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正刻,两人站定在县衙门口,郁涔左手持符,口中念念有词,随着最后一声咒语落地,手中的符箓散发出淡淡蓝光,郁涔旋即咬破右手食指,催动灵力在符上又添了几笔,那符便逐渐燃尽,化成两条泛着荧光的线,似是指引人前行。
一条极浅的线深入县衙,最后四散消失,而另一条则是沿着街道蔓延,不知去处。
林潸和郁涔对视了一眼,便齐齐沿着光线追去。
这符能辨妖鬼之力,若是泛绿,便是妖力之像,若是泛蓝,便是鬼魂之力,而持符者若以自身血液加持添符,便能直接追踪妖鬼之力所向。
在子时前一刻钟,谢什因为猜拳输了而被作为代表派出来讲述过她们的想法。
与她和林潸的思路大致相同,而临走前,她虽看出谢什在最后的欲言又止,但也没多说些什么。
追至光线尽头,是一座与镇子格格不入的府邸,位于镇子中央,红墙黛瓦,气派极了,而光线穿过紧闭的府门,向内追去。
“我记得这里住着的人家是姓王吧?”郁涔犹豫着开口,她对这户人家有点印象,不因为别的,只是因为这人家着实不低调,奉行把夸张拉到极致,一走一过恨不得吹上唢呐告诉所有人他们来了。
她曾听说过,以前这家的老爷当过几年官,虽不长久,但他也因此自傲得不行,再加上他家里本就不缺钱,行事就更为嚣张。
【郁涔】在寻剑的时候碰巧撞见过这声势浩大的场面,因此记忆格外深刻。
“这么说来,这次过来倒是没看见过他们家的人,难怪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地狱笑话,林潸显然是不觉得得碰见王家人此行才算圆满。
“进去看看?”
闻言,郁涔歪头瞅了林潸一眼,微挑着唇角揶揄道:“这不好吧?”说罢便轻轻一跃,踩在了人家墙檐上,林潸无奈,但也无法,只得跟着跳了上去。
院子里没什么人影,唯有正屋的烛火亮着,影影绰绰,看不真切,只能依稀辨认出房门上倒映着的是一男一女两个身影。
郁涔轻轻掀开一块瓦片抬眼向里望去,只见原本肥头大耳的王家老爷此刻身形消瘦,缩在床角,目光涣散,不似人形。床头站着两人,头发披散着看不清脸,只是从身形能推测出那是他的妻子和儿子。
忽而,那两人僵硬地抬起头,直直望向郁涔二人所在的小口。
待到看清楚脸的那一刻,郁涔和林潸二人心头具是一惊,那二人的脸上哪儿还有皮肤,就只剩下红色的肌肉纹理。
而此时,他们的脸上却开始浮现出怪异的笑容,嘴角渐渐拉长,嘴部肌肉逐渐崩裂也不停止。
郁涔暗叫一声不好,拉着林潸就往下跳,这边刚落地,就听见身后传来砖瓦碎裂的声音伴随着破空声,二人当即分向两侧侧身,堪堪躲过。
那具女尸张着恐怖的口,嘴上细看还有些血肉组织要掉不掉地挂在嘴边,嗓音嘶哑,如破损的风箱:“别多管闲事,现在,滚出去!”
郁涔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退,她怕那些腐肉掉她身上,虽然也能忍,但还是不要比较好。
接着,郁涔微眯着眼,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开口道:“你让我滚我就滚,我面子往哪儿放。”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说着,郁涔在手中捏出两枚符箓,以做挑衅,而另一侧,林潸的祈安也已出鞘。
就在双尸要做出下一步动作的时候,屋内的男人突然醒转,逃命一般试图跑向郁涔,可没能让他如意,突然实体化的手在他刚踏出房门那一刻就抓紧了他的脖子。
她的身影逐渐显现,郁涔终于得见这位隐匿许久的女鬼。
她的脸并不可怖,只是眼下挂着两三行似风干的血痕,身着一身白布衣,在膝盖与少数几个位置的衣服破损格外严重些,还印着干涸的血渍。
“救我!”掌中男人还在不断挣扎呼救,女鬼只能又用了用力,使他暂时昏了过去。
而趁着女鬼的注意力在男人身上时,郁涔趁机甩了两张符出去,定住了尸身让他们再动弹不得。
女鬼对此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她本就厌恶那两人,就算郁涔燃了他们的尸身她也只会觉得解气,但郁涔的小动作还是让她觉得郁涔更加碍眼了些。
“你让我们走,总要给我们个理由,若你随意杀人,我们怎可能丢下不管。”
“我能保证我只杀他,这下,你们可以走了吗?”
“不能!你说你只杀他,可那两具尸体呢?她们自杀啊。”嘴上说着挑衅的话,可郁涔的眼中却闪过一抹异色。
闻言,女鬼怒气更甚,开口吼道:“那也是她们活该!她们欠我孩儿的命,就该还!”
说着便要将手中的男人摔死在地面上,林潸飞身上前单手拎住了他,在他身上快速下了个结界,随后轻放在角落。
看着这一切的女鬼彻底被激怒,明明,明明与她们无关,明明她马上就要报完仇了!为什么,为什么要跑出来干扰她!都得死,她们,都得死!
林潸和郁涔交换了一个眼神,郁涔继续开口挑衅着女鬼,“嗨呀,别这么生气,除魔卫道,斩尽邪佞本就是我们修士的职责,毕竟我们也不能放着一个大活人不去管,帮你一个杀过人的厉鬼去残害人家,你说对吧。”
看着迎面而来的女鬼,郁涔嘴角轻扬,右手拔出剑来抵挡,另一只手也不闲着,不断凭空画出各种符来拖延时间。
而趁着这段时间,林潸则是去府邸周围布下了结界。王家府邸位于镇子中央地段,异动过大必然会引起镇民恐慌。
而刚刚布完结界,林潸居然看见了她们在白日里交代过要她们好好待在客栈里的三人。
“你们来干什么。”林潸蹙着眉,声音低哑,似在压抑情绪,但眼睛却直直地,一瞬不瞬地紧盯三人。
“就算师姐们这样说,我们也做不到独自在客栈里安宁放师姐们去面对邪祟。”姜漆上前一步,迎着林潸质问的目光,话语坚定,而下一句话却又放柔了些,只是坚定依旧:“况且,这本就是我们的历练,不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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