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两人没了生息后,怪异的僧人欣赏完美丽的皮囊后满意地走了出来,看着血流成河的草地,“赶紧收拾好,一会儿主顾们拉着牛马就来了,血都滴不尽,可是会影响价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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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子时,仇贺楚取了鸽子脚上的布条,上面写着——货已全部脱手。
哼笑了一声,“今天可是中元节,那边也有个七月十五的节日,那帮人活不到今天都是自己找的。”把纸条扔给了高岑后又说:“剩下人看好了,他们要进世俗要融入汉人,缺钱就给,再搞那种吃里扒外的勾当,我都懒得把人送出京了,让那边进来一家一家找上门吧。”
“是,王爷。”高岑把纸条伸到蜡烛旁边引火烧掉,“真的不用跟吗?”
“有什么好跟的,我可只管杀人,爽了就完事,要操心让锦衣卫去替皇帝操心吧。”
“说起来,还是在外面到处跑好玩,什么稀奇古怪的都能见着,或者北边也好,天天只管杀敌,这军粮出了问题,我们还得护送那肃王世子来回跑去查。”高岑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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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半夜还是没什么人,一过子时,熙熙攘攘的人就出来了,卖纸钱的、零嘴儿的、还有些小玩意儿的小摊都涌了出来,如今城里也没有多少人新发疫病,又都是些装好拿着吃的、拿走的东西,便也没有过多管制。七月十五地官赦罪,定人间善恶,官府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道教各宫观都不让开,又怕人关久了得病,还是请了诸如火神庙、白云观等道观的道士在城里走动着夜游诵经,祈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吉利道场也跟着走动起来。
道场一走过,人们便在家门外起香蜡纸钱,摆上祭品,有条件的摆上块焯过血水的整肉并插上筷子,面前的地上倒上一杯白酒以敬祖先,等纸钱烧完了火完全灭下去再把供奉给祖先的祭品端回家烧制成菜一家人品尝,吃完了之后又拿一小碗装点和着水的白米饭,沿着家门往外烧几张纸撒几粒饭,给孤魂野鬼引路钱的同时让其填一填肚子。
因为一直会有人烧纸钱,秦休就得在家门口前后几条街转,以免天干物燥,火星不灭弥漫开来,等另一拨摊贩们姗姗来迟稀稀拉拉摆摊开卖了,才能回去休息。
秦休被人拉着一只手走在街上另一只手叉着腰,她巡完附近的街,都各个摊位都上人开张做生意了,正准备回去,被人一句“出事了,帮个忙”就给拉走了,这几日鬼门大开,夜里除了套上车架的马匹,除紧急军务外,不可纵马,来人也就没牵马,就只知拉着人往前走。
“到底去哪儿。”秦休被拉着走,实在不想跑起来,脚都快迈不过了,路过一颗李子树的时候眼疾手快地用没被扯住的手并脚够住树干不放,“不说清楚我可不去。”
走在前面的宇文若这才发觉人拉不动,于是转过身来,看着秦休因被捏住了手腕,手指已经发红发胀的那只手,“抱歉。”松开了紧握住的手。秦休顺势抽回,使不上力气,只能手臂圈住树干顺势往下一滑,就地蹲坐起来让自己的后腰舒缓一下。
“我母亲有一表侄女,是鸿胪寺卿苏毕鸿的儿媳,”宇文若也顺势蹲了下来,“就是上次我带你去城外偷听,也在里面调笑的人的……妻子,在苏府过得不是很好。”
昨日,宇文若陪他母亲肃王妃母亲前去给她送粽子,已表对她逝去家人的思念,去的时候有说有笑的,去的时候人还是好好的,丁瑶陪着肃王妃聊了好半天,都要走了的时候丁瑶还拉住肃王妃,说要亲自去煮了送来的粽子,也要借花献佛端来孝敬一下肃王妃,顺便多留一会儿和她唠唠家常。于是便在前厅等着她,肃王妃和两个嬷嬷左等右等了两个多时辰,天早就黑了,也不见人来,便让侍奉一旁的苏府侍女招来府中管家前去后院厨房查看,这一看可不得了,厨房无人,与之相连的柴房门口却有血迹,外面晕着两个丁瑶的随身丫鬟,里面除了倒在血泊之中早已无了生息的丁瑶还有人在角落里尚有生息,因这家中老爷出京办事一月有余不在府里,夫人还在佛堂诵经,人还固执又耳背,怕是有一会儿才能催到,能管事的大少爷和少夫人更是一伤一死,苏府顿时就乱了套。
等苏府请的大夫登门了,肃王妃和等在府外的宇文若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去了柴房才看到里面尸体也已被搬走了,只余几滩血迹,仔细一辨认发现血迹颜色不一,才得知丁瑶是和一头鹿死在一起的,苏毕鸿的儿子苏培砾也悠悠转醒,说是下人喝了酒杀鹿时偷喝了鹿血,浑身燥热不堪想拉着丁瑶欲行不轨之事被他撞见了,他前去拉拽,却被捅了一刀打翻在地晕厥过去,说完因失血过多又晕了过去。苏夫人怒不可遏遍府寻人,寻到是那名下人身上沾满了血,鞋底更是与现场踩出来的血印记吻合,握着凶器还倒在角落呼呼大睡,便让管家直接将其打死,六扇门来人到处一查也确如苏培砾所言,肃王妃信不过查出来的东西,但人又确实是被砍杀失血而亡,只能坐在安放着丁瑶尸体的床边以泪洗面,加上府外带去的人也把守着房间和柴房不让人再进。
听完后,秦休还坐着,从旁边靠着树身,“得穿大半个城,不想走,到时太阳都升老高了,我可一点东西没吃,没力气。”
“我背你,路过摊子给你买。”
“不想动,自己拉。”
宇文若把秦休拉起来背在背上,快步向苏府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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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的时候天蒙蒙亮了,进了苏府,路过被打得血肉模糊扔在前院的下人尸体,六扇门还留有一个捕快和几名捕快学徒在这里。
来到后院厨房。
“晕倒的丫鬟怎么说?”秦休看了眼锅里泡着的粽子,一摸还是生的,整个厨房,不管事灶台还是地上的灰土还是旁边的摆设,都没有任何被打乱更没有被打扫的痕迹,看着都是正常的进出。
丁瑶提着粽子亲自来煮,却发现引燃的柴火不够,便叫两个丫鬟前去才柴房挑拣些细柴来,她们去了还没推开房门便被打晕,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打晕她们的人下手极重,完全可以两只手同时动手,一人一掌直接劈死她们。”宇文若说着,“却偏偏……”
“力气收得极好?”秦休踏出厨房。
宇文若点头,“若是贼人,面对丁瑶也是可以把她一掌劈死的,偏偏泄了力去打。”
秦休踏出厨房,向在廊道拐角过去才开门的柴房走去。
里面一大滩厚厚的血迹早已凝固,借着升起的太阳发出的亮光可以看到确实是两滩不同颜色的血,挨着地趴近了闻也能闻到不同的味道,这鹿血带着一股腥骚气,闻着是燥得很,是成年公鹿才会有的这种味道,大户人家经常为了繁衍子嗣而高价买来活的公鹿,自己现杀了吃新鲜的更壮阳。
“管家负责的抬走尸体,管家呢?”秦休问。
不一会儿苏府管家来了。
“抬尸体的时候怎么朝向的?怎么摆的姿势?”
管家将所见所闻与之前同捕快说的一样又复述了一遍。
打发了管家,待人走远之后,秦休抽出一把极为细小的验尸切内脏的专用刀,大部分都是细长的握柄,整个尖头和刀刃最多只占了三之有一的长度,“我这可是拿来切吃的刀,”秦休只在两种血液汇合处切开了半个手掌那么长、不到两指宽的血条块,“拿双筷子,再拿个瓷白的盘子来。”
宇文若听了使唤便去旁边厨房找东西,拿来后秦休只接过了筷子,半抬半夹地把血块完好挪到盘子上,筷子一扔,把小刀也放到盘子上,“你先拿着,我去洗洗手,早饭还没吃呢,一会红糖该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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