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明霄快步走下来:“去看看吧。”
视线猝然相碰,两个人心里各有一团乱麻在纠葛。
清月:“嗯。”
雪山怀抱中,五彩的花火纷扬洒落,将雪山的冷峻映得温润,把雪地的洁白染得缤纷。
熠熠生辉的光芒跳跃在每一张仰望的脸庞上,比烟花更绚烂的是笑容。
明霄:“喜欢吗?”
清月:“嗯。”
人在放松的时刻,言语都是多余的,只要静静地待着就好了。
傅砚捡了只木棍,偷偷在人少的地方画画。
燕霓旌突然从他背后冒出来:“你在干什么?”
吓得他手里的木棍一弯。他连忙挡住:“没什么。”
一只松鼠在雪地中欢跃,蓬松的大尾巴如一把小伞。
“小松鼠!好可爱,你还有画画的天赋呢。”
他脸色微红,目光望向升起的绚烂烟花。
烟花的光芒在清月脸上明灭交替,声声爆响似在敲打着她的思绪。
她仰望着夜空,内心渐渐平静如水。
过往的犹豫与闪躲,在这盛大的烟花盛景中,如退潮般缓缓散去。
“我去找他。”
“好。”明霄的眼神不安地锁在她离去的背影上。
安宥珩在树下来回踱步,见眼前一道影子慢慢走来,他高兴地想上前抱住她。
“这是你第一次走向我。”
寒光乍现,阻隔在两人之间,她持剑的手臂稳若磐石。
安宥珩的脚步戛然而止,小心地拨开她手中的剑:“我总觉得我们之间有种特别的缘分,像是上辈子注定好的,你是逃不开我的。”
清月冷笑:“人的确难逃开疯狗的追赶。你最近又看了多少话本子?”
安宥珩挠头:“是看了几部,但我所说句句真心。”
清月盯着他:“你真的喜欢我吗?”
“真的,我发誓。只要你肯答应,我什么都给你。”
清月又问:“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当然。”安宥珩再次答复,底气却少了一些。
“你真的,喜欢我吗?”
“清月,你怎么了?”安宥珩打量她的脸,觉得有些奇怪。
“当喜欢成为一种执念,连怀揣心意的你自己都分不清了。
你不喜欢我,你不坚定。”
清月如释重负,背过身。
安宥珩急了:“我追了你一千两百年,还要怎么坚定?
九天都知道,认识你我的人都知道,我不顾颜面。
我尊重你,爱护你,跟我在一起有什么不好?”
“你压根就是喜欢活在别人的眼里。
在他们眼中你深情专一,以至于可以忘记你的不好。
你给自己标榜好男人,受益的难道是我?尊重我?你只让我觉得难堪、窘迫。
一直没有撕破脸皮,只不过念在你还算个人的份上。
今日这话,是我最后一次告诫,若还不醒悟,我看,你也不必下山了。”
周身的空气凝结,一股浓烈的杀意,如实质般弥漫开来。
“清月,我...”安宥珩的嘴唇几乎没有了血色,但他仍不死心。
清月笑了笑,转动一圈手腕。
指端冒出坚硬冰冷的指甲,仿若轻轻一划,就能让人致命。
“我这双手,杀过不少人。你呢?”
他额角不停冒出冷汗。
清月冷哼,走出安宥珩的视野。
墙根下的阴影透着几分阴森,突然,不远处的树后有了轻微动静。
她指甲闪烁着幽冷的光,用极快的速度朝藏匿的人脖子抓去。
“是我。”
夏侯明霄脖子被死命抓住,脸都呛红了。
“我还以为夏侯山主是正人君子呢。”
清月的手松了几分,却没有放开的意思,而是玩味地在他脸上扫视。
“我...这个姿势真的好吗?”他视线下移,发觉两个人实在挨得太近了。
“别一脸娇羞的,我可不信夏侯山主身边没有女人。”
“真的没有。”
“那你是怎么做到对哄女人这件事上不学自通的?”
“我只对你。”
“理由。”
“因为我...”
一阵急切的脚步声。
“嘘。”
清月松开手,躲在墙角借遮蔽物偷看。
是袁副官和一个女常侍。
昏暗的角落,他紧张地环顾四周,确认无人注意后,才掏出身后一捧花:“我喜欢你。”
常侍的脸看不大清。
常侍:“你喜欢我什么?
“我对你一见钟情,再见倾心。
我喜欢你的笑,你的认真,你的全部。”
“不要以为悸动就是喜欢,喜欢一个人,就要接受她的不堪,喜欢她的一切。
我们才认识多久?你能喜欢我多久?我不信你能做到。”
“我能做到,我愿意接受你的不堪,我爱你。”
“爱更不能随便说出口,爱是承诺,是坚守。”
“要不你再给我点时间?”
“你看你,现在又迟疑上了。”
脚步声远离,夏侯明霄陷在思考中。
清月:“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谢谢你。如果没有遇见宓山主,我的生活可能就像一潭死水。所以,我想对你好。”
清月深吸一口气:“我也谢谢你的陪伴和支持。”
明霄:“那我们现在?”
清月:“是战友。”
他有点后悔那天说的“战友”两字了。
明霄:“额,对。”
清月:“我回房了。”
“好,晚安。”
清月停住脚:“对了。”
他的心又揪起来。
“你是如何知道梦诱术的?”
明霄回想:“第一次去白古的时候,偶然听人提及过,是一种民间秘术。”
“治法呢?”
他的唇欲言又止。
暂无治法。
“明白了。”
清月梳洗完毕,换上素衣,坐在镜前,发丝还带着湿意,垂落在颈边。镜中,映出身后的陈设与她惆怅的面容。
窗外时有一阵扇风的声音,“呼啦呼啦”。
她款步挪至窗前,轻轻推开那扇窗,瞬时,心中一怔。
雪夜的窗外,天地万籁俱寂,一串符纸如风筝般整齐地排成一列,在风中摇曳飘荡。
在无边无际的银白世界中,它成为唯一一抹亮色。
符纸沙沙,雪落簌簌,如梦如幻,亦真亦假。
清月靠在窗前,看符箓有序地飘进屋内,纷纷扬扬散落于床沿、桌边、窗前以及门口等各个角落。
最后进来的是一张传讯符,它停在清月手边。清月点了它一下,符箓微微抖动。
先是一道平静的男音:“我是一张传讯符!”
后是夏侯明霄清澈透亮的嗓音:“清月,这里有安睡符,清魇符,妙音符等等有助睡眠和切断法术的符。
一张可能没用,但在联合作用下,一定很难再做噩梦了。
我花了很多时间呀,请你不要拒绝。
做个好梦!晚安。”
符纸在床沿上随风轻轻摆动,她好奇地拿起一张查看。
纸上的墨还未干涸,散发着淡淡的墨香,显然是刚刚绘制不久,翻到背面还画着一个俏皮的小表情。
“?(ò_óˇ)?小人退散!”
而且是每一张都这样。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她抬起颤抖的手,快速擦去那快要滑落的泪珠。
常人只以为青鸟的眼睛最为脆弱,实则是左手。
青鸟无心,左手寸部的跳动最接近她们心跳的频率。
所以左手震颤,是心动,也是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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