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打了再说

罗婆子嚷着要随链二爷回京。

贾琏如何想管这等闲事,一边带着小厮撤退一边说:“罗妈妈你就随紫鹃姑娘一起好好服侍吧,我这一行都是皮糙肉厚的小厮,快马加鞭的,您老受不住。”

链二爷就只点名带了几个心腹小厮,吩咐其余人好好跟着紫鹃去姑爷家探亲,随后撒腿就上了岸,跑得比兔子还快。

罗婆子想跟,被紫鹃带人拦下。

“好姑娘,你快帮妈妈我劝劝那位啊!十鞭子下去,可是真真是得要了妈妈我的老命哟!”罗婆子趁机抓着紫鹃的袖子,央着人替她求情。

紫鹃怜这婆子上了年纪,也稍动了体恤之情,正转眼看上她主子时,岂料对方面色一冷:

“你个小丫头可别求情,这老婆子没少在背地里骂你孝子贤孙,还尽天哭,扰她喝酒的兴。”

一听如此,就知是劝不得的了。

紫鹃别过脸。

罗婆子又拿眼睛瞅着王嬷嬷,求道都是妈妈,给她留些脸面。

王嬷嬷冷笑,质问:“你昨夜嚷着防火烧我家姑娘时,怎么没想过脸面?”

罗婆子被怼得哑口无言,但又不想束手就擒,于是开始撒泼:

“好呀,你们主仆几人合伙羞杀我这个老婆子,我不活了!我要回京,我要上告太太,让荣国府里的主子们来评评理!”

嚎完就开骂:“来财你是死人吗?就看着外人如此欺辱你老娘!”

来财这小子刚才也想跟着链二爷开溜的,但主子面前不得脸,能在贾府谋份差也全是仰仗认了罗婆子当干娘的光。

这下被点名道姓,来财战战兢兢地走到前面来,但只抬头看了林姑娘一眼,就给跪了,连连磕头道求林主子饶命。

罗婆子恨其不争恨得咬牙,干儿子靠不住,只能靠她自己了,立即就发起狠来,甩手想要挣开拖住她的两个小丫头,岂料一甩,把袖子里的东西给摔了出来,她又手忙脚乱地去捞。

文牒恰好摊开了,紫鹃一看立即给抢了过来,仔细一看,的确就是黛玉的生辰八字,此等私密如何出现在此处?

“罗妈妈,你这是何意?”

黛玉瞪着罗婆子,要她给个交代。

罗婆子不知是平日里坏事干尽,还是咋滴,三角眼一转就胡诌了一套说辞:

“这是临行前太太给的,说是林姑娘早逝也没个后人,吩咐妈妈我在这边替她合上一合,寻几个新故的小童子小丫头做陪葬,在下面代替紫鹃姑娘你的活计,伺候林家大小姐。”

态度十分硬气,丝毫不像是做了亏心事被捉到的模样。

紫鹃凝眉,她怎么没听过此事,若是太太吩咐,怎么就只交代给了罗婆子一人,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当朝虽不倡导活祭,大户人家也有寻新亡故的童男童女做陪葬的,体面又彰显身份。

王夫人这样爱面子的人,肯花钱给侄女如此置办,少不得会告之她和王嬷嬷才是。

紫鹃看向王嬷嬷,把东西递过去。

王嬷嬷接过那文牒,皱眉陡声问到:“老婆子我怎么不知道?”

罗婆子理了理袖子,皮笑肉不笑:“这,我可就不知道了,许是太太觉得嬷嬷你年老,经不得事了,于是就只让我主持这事。”

说着就抬手拂了拂鬓发,抬出王夫人做靠山,自身有恃无恐。

张飞眼见小丫头和老妈妈两人落了下风,心道这贼婆子的心眼是大大的坏。

他亲自出马,鞭子指着来财,喝到:“你说!”

来财被吓得一抖,先拿眼看了罗婆子一眼,哆哆嗦嗦地答道:“正,正有此……”事。

啪!

“啊!”

张飞抬手一鞭子打在来财肩头。

来财抱头大叫。

“小子,你再说!”

张飞作势继续扬鞭。

来财趴在地上,磕头:“我,我说,是……是干娘为林……”

罗婆子上前一步,跺脚喝到:“来财你个没骨头的,给老娘起来,我们娘俩是在荣国府当差,是为老太太、太太做事,要想发落我们,也该是老太太、太太、奶奶们她们来,还不爬起来!”

一船老弱妇孺,内里女眷她一人就能收服;外面链二爷带走了精壮小子,就留了几个粗野轿夫,来财一个青壮小子如何治不了?

罗婆子这么一想,起了反噬之心,哼,这姓林的,左右已经死了一次,那就是收拾了紫鹃和王婆子,让她再死上一回,保准她这次彻底死得透透的,乖乖地去做张家媳妇,等回京复命那时就说是遇上风浪,一船人全落了水,妙极!

当娘的好歹多吃几十年盐,来财到底只是一个不到二十出头的小厮,如何能算计到这层,他现在怕鬼怕得要死。

心里实在是拿不住主意,是该和罗婆子一道与众人为敌,还是该卖了罗婆子,老实交代了算戴罪立功求主人饶他一命。

张飞见来财这小子开始支支吾吾,也听出了罗婆子话里话外的意思,说她们吃的是贾家的饭,赏罚该由贾府来。

他一鞭子挥过去,扫退了赶到面前的罗婆子,“你个贼婆子,少在你祖爷爷面前倚老卖老!”

嘿-tui!不是我吹。

论年岁,你们在座的,都是孙子。

已经撕破脸,罗婆子也不觑,仰着鼻孔嘲讽:“你们连个正经主子都算不上,有什么资格来发落我们荣国府的人?!”

呵,没王法了是吧。

张飞转头又对紫鹃道:“小丫头,你多找几个人,把这婆子给本将军捆了。”

罗婆子叉腰对骂:“要发落我,也是夫人来,你又是哪个?”

紫鹃见越闹越不像话,果真对着她跟前的几个使了眼色,三四个人这才把那婆子抓住。

“把嘴堵上!”

把罗婆子给绑了,张飞这才回过头好好地开始审问:

“孙子呃,本将军最看不上孬种软骨头,你小子最好一五一十的招来,否则劳资就扒了你这身皮丢进江里喂王八!”

说着啪啪就又是几鞭子,让原就体弱的身板雪上加霜,累得气喘吁吁。

“林姑娘别打了,求你别打了!”

来财被抽得就地打滚,告饶道:“我说,我说。”

被捉的罗婆子在旁气得干瞪眼,脸涨成了猪肝色,心道完了。

这没用的小子不禁打呀!

“呸!”

张飞提手再打:“叫!劳!资!将!军!让你叫错让你叫错!”

啪啪一顿胖揍。

来财连忙改口,磕头作揖道:“林将军,林主子,小的错了,错了。我说我说,我全都说,别打了。”

张飞停手歇了口气,手软。

身边的紫鹃看得心惊肉跳,也不想她主子继续动怒,火大伤肝,站出来问到:“你还不赶紧说,这文牒是怎么回事?”

来财立即爬起来跪好,低头伏道:“是……是干娘为林主子配的冥婚!”

随后一五一十地把罗婆子为了三千两银子,把黛玉的八字外泄,与本地一户刚死了儿子的农户庄头配了冥婚,订金是两千两,昨夜迎亲补足了一千两,就在她身上。

王嬷嬷如何能听这样的事,火气上头,直接晕了过去。

紫鹃也听得差点吐血,抬手就给了守灵小丫头一耳光,质问是不是她偷的黛玉随身之物。

那小丫头哭着跪求道一切都是罗婆子指挥的,她不敢不从,否则就要把她从府里打发出去。

紫鹃恨得咬牙切齿,她家姑娘冰清玉洁娇养的女儿,比花娇比水柔,和画里走出来一样的人物,竟然被这群挨千刀的这般折辱,如何使得?

她亲手从罗婆子身上搜出了一千两银子,人赃并获,说什么也抵赖不了了。

越想越气,紫鹃夺过鞭子狠狠就给了罗婆子两下,随后让小丫头服侍嬷嬷去歇下,又亲自带着人搜罗婆子的屋子,一并清点自己那边少了多少东西。

果真又搜出了整整两千两银票,若干零碎散银,还有林姑娘陪葬单子里的其他物件。

一行人忙活一大早,才算清点完毕,换到那艘没有烧的客船上,把罗婆子和她干儿子来财等人关了起来,等回京后交由贾府发落。

紫鹃给正乐嘻嘻数银子的人奉上茶,感叹道:“都说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如今我算是真见识了,才不过一个婆子,竟能偷上大几千两的东西,也不知被这贼婆子一路当去的那些东西还能不能寻回来。”

失物净是大观园里姐妹们送的一些古董字画,这罗婆子精于此道,把真迹偷送去书斋,找人临摹一篇,再把真的或当或卖,拿假的回来陪葬,寻思的就是反正是给死人的,一般人不会去管,即便管了也都是下面的丫鬟,能识得啥真迹不真迹。

张飞对字画没兴趣,丢了也不伤心,听紫鹃丫头这么一说,先是暗叹贼婆子果然贼精,也看出贾府这刁奴敢如此欺主,必然是做主的不管事,全被下头这群鸡鸣狗盗之辈给忽悠了。

遂打定主意,即日起,整顿军纪!

立即就拿了一百两,让紫鹃去置办衣服,全员换上男装。

紫鹃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聪明如她地明白过来了,姑娘死后都有人惦记,眼下跟前没有得力的人,出门在外多有不便,还是乔装打扮的好。

心下欣然接了这项任务。

当夜,所有人都换上了新装。

一群青秀的小厮出现在船头。

张飞看了看,叹气。

想不到本将军带了一辈子的兵,跟着大哥打了一辈子的仗,临了临了居然带起了女娃娃兵。

行吧,娘子军也是军!

一样带带好!

他闷了一口酒,回头对链二爷落下的花魁说:

接着奏乐接着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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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张飞穿成林黛玉后
连载中瑟斯特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