里的爪钩绳一抛,三步就上了墙,翻进了后院。
且继续说前院的光景。
五世簪缨的林家,园子里的假山真水,庭院的陈设布局,无不透露着这是书香门第钟鸣鼎食之家。
进门后,就连皇宫里住过的张飞也不由咂舌,比起燕地蜀道,还是江南膏腴富庶。
啧啧啧,修个这样的园子能养多少兵马了。
来接他们的姨娘,姓陈,是林如海在扬州任上下属官员送的。
一副瘦马的好身段,看着年纪也不过三十,贵族少妇的庄重打扮也没能压得下她身上的那股子楼里带出来的轻佻味儿。
陈姨娘一上来就捉住了紫鹃的手,先是笑着喊道:“哎呀,我的好姑娘总算是把你们盼来了。”
紫鹃还没反应过来,她就抽了帕子抹起了眼泪,哭道:“打我一听到小姐年纪轻轻怎么就走了,就知我可真是个没有福气的,送走了老爷,本想指望着与小姐相依为命,没想到又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紫鹃紧眉:······
陈姨娘不知是被擦红了眼还是硬是为了挤出几滴眼泪,总之握紧了帕子,紧张又期待地问到紫鹃,“对了,小姐的棺······”椁灵柩呢?
王嬷嬷被冷在一旁,她也皱了眉头,冷面打断了这不吉利的话,喝到:“你是哪门子的姨娘?静女静姝呢?再不济还有朱姨娘。”
“嬷嬷,这就算先前提到的老爷任上那位,姓陈。”紫鹃小声回了句。
陈姨娘很久没有被人这么下脸色了。
只见王嬷嬷哼了声,“就算你是老爷新纳的,也不该一上来就咒我家姑娘,真是晦气!”
陈姨娘:这哪来的死老婆子?
王嬷嬷也丝毫没给她面儿,笑着拉着张飞道:“咱们总算是到家了,走。”
两人打头带着姑娘们就往里面走。
紫鹃好歹与陈姨娘有过几面的交情,面上带一分笑意,边走边寒暄:“这是王嬷嬷,姑娘的奶娘。”
陈姨娘尴尬回笑,“就是陪着小姐自幼去了荣国府的那位?我说呢,难怪没见过,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林家的主子呢。”
紫鹃一听这话里话外的,不像是什么好话,也就敛了笑意:“嬷嬷在荣国府也是像长辈一样颐养着的,往后姨娘多担待些,对了!”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前方的人全部停了下来。
王嬷嬷更是气得差点半口气没上来。
紫鹃见状,猛然回过头,看着比自己矮半个头的陈姨娘,挑眉怒道:“我们姑娘没有仙逝,一大早就派了人来通传,你是听不懂官话还是听不懂人话?”
春纤已经快步上前,嚷道:“张三哥,快叫人去把这丧幡白布都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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