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月轻挑眉头,眼神冷厉,她望着王家,一字一顿道:“你可想好了?说,还是不说?”
王家只觉得心也悬了起来,他将自己和王家的一言一行想了又想,却怎么也想不通,到底是哪一句将自己给买了的?而乔月又发现了多少?
王家道:“我......我......”
见乔月胸有成竹,遥遥在上,李家知道藏不住了,反而转了态度,当机立断道:“艺术大赛我东家入围了,我也只是进去打杂的。——那人做事谨慎,从头至尾蒙着面,给了我十两定银,承诺我若成功坏了你的事,再许我百两银子!”
“十两银子!”
“百两银子?”
众人忍不住惊呼起来,王家瞪圆了眼,只觉得手心冷心直冒。
“先由张家背锅,让王家出手探我的防备,若我抓了王家,你也能撇清自身,再寻可乘之机。若我没抓住王家......你握了他的把柄,倒也可以继续威胁他为你做事,有王家做你掩护......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乔月轻笑了声,道:“倒是聪明的。”
王家心里愤恨,听到这儿,他抬手用力锤了李家一拳,却是道:“你这个天杀的,怎么敢认!”
不怪别人把你当枪使,倒恨起别人坦白了?庆喜冷笑道:“说你笨,你脑子还真是一点儿也不转啊!”
乔月也被逗乐了,她道:“王家,你先是阻止我报官,在听到是王爷后,你又开始竭力阻止张家出声,努力将罪责安在他头上,可你想过没有?从始至终,张家不吭声,是因为他不怕查。”
乔月有条不絮,一一拆解王家内心的支撑。
本来自信满满。可一抬眼,却见大家仿佛恍然大悟,实则两眼空空的嘴脸,乔月……
乔月忍不住提醒道:“只有凶手才会害怕彻查。”
“啊?哦!哎哟!”众人后知后觉,感慨般拍了拍大腿。
乔月继续道:“李家跟着你见风使舵,是因为他想踩张家以保你,继而继续利用你。——他敢帮腔,不怕被怀疑,也是笃定这事儿他虽挑唆了几句,但口说无凭,他能摘干净。”
王家不服气地喊道:“既然躲的这么好!那他干嘛认?”
“是啊!咋猜出幕后是李家的?而且......李家为啥要认啊?他不是很聪明吗?怎么犯蠢了?”
元宝听见四周的猜疑,忍不住点点头。
庆喜稳住元宝点头的小脑袋,无奈道:“因为——总有能听到实话的地方,有听到实话的手段。李家不敢忘记师父的背后之人是王爷,便想着与其被施以酷刑才认,不如直接认罪,还能少吃些苦头。”
张家这才算是真的怕了。
“那.......那......我算是认罪了吗?”张家瘫坐一旁,后知后觉,忍不住哭了起来。
李家面色深沉,端正给乔月磕了个头。
以为我会遵循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啧,真当我是圣母婊呢?乔月轻笑了声,望了一眼院子里的老少爷们,她决定敲山震虎。
“那多不尊重你们的选择呀!”乔月望着李张两家,轻笑道:“我还是喜欢听人劝,你们既然说了要报官,咱们就一一照办吧!”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乔月看着面慈心软,可手段是真厉害!”
“听她评价张家好心,还以为她会心软呢......李家怕是失算了!”
“以后管好自己家的婆娘吧!——至少在乔月眼皮子底下,好好做人!”
不错,就是要所有人都记住了,我乔月不是好惹的,更不是菩萨心肠,所以,谁都不要轻易得罪我!
这算是杀鸡儆猴,一石二鸟了。
立了威,乔月听着四下的议论,满意一笑,才起身道:“这二位,还得劳烦叔伯轮番看守一夜,明儿我再找衙门来处置。”
吃也吃了,喝也喝了,总得给她办点儿事,免得养成了只管吃不管事儿的习惯。
至于怎么看守,乔月轻拍了拍庆喜的肩膀。这事儿,交给庆喜秘书,她放心!
——
这么小的事,丢去衙门没用,更不适合找小王爷。
乔月让早起进城的大婶婶找来王景,又让王景直接向衙门借间地牢,把这两人丢进去,不审不判干坐上二十天的牢,用以震慑。
明面上,村里默契地看守起各进出口,小子们更是牢牢替乔月看守陶瓷。
暗地里,乔月也让王景找了几个侍卫暗中看守。
乔月花了1天修坯、又趁着晒坯的功夫,赶去了城里。
1个月对于她而已,时间很紧张,但是对市场来说,已经太久。
品牌开业,想要一鸣惊人,所需要做的营销和宣传,一丝不可松懈。
乔月去了喜来布纺,说明来意后,她倒是没想到掌柜的竟然那么痛快,直接按约定结算给她二百两银子。
掌柜拱了拱手道:“连着订出去了两百件,还得多亏乔小姐才华,在下钦佩,只是不知小姐是否还有其他.......”
“哟!你还真敢来?”一声尖锐打断掌柜。
乔月抬眼,便见一个半老徐娘掀起布帘走出来,一双丹凤眼细长,目光如瞪,带着几分凶煞。
“你怎么出来了!”掌柜的挥挥手道:“生意上的事,你懂什么?给我回去!”
“回去?姓李的,你别忘了当初是谁拿嫁妆补贴你,支撑你走到了今天!”那女人抬指狠狠戳了戳掌柜的脑门,插着腰道:“瞧瞧你被她迷成了什么样?由着你拿二百两银子给这婆娘?你做梦!”
“你胡说什么!”李掌柜到底不糊涂,打量着乔月的神色,他急忙道:“疑神疑鬼!说我倒罢了,别害了人家姑娘清誉!”
“她个捏泥的,有什么清誉?还真当自己是大家闺秀了?我呸!”李夫人干脆上手要推乔月。
乔月微压了压眼角,连手都懒得抬,直接抬脚将人踹了出去。
“哎哟!”李夫人一屁股摔在地上,倒忍不住破口大骂道:“这是说不过理,还动起手打人了?还有天理吗?”
额,上一个跟乔月讨论天理的几个人,已经被她丢进局子里了。
乔月冷眼旁观,转身走了出去。
却听见身后人边哭边喊道:“乔月!你别想走!”
乔月本来也没准备走,等在门口,她望了眼天边晚霞,残阳如血。
本来是为了给掌柜行个方便,所以特意挑了个傍晚时分来。——如今各处正好收摊,倒也算能蹭上热闹了。
行,竟然有人要找茬,那她就顺便干点大事吧!
身后动静颇大,乔月侧眼回望,眼里的冷漠几乎如利刃般。
见李夫人杀红了眼,竟然一头撞过来,乔月临时让过身子,由着她冲过头,踉跄摔了个狗吃屎。
“哎哟——”李夫人哭嚎起来。周围收摊的见了,跟着哄堂大笑。
李夫人也是个能见风使舵的主,竟顺势朝众人哭喊着:“笑!是该笑我!小娘子哄骗了我家掌柜的二百两银子,家都败了,我早晚要流落街头!到时还请街坊赏碗饭吃!”
“二百两银子?好贪心的......诶?这人怎么有些眼熟?”
“她就是前阵子刚在艺术大赛上得了魁首的乔月!”李夫人指着乔月尖叫道:“大赛奖赏也才百两银子呢!来找我家掌柜的要二百两,好黑的心!”
“早听说陶艺这行败了,现在看来,德行真是烂进了骨子里,一群人穷过了头,如今见到银子,脸也不要了!”
“老先生们说了,修艺先修德,修行先修道,德不配位,祸害啊!”
“就该让大赛评委组看看她这幅德行,收回她的名次与赏银!”
听着周围的酸言酸语,乔月轻挑了挑眉头,双手环胸,好不淡定。
诈尸的系统:要命啊!好不容易回转的名声,现在更臭了?!(发疯大喊)乔月!长嘴不解释?你想害死陶瓷技艺?
你懂什么?
乔月看了看熙熙攘攘围过来的人。
嗯......让热闹再飞一会儿!
倒是掌柜的赶忙解释道:“那银子本就是乔小姐应得的——我们家最新出的那款衣服便是她出的稿子,她穿去参加大赛时便与我约定了,若有人来订,我便分她两成利!”
“凭什么?”李夫人又喊道:“布料都是咱们出的!针线手艺、买卖张罗,也都是咱们负责的,她倒好了,画张图就能白拿两百两?”
“就是!把钱还给人家吧!”周围人跟着附和。
“卖得好,那还不是因为信任我们家的手艺!”李夫人得了支持,掐着腰得意洋洋道:“说白了,就是你撞上大运了!”
见人里三层外三层围了起来,水泄不通,乔月这才轻笑着反问道:“是吗?你们家的衣裳平时也卖出这么多吗?每一款都卖的那么好吗?”
“不是。”李掌柜的话音刚落,被李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
“少废话!什么都没做就想拿银子?你打劫呢!”李夫人伸出手威胁道:“别逼大家动手!”
几个帮腔的女人跟着撩起袖子。
乔月的目光瞬间如开刃的刀,锋锐刺眼。
“什么都没做?”乔月冷笑着,掷地有声道:“那我告诉你们我做了什么!”
“我在大赛之上赢过了其余九名大拿,征服所有大儒,才夺下桂冠,才成了第一个宣言的人!才让大家看到了我设计的衣服,让大家知道了这件衣服来自喜来布纺!——如果我没夺冠,我不会被尊重,那款衣服更不会被追捧!”
“为了夺冠,十四年来,从天亮到天黑,我日日练陶艺,不从懈怠。看不起我们捏泥的?我倒想问问诸位,若没有我们这些捏泥的,你们拿什么吃饭喝水?用金碗银器吗?还是用手捧?”
“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倒叫我乔月长了眼了!”乔月冷嘲热讽道:“跟我提艺德、道心?要不先看看自己什么德行,免得话说早了,平白丢人显眼!”
“你!”众人被骂的面红耳赤,恨她句句在理,倒让人一时不知该怎么骂回去。
乔月毫不在乎。她微仰起头,如月色秋水中的天鹅,高傲圣洁。
“一只碗,两根手指便能捻起来,瞧着好轻松啊,可你们知道做一只碗要经历什么吗?你们知道烧陶的温度是多少吗?人落进去,几个时辰,能被烧成灰。”
乔月的反问像洒在热石头上的冰水,激的人心里一寒,见大雾蔽目。
“做这么危险的事,我们从未想过退缩,仍在坚持,可你们呢?说我们低贱?”乔月轻笑着反问道:“你们凭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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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我会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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