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七,乞巧节。
这一日,宫廷内会举办七夕巧筵,皇后会邀请上京城中有头有脸的贵妇以及各个家族适龄的儿女,除了是女子拜巧,还兼任是一个盛大的相亲宴。
女官碧云送来了雪青织锦绸缎纱裙和一套烧蓝珍珠花鸟妆匣,“奴婢碧云拜见宣阳公主,皇后娘娘命我等来给公主送今日的宫装和首饰。”
这是沈毓珍为殷姮月制成的宫装。
殷姮月拿起那件衣服,仔细地欣赏起来,自豪地说道:“要我说啊,叔母才是织女娘娘下凡呢,这上面的花纹简直就是栩栩如生,巧夺天工。”
盛装打扮一番之后,在场的宫女们无不发出赞叹,说着各种好听话夸着殷姮月。
殷姮月的心情不错,大手一挥,从容地说道:“人人有赏。”
在场的宫女太监无不万分惊喜。从前他们伺候贵人,如果遇到不好的主子,非打即骂,吃不饱穿不暖是常有的事。自从在宣阳公主的揽月宫当差,他们吃得饱穿的暖,只需要按时完成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公主性情温和,虽然喜静,但从不苛责其他人要过分安静,并且逢年过节,他们还会收到公主的赏赐。
她们真情实意地齐声高呼:“谢公主赏赐!公主千岁,千千岁!”
坤宁宫内,人声鼎沸,前厅是皇后与各家族的贵妇笑谈之处,后院就是各家女儿们在一起玩耍的地方。
殷姮月信步进殿,朝坐在主位的沈毓珍叉手行礼,“宣阳拜见皇后娘娘,愿娘娘福寿安康。”
沈毓珍仔细地瞧了瞧穿着新衣服的殷姮月,衣服很合身,穿在殷姮月的身上万分好看,清冷不失贵气,她满意地颔首点头。
场内的贵妇有些是第一次见宣阳公主的容貌,顿时惊为天人,实在是配的上“姮”这个字。
“吾等拜见宣阳公主,愿公主福寿安康。”
殷姮月叉手回了一礼。
沈毓珍让殷姮月坐到她的身边来。
那群贵妇却像炸开了的锅一样。
“公主,在道观为国祈福十年,如此大义大孝之举,实在让吾等膜拜。”
“公主,在道观清修,想必道法高深,臣妇也是三清道观的居士,还望公主不吝赐教。”
“公主可有喜欢的夫婿?臣妇家中有一顽子,与您年岁相当。”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对着殷姮月轮番轰炸,殷姮月但笑不语,仿佛是戴上了假笑面具,由着她们说。
沈毓珍看出她的不悦,笑着从贵妇手中拯救了她,“好啦好啦,让宣阳去后院找小姊妹玩耍吧。”
殷姮月立即溜之大吉,不过她没有去后院,转头去了另外一条岔路。
王章蹲在草丛里面,已经等候多时了。
“啊唷,你总算来了。”
殷姮月也蹲在草丛里面,“你爹为啥把你送进海生阁?”
王章揪下一根草茎,“我爹让我看着你点,怕你死在那里咯。”
殷姮月当初被送往海生阁,除了叔母沈毓珍替她掩饰,还有王青云的帮助,能猜到王青云应该是看在了她父皇的面子上。
她又问道:“其他人呢,他们去哪了?”
王章想了想,“大师兄云游四海了,其余三个人应该还在阁里,诺,这是兰若师姐写的见闻,说要让你看看。”
殷姮月接过见闻,确实是兰若师姐的字迹,还有几张是青鸟飞鱼两个小师妹的书信。
“原本大家都还担心你的离开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后来是阁主出面说你有自己未完成的事情。没想到阁主竟然安排了人在你身边。”王章要比殷姮月回京的日子还要晚一些。
殷姮月皱起眉头,她什么没有海生阁的人吧,“什么人?”
王章摸了摸下巴,继续说道:“你不知道临逢是阁主义女吗?那要不然人家为啥舍生忘死地护着你?”
殷姮月大惊失色,“什么?临逢她不是南昌王的义女吗?”
“海生阁阁主就是南昌王?”
王章因为王青云的关系,多少知道点东西,他得意洋洋地看向殷姮月说道:“南昌王关羽澜的伴侣是一位叫项雅君的谋士。临逢是她们共同收养的义女。”
项雅君就是海生阁阁主。
“哈?”殷姮月只觉得自己混乱了,阁主平时冷心冷情,不问俗世的模样实在很难让人相信她有伴侣,还有一个女儿。
难怪她总觉得临逢身上有几分熟悉的感觉。
所以临逢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只是她没有戳穿!
幸好幸好,临逢不知道自己有龙卫一事。
殷姮月的大脑转地快烧冒烟了,东想西想,一会儿怀疑南昌王是殷辛荣的人,一会想临逢对自己那么好,原来是看在阁主的面子上。
王章看到殷姮月一脸不可置信,于是没有继续说话,静静地蹲在那里。
假山后面突然传出一道男人的声音。
“瑶妹妹,自从马球会一别之后,本殿就对你念念不忘了。今日唐突一见,实在是想解一解相思之苦。”
男人故作低沉的嗓音,说着油腻腻的语录,让在场的王章和殷姮月都感到了生理不适,两人都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了一个字:呕!
殷姮月将裙子捞了起来,蹑手蹑脚地靠近那处假山。
王章紧随其后。
假山后面是穿的极为骚包的殷煜,站在他的前面是苏瑶。
殷煜不仅穿的骚包,还拿着一把折扇在那里故作风流。
王章小声吐槽:“我回京之后,被安排在这个家伙身边当伴读,他天天不是流连花丛,就是与婢女歌姬**,我真的快给看吐了。”
苏瑶行至此处,看见是殷煜在等她,才反应过来是被宫女骗了,“殿下,臣女是来找四公主的。”
她被殷煜困在这里,急的团团转。
殷煜的风流浪荡是出了名的,苏瑶一点儿也不想与他沾染半分钱关系。
可对方是皇子,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庶女,如果被别人知道三皇子喜欢她,她的父亲肯定立马将她送入宫中。
殷煜不断逼近,打算一亲芳泽。
苏瑶被逼得连连后退,声线颤抖地说道:“殿下、臣女无意冒犯殿下、还望殿下恕罪。”
她泫然欲泣的模样极大地取悦了殷煜变态的心理,“瑶妹妹,本殿下心悦于你,你可不要不识抬举。”
殷姮月与王章对视,默契分工,殷姮月带走苏瑶,王章负责拖住殷煜。
她当即跳了出来,怒斥道:“殷煜!”疾步走到苏瑶的身边,牵起苏瑶的手,“少拿你那不值钱的喜欢到处恶心人,苏瑶,我们走!”
苏瑶忙不迭地点头,眼眶打转的眼泪哗哗流下,她紧紧地抓住殷姮月的手,仿佛是抓住了水里的救命稻草。
殷姮月走在前面,听见苏瑶在她的背后小声的啜泣。
她只好将步子迈得再小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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