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
孙耀:“林医仙,我们准备去红枫岭逛,你要不要一起啊?”
亭中,林蓁蓁嚼了两口糕点:“不用了,你们去吧。”
“好,那我们走咯。”
几人走后,林蓁蓁突然凶狠,转头质问清月:“吃药没?”
清月:“你是不是去蜀中学过变脸?前一刻还笑嘻嘻的。”
“跟你学的,笑面虎。诱梦术的事问到了吗?”
“问到了,白古民间秘术,暂无治法。”
林蓁蓁疑惑:“我在白古待那么多年,我怎么不知道?”
清月摆手:“都说是秘术了。”
“手。”
林蓁蓁满面愁容,替她探脉。
叹气,再叹气,接连叹气。
最后得出结论:“你快死了。”
清月平静应下:“嗯。”
“清月,姬公子来了。”
身后,夏侯明霄突然出现。
姬响依旧阴沉着脸,仿佛谁欠了他钱似的。
“让他过来。”
二人走进亭中坐下,姬响把怀中的信丢在桌上。
清月:“找到祝淮安了吗?”
姬响冷笑:“找到也不会跟你说。”
清月捡起信,欲拆开。
却听见姬响拔高音量:“没看到我们在忙正事吗?这谁家的小丫鬟?如此不懂礼数。”
小丫鬟?哪儿有小丫鬟?
清月和明霄侧目看了一眼林蓁蓁,她圆眼睛,圆脸型,肩前两根双麻花辫,穿一身粉色。
外表来看只是稍显幼稚了些,也不至于是小丫鬟吧。
但这里没其他人了。
林蓁蓁脸都气歪了:“你说什么?我看你才像小太监。”
“太监?我如此风度哪里像太监?”姬响拍桌站起。
夏侯明霄想起来还没为他们介绍彼此,于是站起来:“这位是林医仙,这位是奇荒山的姬公子。”
清月解释:“林医仙是熟人,知根知底。”
林蓁蓁一边点头,一边扬起下巴看他。
信纸在她纤细的手中微微颤动。
清月蛾眉轻蹙,双眸紧紧盯着眼前的姬响,目光中透着些许疑惑。
姬响:“看我干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清月:“越姬有没有跟你叮嘱过什么?”
姬响:“没有。”
明霄疑惑:“写的什么?”
她把信纸递给他:“念出来。”
“血玉。”
就两字。
他面色凝重,而后解释道:“四山中只有夏侯一族是世袭制,只为守护两件宝物。
一为血玉,二为秘法。血玉一能救命,二能再造空间。”
林蓁蓁:“这个再造空间跟四象法境是一个意思吗?”
“差不多。”
林蓁蓁:“这么厉害。”
姬响忽然发现了什么:“等等,你就这么把你们家的宝贝给她了?”
林蓁蓁:“这是重点吗?”
清月取下血玉,指尖汇集灵力,注入其中。
可刚一触及目标,便感觉有一股无形的屏障将灵力硬生生挡了回去。
姬响:“我试试。”
他夺过血玉,缓缓开启天目。
第三只眼射出幽微的光芒,聚焦于那块血玉之上。
血玉仿若有生命一般,释出丝丝缕缕的雾气将自己缠绕起来。
好似雾里看花,水中望月。
世间竟有他看不透的东西。
清月重新拿起血玉端详,这块玉莹润的表面中央竟蜿蜒着一道纹路痕迹。那痕迹细若游丝,却又清晰可辨。
“这玉似乎可以一分为二,不如你我各执一半?”
明霄:“好啊。”
携带着灵力的指尖缓缓触碰到温润的玉璧之上。清脆的声响中,血玉平滑地分成了两半,切面处光芒闪烁。
两人的手同时摸到那散发着幽光的玉,并且下意识对视了一眼。
目光交汇之际,手中的玉突然剧烈颤动起来,刺目的光芒瞬间从玉中迸发而出。
旁边正专注观望的林蓁蓁和姬响毫无防备,瞬间被这股力量击中,身体倒在桌上,陷入了昏迷。
清月:“蓁蓁!”
明霄:“清月!”
强光中的两人被这股力量紧紧包裹,动弹不得。
就在那玉的力量爆发之后,两人之间悄无声息地竖起了一道无形的屏障。
清月站在原地,眼神中满是迷茫。
“清月,你还好吗?”
夏侯明霄疯狂敲击屏障,
那端的清月却像听不见似的。
“清月?清月!”
突然,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大量遗忘过的碎片开始疯狂钻进二人的脑子。
香客东来客栈,他取下斗笠,笑:“敢问姑娘芳名?”
她说: “一月山,二月门,青衣道人是也。”
客栈里,她受伤了,她说:“这样不值。”
他反驳:“值,用一块玉换一个人的性命是天底下最值的事。”
流车堰,他讲阿尔山的美景。
“届时你可来寻我,我知道哪里的风景最好看。”
她欣然。
悬崖边,瘦弱的小孩问:“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她说:“重要的是,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黄沙里,她握住他的手,就算熬瞎了一双眼睛,也要带他逃走。
她趴在他肩头,他说:“哪怕要走到世界的尽头,我也要带你出去。”
莫拉河边,两人骑马同行,他说:“我曾在莫拉湖边走过无数次,彼时真的相信闲人说的那句话,直到望向你的眼睛,才知是天外有天。”
竹林,小院,桃花枝下。
“我心昭昭,朱颜长似,头上花枝,岁岁年年。愿君千万岁,无岁不逢春。”
孤鸣山,十二星宿官围攻那日。
临死之际,他说:“阿月,我爱你,我想和你有以后。”
寂静之中,忽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声响,宛如冰裂。
她下意识地抬头,只见那透着微红色的屏障之上,裂痕如蛛网般蔓延开来。
伴随着一阵“咔咔”声,碎片化为雾气,纷纷扬扬飘荡。
而他的脸,就在这屏障消散的瞬间,映入她眼帘。
一切,久远得像一场梦。
“阿月,让你久等了。”
他俯身靠近她,眼尾泛上一圈红。
她心底藏着的深深的哀怨与思念,就像藤蔓一样,在暗处缠得密密麻麻。
可她向来倔强,用一层坚硬的外壳把这些情绪紧紧裹住,不让人轻易看透。
不经意间,两人的目光短暂交汇。
刹那间,爱恨嗔痴,悲喜忧惧,所有情绪在心间排山倒海,却又在彼此的凝视中渐渐趋于平静。
她委屈地问:“为什么,你要我忘记?”
“因为你说,你讨厌等待,欺骗和背叛。”
他继续解释:“我这样做实则为两全之策。当时我已无力回天,你说过,你讨厌背叛,欺骗和等待,我不想让你等我。”
她望着他坚毅的脸,倔强在这刻消融。
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情感,她环抱住他的腰身,将脸深深埋了上去。
他心中被欢喜占据,双臂不自觉收得更紧了。
“其次,我要对夏侯家负责。”
清月的声音闷闷的:“傻子。”
明霄:“我是。”
感动之时,清月抬起头。
“若你我都想起了,那君临...”
明霄:“过几日我们去找竹川云商量对策吧。”
“嗯。”
星星点点,墨色晕染,这就是血玉里的空间。
清月疑惑:“可为何从前你我各执一半的时候没有出现?”
明霄猜测:“不知道,或许时间未到?”
一千年前,夏侯明霄濒死之际,清月在他眉间融化了一朵雪莲。
雪莲可救命,血玉可再造空间。
也许那次救得不及时,让他确实死了一次。
死之后,夏侯明霄的身体就藏在血玉里。
一千年后,在雪莲和血玉的孕育下,他活了过来。
但受神谕影响,人虽出来了,记忆还在玉里。
而血玉曾经也用来救过清月。
两个人各执一半的时候,血玉感知到熟悉的灵力,一时受到刺激,空间里的记忆全跑出来了。
“夏侯山主,你回来了吗?”
清脆的敲门声突兀地响起,二人的目光循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
血玉里的空间竟变成了他的书房。
清月靠在明霄身上,而他倚在实木桌后,书页落了一地。
这副场面,不好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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