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家院里,找出的三家人被围在中间。
因着四下的气势实在逼人,那三家左右无处可躲,反而跟着嚷了起来。
张家道:“才吃了乔家的馒头不过两天呢!怎么都成了乔家养的狗了!你们也就这点骨气?”
李家道:“乔月,我知道你得了魁首,如今飞黄腾达了,难道就能仗势欺人了?大半夜就把人从被窝里抓出来!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家道:“这村里可不姓乔,更轮不到你在这儿开堂审案!哼,自己家遭了破事儿,倒拿邻居开刀,抓不到贼你就栽赃?你好大的威风啊!”
唱戏呢!一个两个的。乔月刚抬起手,便见庆喜已经冲过去给了王家人一巴掌。
“啪——”
庆喜警告道:“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哟,真好,有了小弟,扇人都不用自己出手了。乔月的微笑瞬间有了几分真心。
乔月敲了敲酸胀的腿,道:“说得好,才吃两天呢,而且还只是馒头,以我如今的实力,确实不够。这样吧,元嫂,未来的二十天改送肉包子,各家各户呢,再添送两斤猪肉。——哦,除了这三家,毕竟......他们比较讲究。”
哈哈。不好意思。我乔月专注死鸭子嘴硬。
“呀!”院里的人听了忍不住直笑,他们望了望那三家,一时都不知道要为天上掉馅儿饼高兴,还是该笑眼前吃了哑巴亏的三家了。
乔月缓缓起身,接着道: “我们乔家在这村子里,代代仰赖叔伯们言传身教,教会了我们要投之以桃,报之以李,乔月落魄时,各家各户都有帮衬,尽力拉了我们一把,如今乔家终于熬出头了,小小回报,还望叔叔伯伯们笑纳。”
乔月说着朝大家拱手行礼,这是气完了敌人,也给足了村里人的面子。
那些年长的赶忙摆摆手附和道:“乔家妹子,都是一村的,说什么两家话?放心,我们绝不受人挑唆,叔叔们跟你保证了,有我们在,绝不让人欺负你!”
听着满院子的维护,乔月只觉得心里暖暖的,她点点头,又望向李家、王家,意味深长地轻笑了声。
这里面的阴谋阳谋,还得再探呢。
“本来是想咱们自己弄清楚便行了,如今细想,还是你们考虑的周全,将你们送去官府吧......”乔月故作羞态,意有所指道:“你们也知道,我跟那位爷......真送你们进去,就怕有要讨好他的人......”
乔月话没说透,可一屋子里的百姓,要说不怕官官相护,屈打成招,那也是不可能的。
见小事闹大,李家终于没忍住怒锤了王家一拳,王家也正怒火冲天呢,见他敢动手,也跟着回了一脚。
“闹!你给我闹!”
“敢打我?明明你也说了要报官的!”
事儿还没来得及判呢,倒是自家打了起来。
“行了!还打什么?留些力气去官老爷面前申辩吧!”乔月挥挥手,院里的人冲上来,将三家押制住了。
“别啊!”王家早怂了,膝盖一软直接跪了下去,哭嚎道:“姑奶奶,是我错了,是我不该胡说,这案子您断!您断吧!我都听您的!反正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李家没想到王家这么快服软,也赶忙往地上一跪,大喊道:“我也是我也是!我老李家可没乱来!”
张家不可置信地瞪着眼,反喊道:“话都被你两家说了!什么意思?合着还赖上我们家了!”
行,来硬的吓唬住了,这下算是都老实了,见撬开了几家的话匣子,乔月边喝枸杞茶边开始听审。
乔月道: “那便请诸位都说说罢?”
“就是你!”李家指着张家的鼻子道:“你昨晚上还在村头骂乔家呢!说乔月还想靠男人出人头地,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家事,给人做妾都不配!”
王家听了赶忙附和道:“张家肯定是眼红乔家如今日子过的红火了呗!哼,要是乔家再早几天发家,他们家也能跟着沾光呢!可惜啊!就晚了这么几天,人家刚改行拜了师父,回不了头咯!”
底下的人耳根子软,一时间便如墙头草,从这头倒到那头,还跟着感慨:“确实!老张家以前做瓷艺也是一绝的,可惜陶瓷不作兴......几年也卖不出去一件,养不活家里,能强撑到现在,老张家也不容易,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被逼的转了头,偏偏又遇到乔月......哎!任谁也不甘心!”
老张家还曾是个厉害人物呢?乔月悄悄打量了张家一眼,只见他脊背微驮,骨子里带倔。
“我让你胡说!让你胡说!”张家实在忍不了了,举起拳头便要锤人。
王家被捏着衣领,还不忘大喊道:“杀人啦!这是要找我们做替罪羊,眼见着没成,恼羞成怒,要我们命啊!”
“没你撒野的份儿!”
“不许动手!”
没一会儿,张家便被人按在地上了。另两家人也给扯开了些,各自带着狼狈,气喘吁吁。
屋里本就站不开,没一会儿便是一顿拳打脚踢地,翻了阵阵灰尘,好不难受。
呜呜,吃这么多灰,这身体还养不养了!
乔月赶忙往屋后看去,见大婶婶已经凑到一旁候着了,知道汤算是熬好了,乔月立即给她递了眼色。
大婶婶见状,忙端着大锅往前院走,边喊道:“汤来了,汤来了!家里刚好有几斤排骨,炖了些山药,夜里风寒,喝了倒也暖身滋补!”
乔月顺势道:“院子里小,怕是没地方分汤了,要不去隔壁元嫂家吧,还劳烦各位嫂子们去帮我家婶婶搭把手,各位叔伯们也能轮着来喝汤,留一半人在院子里帮衬我稳住局面就成。”
大婶婶听了赶忙道:“是啊是啊!我们家里的碗筷怕是也不够,还得劳烦各位回去取碗来。”
“行!都来搭把手里!”听见有荤腥,各家兴奋地跟着走动起来。
早想遣散些人走,可有热闹谁不爱看呢?如今用一锅汤做足了里子和面子,也算一举两得。
一会儿功夫,见屋里人终于走了大半。乔月满意点点头。
庆喜见状,悄悄往院子里洒了些水,镇下灰尘,元宝也跟着进了厨房,给乔月端了一碗汤。
乔月见状,坐回桌子前默默喝了一勺。——啧!好好养身,长命百岁!
乔月舀了舀冒着热气的滚汤,望着三家笑眯眯道:“这样吧,你们三家都分别说说,抓出了贼人,当如何惩治?”
王家第一个喊道:“送去官府!定有王法处置!叫他胆敢再出来害人!”
李家也赶紧喊道:“对!就送官府,敢欺负你,这是不把王爷放在眼里!”
“王爷?!”王家忍不住惊呼。
听见这名号,院里的人这回才真是被镇住了。
平日里见乔月好说话,众人虽听说过她跟了个厉害的男人,却也不清楚是何方神圣,如今有人揭了底细,院里头的人一个两个面面相觑,心里顿时都揣了好些事。
——想过可能是有权有势的,却没想到,竟然还是王宫贵胄,位高权重。
庆喜忍不住看了李家一眼,又低头瞧了瞧乔月的脸色,见乔月神情悠哉,知道她心里有数,他忍不住为李家捏了把汗。
只有张家半天没出声,压着他的人见状了,将他从地上扯了起来。
还是一旁有人实在看不过去了,小声催张家道:“老张,老张!这事儿可大着呢!你倒是也说说啊,若不是你,你得赶紧撇清了!真认了罪,只怕......”
王家紧咬着牙恶狠狠打断那人道:“他说什么说!就是他,他敢说吗?自己罚自己?他还要命吗?”
“你少欺负张家人耿直!”有人怼了回来。
果然,屋子里没那么闹哄哄的后,群众的信息反倒更清晰了。
乔月又喝了口汤,静静望着张家,只等他回话。
张家见乔月望着她,好半天,才带着几分难看,诚挚道:“不过是淬了你几个泥坯,再做几个还你便是!”
“好啊!果然是你!”王家直接跳了起来,指着张家骂道:“这是怕祸害到自己身上了!官也不敢送,连银子赔偿都没有,就赔几个泥坯?你想得倒美!”
李家赶忙道:“乔月!抓到了!抓到了!这贼算是装不下去了!胆儿怯着呢!我老李家给你做主,将他押去衙门!”
李家倒真是个人物,藏得深,跟得紧。
乔月将李家上下仔细打量,足瞧的他忍不住往后藏了藏,她才收回目光。
乔月又望向张家,好一会儿,她长长叹了口气,道:“你倒是好心。”
见乔月半天就说了这么一句,众人听着云里雾里。
倒是那几家有孩子在乔月这儿做学徒呢,在听到乔月背后之人竟是王爷后,早就如芒在背了。
有人耐不住性子,心急道:“乔姑娘!这事儿您赶紧给断断呀!是不是张家,您发句话!我们定不叫他好过!”
“是啊是啊!冤有头,债有主!找出了人,咱们定给你做主!送衙门还是咱们自己来,您一句话!”
——这几家是怕断不出来,反而连累了自家孩子。
乔月碗里的汤也喝完了,她擦了擦嘴,边放下手帕,便与李家道:“艺术大赛你也参加了?得了什么名次?”
李家听了这话,脚下一软,直直跪在了乔月跟前,又磕着头哭喊道:“不是我!不是我!姑奶奶明察啊!真不是我!”
“是李家?瞧着不像啊!”一群人都蒙了。
乔月的手指轻扣了扣桌面,她轻笑一声,道:“那便说说,指示你的人是谁?想清楚了再回话。——别忘了,总有能听到实话的地方,有听到实话的手段。”
李家还在磕头,并垂死坚持道:“小姐明察!小姐明察!”
哎,这就有点不聪明了,是不信我抓住了破绽呢?乔月似笑非笑,轻啧了声。
倒是庆喜冷声提醒道:“还嘴硬什么?师父从头至尾可没提过那位爷是谁,村里的老少爷们也都一知半解,倒是你,左一句做妾,右一句王爷,你好大的胆子!”
百密一疏。李家磕头的动作一顿,伏在地上的身子也跟着僵住了。
“所以真是李家?!”元宝惊呼着忍不住看向乔月。
却见乔月双手轻轻互扣,浅笑道:“明察,好一句明察。”
乔月望向王家,目光冷厉,她道:“你可听明白了,人家要我明察,很显然,他是做足了准备的,那你呢,可想好了,要不要替李家说说,说说他是怎么给你吹耳旁风,把你当枪使的!”
乔月的话音刚落,惹得全院一片哗然。
"什么意思啊?不是李家?可......和王家又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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