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笑,你不认识田家人就帮人家毁尸,你是做善事吗?”向琴不禁冷笑,觉得他说的话完全逻辑不通。
“我是云游到此,发现有无主尸身四处游荡,他身上执念甚重,担心他为祸乡邻,又碰巧田家人说尸身正在找他们寻仇,我才出手制住他的。”年轻道士为自己辩解。
“云游?”向琴夸张地笑了笑,斜了他一眼,“敢问您是出自何门何派?”
年轻道士听出她的嘲讽之意,抖了抖道袍的下摆,正色道:“我出自无名派,每代教主均号无名,我师父也不例外。”
向琴闻言拍案而起,瞪眼道:“你逗我玩呢?”
支落观年轻道士神色,倒不像是在说谎,便拉着她先坐下,好言道:“妹妹别生气,先听听他怎么说。”
说完她又转身对他:“那你道号又是什么?”
“你们称呼我跛道人就行。”他边答边弯腰揉了揉自己的右脚,略带痛苦地道:“刚才被她一撞,我的脚算废了,一时半会只能跛着走路,可不就是跛道人了?”
几人听到他这番歪理,均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向琴对支落道:“别理他,让他赶紧走!”
“哎,是你把我撞伤的,你还赶我走,这又不是你家,你这小丫头可有点狂。”跛道人立马站起来跳脚,可脚一挨地,又疼得呲牙咧嘴。
“既然你不认识田家人,拜托你也不要再插手彭医生尸身的事,这里面牵扯到田、彭两家的恩怨,希望你能保持中立。”辰箫见几人始终说不到点子上,便直接要求他不要干预。
“什么恩怨?这和那具尸身又有什么关系?”跛道人听得云里雾里。
辰箫便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给他讲了一遍,只是略去有关姆妈的一段。
“你说的都是真的?”跛道人听完便看向支落与向琴,分明是向他们求证。
“他说的没错,所以你就是在多管闲事。”向琴故意白他一眼,那眼神足够轻蔑。
“行吧,就算这次我没有分青红皂白,可你们也不能任由彭医生的尸身四处乱跑,毕竟他现在与活人不同,一旦执念过深,很容易有出格举动,到时就不好收场了。”跛道人此时情绪稳定了不少,说话也不再带刺。
“这还用你说,本来明天晚上是月亮撑伞日,由我阿妈亲自出马帮忙,肯定能收了彭医生的尸身,谁料你中途插进来,差点坏了我的大事。”向琴一脸地愤愤不平。
“我们确实有计划,不会让彭医生乱来的,你放心就是。”支落从旁帮腔,只想赶紧打发了他。
“既然这样,看你们的样子也不欢迎贫道,我走就是。”说完跛道人站起身,一瘸一拐地朝门口走去。
“现在是半夜,你歇一晚明早再走吧。”辰箫见不到他孤寂的背影,主动开口将他留下。
向琴不满刚想抗议,支落却拉住了她的衣袖,冲她摇摇头。
毕竟自己的姨母同辰箫一起生活多年,她对辰箫还是不一样的,因此忍了下来没出声。
跛道人立刻转身,惊讶地看了看辰箫,又轻咳两声掩饰尴尬,才道:“那敢情好,我就叨扰一晚。”
他说话半文半白,辰箫不太听得懂,支落却在一旁捂嘴偷笑,觉得他有些装腔作势。
辰箫安排他去自己房间睡一晚,又让支落与向琴回房休息,他在堂屋里守夜。
次日早上,彭一进听闻跛道人留下了,他碍于辰箫的面子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让厨师准备了早点,招呼几人下楼用饭。
向琴对跛道人没好脸色,吃饭的时候都不愿意看他一眼;彭一进一直低头吃东西,明显情绪低落;跛道人丝毫不客气,每样都夹起一筷尝尝,再加上他吃得速度快,一下子就少了大半盘。
支落对食物向来有别样的执着,眼看主食和小菜肉眼可见地迅速减少,她的眼神都不对劲了,辰箫见状连忙给她夹菜,她心情才好一些。
吃完了饭,向琴开始撵人,“这都吃饱喝足了,大道士,你也该继续云游了吧?”
跛道人用纸巾擦了擦嘴,心满意足地道:“多谢各位盛情款待,贫道就向告辞了。”
说完他还起身向众人作揖,才拿起桌上的桃木剑,故作潇洒地迈出大门,可惜因为崴了脚,那姿势显得十分滑稽。
向琴扑哧一笑,对支落道:“支落姐,你看他像不像个挑梁小丑?”
“这个人确实有点怪,不过既然他不是田家请来的帮手,对咱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支落想得多,经过昨晚的事,田家与彭家的积怨更深了,少一个敌手肯定对自己一方有利。
彭一进走上前来,忧虑地对向琴道:“琴婆婆,田家已经知道我阿爸尸身走丢的事情,他们明显不会善罢甘休,如果再找不回我阿爸,我怕会失控。”
“你放心,我昨天已经同我阿妈商量好,明晚就能将你阿爸寻回,到时我会让他的魂魄离开尸身,将魂魄送到他该去的地方。”向琴对自己的阿妈有信心,相信在她的帮助下一定能让彭医生顺利安葬。
见她说得信誓旦旦,彭一进也稍稍宽心,叹道:“希望田家这两天别再整事,让我阿爸可以安心离去。”
支落觉得如今也只能等了,忽然想起这两天因为忙,也没给顺伯打电话,因此掏出手机,正想给他报个平安,却发现手机居然一格信号都没有了。
“咦,我手机怎么没信号了?”她往院子走去,本想试试外面信号会不会好一些,可是还是不行。
“辰箫,把你手机借我用用,我想给顺伯打个电话。”她扭头对辰箫道。
辰箫便掏出手机,结果点亮屏幕一看也是信号全无,“我的也没信号。”
“不会吧,我们村边有基站的,平日手机信号还是不错的。”彭一进不信,拿起桌上的手机居然也没信号。
“我看看我的。”向琴从兜里掏出手机,也是同样的情况,颦眉道,“我的也没有,怎么搞的?”
“彭大哥,你把WiFi关了吗?我的手机连WiFi都连不上。”支落本想通过微信联系,发现无线局域网的标识都没了。
“我没关啊!”说完他就走到屋里角落查看,发现无线网络设备已经出现故障,数据灯都变红了。
他赶紧重启,但一番操作下来设备并未恢复正常。
“我回来时就先把网费交了,前几天用的时候还好好的,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他也想不通,无线网络突发故障的原因。
“不对劲,彭大哥,你去问问村里其他人,他们的手机是不是也没信号了?”支落察觉不妙,让彭一进去其他家证实。
彭一进应了,快步离开,向琴一头雾水,询问道:“支落姐,或许只是手机基站发生问题,你干啥这么紧张?”
“我一时也说不清,只是觉得这太凑巧了,让彭大哥去各家问问总是没错的。”支落对她解释不清,但就感到周边一切不太对劲。
辰箫看出她的紧张,眉头一皱,“你认为是有人故意截断手机信号和网络?”
“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支落内心隐隐不安,“昨晚王家人对咱们恶意满满,我总感觉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他们做了亏心事,已经将彭医生逼死了,还想怎么样?”向琴听说昨夜支落等人还遭到王家人围攻后,就对那家人没什么好印象。
“现在说这些都没用,咱们先去村里看看。”辰箫不想听她抱怨,建议先观察下村子内外环境。
三人出了院子,彭家的住处已经算是村子的高处,因此他们沿着石子路向下走。
由于村里年轻人大多外出打工,这会儿是上午**点钟,村子基本没什么人,偶尔遇到一个老人背着手慢慢散步。
没走多久,就见迎面来了一个人,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定睛一看,正是跛道人。
“他怎么还没走?”向琴小声嘟囔着,神情极其不悦。
“彭兄弟呢?他在不在?”跛道人见来人没有彭一进的身影,马上询问其下落。
“你找他做什么?”向琴率先反问。
“我们的手机出了点问题,彭大哥去问村里其他人了。”支落看他眉宇间有些慌张,便也没为难他。
“我走了半天也没找到出村的路,想让他给我指路。”跛道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看来是上上下下没少走。
“这容易,我进进出出好几次了,我领你出去就是,就当做好事了。”向琴抱臂经过他的身边,就向村口的方向走去。
支落却与辰箫互看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异色,心下均是一震。
跛道人却没多说,一歪一歪地跟在向琴身后,他虽然走路姿势怪异,但速度并不慢,即便向琴故意快走也没能甩开他。
可是没走多远,向琴主动停下脚步,自言自语道:“不对啊,村口明明就在前方,怎么就是走不到啊!”
她脚下就是出村的那条路,目力所及能看到村外的景象,但是路却仿佛没有尽头,怎么也到不了村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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