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东走西逛,漫无目的地乱走。
路过贵门,看到里面锦帽华服,云烟雾绕;路过寒门,看到他们在刻苦读书,奋笔疾书。
路过丁门,看到一个男孩蹲在走廊下,口中念念有词:“有君子之道四焉:吃喝拉撒睡?不对,多了一个。”
殷姮月玩心大起,想逗逗他,轻声说道:“有君子之道四焉:其行己也恭,其事上也敬,其养民也惠,其使民也义。”
男孩头也不回地直接写下了殷姮月的答案。
下一道题是翻译题: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这个我会,死去的人像我的丈夫,白天晚上都在哭。”男孩信誓旦旦地写下自己答案。
站在男孩身后的三个人忍俊不禁地看着这条答案,苏珂的心中泛起了淡淡的尴尬,内心疯狂吐槽苏昭在太学到底学了个什么东西?
“三军可夺帅……”
苏珂实在看不下去了,脱口而出帮他回答:“匹夫不可夺志也。”
男孩不悦地喊道:“这个我会!”
刚刚好像听到了苏珂的声音,苏昭猛地转头一看,果不其然,就是苏珂。
“你来太学干什么?!”苏昭与她不共戴天,恶狠狠地瞪着苏珂。
苏昭长着一双桃花眼,瞪人都像是在娇嗔,男身女相,甚至比女人的容貌还要精致几分,不怪乎别人都夸他貌美。
殷姮月默默地将视线从苏昭的脸,转移到他手中的卷子:丁减。
苏昭愚蠢,但实在貌美。
她合理怀疑之所以选苏昭进四大纨绔之一是因为他的貌美。
苏珂自然也看到了苏昭的试卷,出言讽道:“我看你真的是书读在狗肚子里了。”
苏昭也不示弱,呛声回去,“哼,总比某人好,连朵花都不会绣。”
两个人有来有回,互相斗嘴,吵得不可开交。
在一旁的殷姮月难得做了一次好事,挡在两人的中间,声线拔高了好几度,大声制止:“好了好了,别吵了,大家都一样烂!何必互相攻击呢。”
临逢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劝架,新奇又好笑,忍不住地笑出了声。
苏昭默念好男不跟女斗,重新说道:“你们来这里干什么?太学可不允许女子进来。”
苏珂满不在乎地回道:“翻墙进来的,你不说我不说,谁又知道我们是女子。”他们四个人走在一块,有苏昭在,根本不会有人怀疑其他三人是女子。
苏昭狐疑地打量起三人之中最高的临逢,剑眉星目,身姿挺拔,“苏珂,你居然和外男厮混?”而在她们三人之间唯有一人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他在心里嘀咕,长得还怪好看的,就是看着瘆人。
他朝着殷姮月努了努嘴,问苏珂道:“这又是混哪个道上的?”
殷姮月挑眉,歪嘴笑道:“上京四大纨绔之首。”
苏昭疑惑地皱眉,仔仔细细地看着殷姮月,心想殷煜男大十八变?变矮了?
啊不对,这人他都不认得。
“你凭什么做上京纨绔之首?就你这样?知道小爷是谁吗?知道小爷的家父是谁吗?”苏昭抱胸上下打量着殷姮月,“担心小爷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苏珂生怕苏昭再乱说些什么,赶紧往他头上敲了一个板栗,“你乱说什么?”
苏昭被她这么一敲,气闷地不再说话。
白嫩嫩的脸皮因为气闷而绯红,活像一颗鲜艳欲滴的水蜜桃。
就连临逢也忍不住喟叹,苏昭的貌美是靠智商换来的。
今日甲丁一同上武学课,苏昭因为考试不过关,被留在了学堂里,现在他打算翘课出去玩玩。
殷姮月好奇他们平日怎么上课,苏珂唯她马首是瞻,用武力镇压了苏昭,架着他去了他们太学的武场。
教学的老师姓武,是一位禁军郎将,以射艺为长。
武郎将认得自己顶头上司的儿子,经常会给苏昭放水,所以在苏昭的所有功课里面都只有武艺是丙。
甲班是官员之子与寒门中较为优秀的学子混在一起的班级,丁班就是纯粹的吊车尾。
武郎将率先示范如何选择一把适合自己的弓,又教他们如何挽弓瞄准,最后安排他们各自组队,一炷香之后他会来检查。
丁班的学生虽然不学无术,但家里也会培养他们的武艺,所以说射箭也勉勉强强地可以过关;而寒门在入太学之前,几乎是没有接触过武艺。
丁班的人看着那些甲班的书呆子们在那里摸着弓箭,心里总算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纷纷出言嘲讽。
寒门学子听着不舒服,可又无可奈何,因为他们得罪不起这些官二代。
如今的学子们除了要参加科举考试,还要参加铨选考察,只有通过了铨选考察才能入朝做官。
丁班的吴渊几个纨绔故意地朝许朝的射箭,许朝不得不狼狈躲开,洁白的校服顷刻滚了满身的土。
没人去制止,哪怕许朝是年级第二。
临逢看着殷姮月过去取弓,脑中浮现她用小弩射杀刺客的事情,准头了得。
挽弓如满月,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狰狞的铁箭头被棉布包裹,但砸在身上却是十分的疼,这不,吴渊痛得喊出了猪叫声。
临逢眯了眯眼,不得不承认,殷姮月射箭的动作很利落,也很完美。
“嗷!是谁?是谁敢丢小爷我?”吴渊疼的大叫,愤怒地瞪着四周。
三个长相颇为女气,还有一个雌雄莫辨的,四个人格外引人瞩目,其中一个还拿着弓箭。在众目睽睽之下,那人又射了几箭,箭无虚发,全射在了吴渊和他的跟班身上。
“苏昭!”吴渊抚着被砸痛的额头,“我惹你了吗?”
苏昭莫名觉得他无理取闹,“又不是我射你的,你冲我喊什么?”
“若不是你授意,她怎么敢射我?”吴渊不忿地大吼,“不行,你今日必须给我一个学法,要不然我告到祭酒那里去。”
“够了,”人群中有一名男子走了出来,面如冠玉,丰神俊朗,身边围着不少世家公子,隐隐以他为首,殷胥说道,“吴渊,本来就是你先戏耍吴渊,若是告在祭酒那里,你也没有好果子吃。”
殷姮月没有理会他们,转身低头问跌倒在地的许朝,“你没事吧?”
许朝在躲闪之中不小心扭到了脚,她强忍着痛意,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事。
吴渊知道殷胥说的话是认真的,但还是心里不爽,“我要她给我跪下磕头道歉!”
“只有做错事的人才需要道歉,你才应该向这位同学道歉。”殷姮月走到许朝身边,将她扶起。
交握的双手,许朝的手貌似比临逢的手还要小一点。
许朝望着殷姮月的背影,为难地抿了抿唇。
太学内素来排挤寒门,甚至要比地方学府还要严重,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面对权贵之子的刁难了,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吴渊是吏部侍郎的儿子,而吏部是负责铨选的部门,她得罪不起。
许朝感谢眼前挡在自己身前的陌生学子,可不想让别人为了她惹上麻烦。
小不忍,则乱大谋。许朝忍下了这口气,他日凌云,必定加倍奉还。
众所周知的事情,殷姮月不可能不知道,“读书人的风骨,可不能弯,今日之事,本就是他人之错。”
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
殷姮月拦下了许朝即将弯下去的腰,转头对吴渊自信地说道:“既是我俩之间的事情,那便以武一决胜负,一箭之□□不中苹果的人,就要认输。我输了认打认罚,你输了就翻篇,并且不能报复许朝。”
吴渊才不傻,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和一个小鬼玩这套把戏,他正想要以权压人,余光一瞥,人群中的殷胥用眼神警告他见好就收。
他气闷地咬了咬牙,“好,我答应你。”
吴渊心中烦躁,随便乱射一箭,自然一箭未中。
殷姮月轻轻松松地拉弓射箭,一气呵成,赢了。
吴渊输了之后,面色难堪,“哼,我们走。”带着他的小弟们离开了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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