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是的,不是的。”沈念辞从噩梦中惊醒,坐起身。
看了眼躺在一旁的苏挽清,苏挽清醒来拍了拍沈念辞的肩膀,“又做噩梦了?”
沈念辞抱紧苏挽清,害怕这真的只是一场梦,“岁岁,我刚才梦见你不在了,你不要我了。”
“你生病了,抛下我离开了。”听沈念辞的声音,他似乎哭了。
“可是阿辞,如果现在真的只是一场梦,你会接受事实吗?”苏挽清放下胳膊说。
“不会的,那不会是一场梦的,你说过你会一直陪着我的。”沈念辞说完,落了一滴泪在苏挽清脖颈边。
……
沈母察觉到沈念辞的动作后,连忙让医生过来,医生走上前查看,躺在床上的沈念辞忽然睁开眼睛,盯着眼前的医生,“你是谁?”因为多日未开口的原因,声音有些沙哑。
一旁的沈母听见沈念辞的声音后,喜极而泣,抱住旁边的沈父“他醒了,他终于醒了。”
沈父眼角含泪点头,拍着沈母的肩膀,“是啊,他应该接受事实了。”
沈念辞环顾四周,并没有看见苏挽清的身影,急切地问沈母“妈,你看见岁岁了吗?”
沈母眼神四处躲闪,告诉了儿子残酷的真相,“岁岁她生病了,不在了。”
沈念辞听见母亲的声音,掀开被子下床,“不会的,不会的,她刚才明明就在我身边的。”
可是因为多日没动的原因,沈念辞跌了一跤,摔在了地上。
“妈,你肯定是在骗我的,对不对,她不会离开我的。”沈念辞并不愿接受苏挽清不在的事实。
低头喃喃自语,“假的,这是假的。”
嘴里说着不相信,可是眼神却开始变得黯淡无光,无助地望着沈母,“妈,她还在我身边,对不对?”
沈母不忍见自己儿子这番模样,伸手捂住嘴,泣不成声。
沈京墨听着沈念辞嘴里反复说着一句话,他忽然在想自己是不是应该让他一直沉睡在梦中,即使他们都知道那只是一场梦。
沈念辞抬头直视着沈京墨的眼睛,“京墨,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沈京墨别开眼,说“都是真的。”
沈念辞抱着膝盖坐在地上,“你们都出去吧,我自己待会儿。”
沈母在离开前,怕沈念辞做傻事,让人将房间里的利器都收了起来,默默关上门。
“妈,大哥他会没事的。”沈京墨安慰沈母,让他们离开,自己则靠在墙上陪着沈念辞。
沈念辞坐在地上想了很久,扫了一眼房间的装饰,“原来,我们未来之间发生的一切仅仅只是一场梦,而我自欺欺人把一场清醒梦当了真。”
“可是,为什么不让我梦得更久一点呢?”
这里不是水榭公馆,这里也没有苏挽清,而他永远失去了她。
“骗子。”沈念辞小声说,“可我偏偏还是信了你的话。”
他站起身,去浴室收拾好自己,打开门,沈念辞似乎并不意外沈京墨站在门口,“带我去见见她吧。”
沈京墨闻言直起身,“走吧。”
在去墓园的路上,路过花店,沈念辞进去买花,店员走过来询问,“您好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
“帮我包一束白荔枝玫瑰吧。”
“具体有什么需求,送给什么人?”
“包装用白色的,我太太……我未婚妻喜欢白色。”沈念辞改了口,重新说道。
“祝你们早日成婚,百年好合。”店员笑着说。
“谢谢,可是不会了。”
店员似乎知道了沈念辞买花的用意,十分歉意的看着沈念辞,“抱歉,先生。”
沈念辞摇头,抱着花离开花店。
到了墓园,沈京墨带沈念辞去了墓地后,独留沈念辞一人在墓前,自己则走到另一边。
沈念辞把墓前不太新鲜的花移走,放上自己买的花,拿出手帕仔细的擦着墓碑,手指落在照片上抚摸,终究已是冰冷的一片,她不会在他身边陪着他了。
“对不起啊,没有把你救回来,我真失职。”沈念辞嗤笑一声,将头靠在墓碑上,垂眸对照片上的苏挽清说。
沈念辞一直坐在墓碑前陪苏挽清说话,直至夕阳落幕,沈念辞站起身踉跄了下,沈京墨连忙过来扶着沈念辞,沈念辞挣脱开他的动作,眼里的痛楚被温柔代替,“没事,我过段时间就来看你了。”
沈京墨闻声震惊的注视着沈念辞,“哥……”
“天色暗了,回去吧。”沈念辞不等沈京墨回复,转身离去。
沈京墨站在原地盯着沈念辞的背影,原来……他们只是空欢喜一场。
回去的路上,刚到市中心,沈念辞让沈京墨送他回水榭公馆。
望着与梦里大相径庭的水榭公馆,沈念辞闭上眼睛躺在卧室里,蜷缩在床上,试图汲取苏挽清的味道,可是水榭公馆保姆会定期上门打扫,只能闻见洗衣液的味道。
沈念辞睁开眼睛,望着昔日他们嬉闹的地方,唯余下沈念辞一人。
……
沈念辞去医院了,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他们都很高兴以为沈念辞接受了苏挽清去世的事实,选择继续生活。
可是沈京墨似乎猜到了沈念辞的真正用意,他们留不下他。
华京医院,
沈念辞昨晚便向医院递交离职申请,他不再是曾经那个从不失手的沈医生了,他失手了,一次失手失去了他最爱的人。
沈念辞用一个月的时间完成工作交接,在即将离开这个岗位时,沈念辞完成了属于沈医生的最后一次查房。
他像往常一样去查房,在最后一间病房的时候,他遇见了一位特殊的病人,病人送给了他一张照片,并说了一句让沈念辞十分震惊的话,那个病人对沈念辞说,“希望沈医生和你的女朋友满心欢喜,此生无忧,共赴白头。”
沈念辞僵硬地接过照片,离开医院。
水榭公馆漆黑一片,沈念辞借着窗外的月光凝视着手里的照片,同样的照片不同的灯光,自言自语,“岁岁,你告诉我这真的只是一场梦吗?”
沈念辞捂住胸口,泣不成声。
走到书房去拿苏挽清留给自己的信,这是苏挽清让南栀交给沈念辞的。
沈念辞刚打开信,看见熟悉的字迹,泪水滴落在信纸上,晕染了字迹,沈念辞慌乱的移开信纸,抬手擦掉脸上的泪水不让它落下。
拿起纸去擦拭纸张上的眼泪,可是无济于补,字迹仍然晕染开,留下一团黑印,“对不起,我连你的信都无法完好无损的留住,你会不会怪我。”
“我宁愿你怪我,也不愿你不理我。”
沈念辞重新拿起信,“阿辞,见字如晤,展信舒颜,对不起啊,骗了你,当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希望你不要哭泣,毕竟我无法再帮你擦眼泪了,请你一定要坚信你是一个合格的男朋友,也是一名优秀的医生,没有人无所不能,我的阿辞也不例外。”
“我的阿辞,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称呼你,至此,我有三愿,我的愿望不长,一愿父母康健,二愿念辞欢愉,三愿……,可能第三愿有些让你难做,但是我还是希望你健康长乐,如果可能,就忘了我吧。”
“我真残忍啊,希望我的爱人忘了我。”
“好啦,我快要坚持不下去啦。”
“泪纵能干终有迹,语多难寄反无词。”
“苏挽清绝笔。”
沈念辞将信纸叠好放进信封里,动作僵硬地趴在桌子上,“真残忍,为了留住我,让我忘了你。”
沈父沈母知道沈念辞离职后,来到水榭公馆,看着与往常无异的沈念辞,沈父沈母松了一口气。
“爸,妈,别担心我了,我会慢慢习惯的。”沈念辞坐在父母对面,面色无虞,但眼底早已失去光亮。
沈父沈母点点头,并没有劝儿子搬回去和他们住,想来沈念辞也不会同意。
离开之际对儿子说,“那你照顾好自己。”
沈念辞送走父母去衣帽间收拾行李,刚推开门,想起梦里的情景,低声说,“终究还是没有给你穿上我设计的婚纱。”
他要去旅游,带着苏挽清做的计划,让她以另一种方式陪他一起去。
沈念辞坐在楼下的花园里,望着眼前的各色玫瑰,摘了几株白荔枝放在房间,属于他的白荔枝在这个盛夏永远落幕。
南栀坐在咖啡厅等沈念辞赴约,抬手拨弄面前的花瓣。
风铃轻响,沈念辞推门而入。
“抱歉,耽误了一会儿。”沈念辞坐在对面点了杯咖啡。
“岁岁有没有让你跟我说什么?”
南栀欲言又止,“沈念辞,你……为什么不向前看看呢?”
“京墨是不是没有跟你说过我有情感冷漠症,好不容易拥有了,可是上天与我开了个玩笑,把她收走了。”
“沈念辞,答案并不重要不是吗?”
“答案不重要,但她很重要。”沈念辞语气平静的说着。
南栀吐出一口气,“她说,沈念辞属于自由,而不是苏挽清。”
“沈念辞,她希望你自由。”
沈念辞听见这话回想起曾经,他对她说“沈念辞属于苏挽清。”
“泪纵能干终有迹,语多难寄反无词。”出自清代陈端生《寄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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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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