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重探

一辆破旧的四驱车缓缓驶离闹市区,里面坐着三个人,艾文西,女人,开车的是渚。

至于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眼前这种情况,是因为昨天渚也在现场,那里也有他要调查的线索。艾文西没有理由拒绝。

女人在几个医生的柔声劝导下还是简单地给伤口消了毒,把伤口处用纱布贴好,不过前脚刚踏出医院大门她就给撕下来了。

渚:“伤口感染的话,可别死车里。”

女人:“嘻嘻,老师是在关心我吗?”

因为昨晚她企图把艾文西关进通风口里,渚本来对这个看起来精神已经失常的女人怀有敌意。他面露嫌弃道:“你见谁都喊老师吗?好恶心。”

女人依然笑嘻嘻的,回道:“才不是呢。”

“你要是再在暗处搞小动作,马上杀了你。”渚看着后视镜警告女人。

女人也知道这句话不是开玩笑,于是撇撇嘴,乖乖噤声。

渚无心听两人的对话,他靠在摇开一小半的车窗上,一边吹着风一边梳理自己的思绪。

他在想刚才在医院看到的那几则短信。

如果他猜的没错,就是因为收到那人的短信,昨晚的他才会到那里去,才会救了女人。但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就是有意识做这些事的,那又怎么解释自己是因为无意识的梦游,所以才会醒来失忆呢。

他不知道女人要跟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按照常理来看,被关在这里好几天并在身上绑上定时炸弹的受害者要求主动回到被关的地方非常奇怪。

不过从她到目前为止的表现来看本来也实在算不上多正常。

不论真假,短信和女人或许是他目前能抓到的头绪。至少可以确定的是这绝不会是恶作剧,因为女人确实被自己救下了。

三个各怀心思的人正赶往同一目的地——圣尔街四十三号。

不知道怎么回事,和此前的完全失忆不同,他觉得这次自己似乎能感受到昨晚真的到过这里的证据。

就比如,刚下车时从巷子里飘出来的臭气。

窄巷子被两个石柱子挡住,四驱车开不进去,后面一段距离只能下车步行。

“死东西,赶紧给我爬起来,那两人又来了!”巷子里有个人踹了身边正在打盹的另一个,另一个条件反射般麻利地藏起自己手边的东西,警觉地拿起家伙什——一块板砖。

看清楚来的几个人后,那人急匆匆又转头拍了身后打呼的壮汉,唯唯诺诺又急吼吼喊:“老大!那两个人又来了!”

呼声骤停,壮汉一巴掌掴到他的脑袋上,发出敲冬瓜一样闷闷的一声,“吵什么吵,不是警察来都别慌。”

他懒洋洋站起来,在看清来者后颇不耐烦地扭了扭脖子,道:“我说你们真是没事找事,别给脸不要脸的,还是说真想动真格的来打一架?!”

“我们不是来找事的,只是从这里路过一下。”艾文西道。

“又要到那里头的破福利院去?”壮汉摸起墙边靠着的一根大棍,他往草地上的一摊血上点了点,“知道昨晚是谁被打瘫在这里吗?”

壮汉用棍子指着三人,像女士挑选宴会上要穿的舞裙。

“一个两个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当老子这是你大爷的游乐园呢!”

壮汉把棍子定在艾文西身上,挑了挑粗棒前端,示意他过来。

“昨晚下手重了点,这次绝对不给你打出血,这样就报不了警了吧。”

艾文西看到墙边那一滩已然变黑的血,还隐隐作痛的胸腔告诉他昨晚他确实在这里被打过。也许是着急要救下被定时炸弹困住的女人,他那时做不到冷静。

但现在不一样。

艾文西默默让渚按耐住情绪,应壮汉的要求上前一步,他说:“昨晚事态实在紧急不懂规矩,扰了各位好梦我向各位道歉。”

说罢,艾文西从口袋里抽出一张卡,他又上前一步,取过壮汉手上的粗棒,把这张卡交到他手上。

“这是我的赔礼。”

另外几个跟着探过头来看。

几秒后,几个人不约而同发出爆笑。倒是壮汉表现得还算淡定,他给了小弟们一人一拳,那几个人边哭边笑。

“老大,这简直是天降横财!”

“给老子闭嘴!”

见壮汉再没有为难的样子,艾文西招呼身后两个人。

渚面无表情地看了壮汉一眼,恰好某小弟看到了,高声喝了句“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挖下来。”

女人咯咯笑,也跟着附和:“挖眼睛,挖眼睛!”

“如果是我就不会救你。”渚对女人道。

“别吵,先解决问题。”说话的是艾文西。

他在福利院门前站定。

这是幢三层建筑,由于已经废弃了多年墙上攀满了爬山虎,像一张巨大的手环抱住整个建筑。

不大的院子里覆了层落叶,几只山雀也不怕人,当着几人的面落在断掉的秋千索上。

和墙上的欣欣向荣相反,红漆大门上都是灰,破掉的蜘蛛网挂在门框边上,一只死蜘蛛挂在蛛网最末端。

“咳咳。”艾文西被开门后扑面而来的灰尘和掺在空气里的霉味呛到了,他抬手挥了挥,并扫视了一圈周围。

墙上有一个棕色布谷鸟形状的报时钟,里面的齿轮早已锈蚀,时间停在五点三十四分。

时钟下则是一张福利院的大合照。

因为年代久远这个黑白照片已经有些偏黄了,除了穿着黑色衣服的修女外,小孩们穿着清一色的白色。女孩统一是白色小裙子,扎着双马尾。而男孩们的下装则是短裤。

他们手拉着手前后排成三排,统统注视着镜头,却看上去都没什么生机。

仔细看的话,在合照的右下角有拍这个照片的时间。1996年5月27日。

“这是一家白化病儿童福利院。”渚把一张报纸递给艾文西,“因为病人特殊,政府采取特殊的隔离措施,以至于建在这样偏僻的街区。”

“你哪里拿的报纸?”

“那边的图书室。”渚答。

艾文西跟渚去到他说的图书室。图书室的陈年木质地板跟这里的设施一样朽坏了,脚踩在上面发出参差不齐的吱呀声。

除了渚拿的外,还有几份相同的报纸被用保护膜密封好,几本又大又厚历史百科全书压在上面,所以还能看到上面的字。报纸的头版是一篇关于福利院的简介和一则小新闻。

【格瓦尔福利院,创立于1916年,由政府出资重建,为战时大型医疗组织,战后改为伤患福利救济中心。1957年起格瓦尔福利院只接收白化病儿童,定于圣尔街四十三号。

为保障白化病儿童病患身心健康,福利院为封闭式建筑且与居民区隔离。除工作人员的正常人员流动外,无必要院内全体成员不得随意进出。院内固定安排院长一名,修女一名,护工若干,分别负责日常活动,礼拜和常规护理工作。相关工作人员每隔三年进行一次轮换。

直到1988年,格瓦尔福利院秉持其“爱与救赎”的理念 ,已成功治愈白化病样本一百名,病患皆回归正常生活,这无疑是一项重大突破。

在福利院成立八十周年之际,特经政府审批,从五月二十七日起福利院对外开放五天。

时间:1996年4月17日】

报纸的最下方印着刚才看到的那张大合照。

也许是院长觉得这个报道有纪念意义,所以把这几份印有这个新闻的报纸小心地保存在这里。

除了这份报纸外,图书室里的书是按年龄分类的,左边的几个架子上是从三到六岁的儿童绘本和识字书,而右边略高的架子上是七到十二岁的故事书和小说。

书架侧边和没有被书架挡住的部分墙上画满了孩子们的涂鸦,如果这时候有人进来参观,会被孩子们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吸引,以至于不自觉放慢脚步,甚至是停下来好好欣赏这些小画。

“话说你来这里调查什么?昨天晚上,还有现在。”

艾文西想到渚说他是到这里来调查的,至于这个“调查”的可信度艾文西存疑,他不相信人与人之间会有这么多巧合。

渚在书架翻找的动作停下,他回头对上艾文西怀疑的眼神。

“你相信缘分吗?”

“……”艾文西觉得没什么继续聊下去的必要,转身就走。

“哎,别走啊,我说我说!”

艾文西停下脚步

“你说。”

“二十二年前,这里发生过两起命案,死者分别是一名白化病儿童和一名院长。严格来说,他死时已经不是院长了。”

“因为已经任满三年了?”报纸上关于福利院的介绍里写着相关工作人员每隔三年进行一次轮换。

渚摇头,“这篇报道不严谨,院长是可以长期任职的。而院长离职的具体原因还要深入调查。”

艾文西示意渚继续。

“这两起命案十分蹊跷,两位死者同时被发现,但尸体却呈现不同程度的腐烂,死因不明。”

“二十二年前的命案现在调查什么?又为什么交给你?你的工作呢?”

“调查这个就是我最近的工作。”

“实验需要采集更多白化病的样本资料,据福利院上传的资料显示,那位叫苔米的死者是特殊参考样本,但实验室实际得出的数据和福利院上传的样本数据有极大出入,为了保证实验数据的准确性,不,是为了能让实验可以继续进行,弄清楚这件事很重要。”渚解释道,“于是我到这里调查,权当是碰碰运气。”

艾文西见过渚工作时的样子,他……

“等等,你说死者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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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重叙事
连载中晓来山林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