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成婚

“朕知道,朕都知道,只是太子他是不一样的,朕不希望他有事,天下百姓也不会希望丧失一个优秀的储君。你知道的他太优秀了,只要有一丝希望朕都不会放弃他的。”赵无疾激动道:“钦天监监正易连你应该听说过吧,他用命为太子和鸾儿合了八字,他们是天作之合,她一定可以救他的。”

赵无疾将易连的遗书展示给他看,蔺怀孝瞟了一眼,字迹果然是古道仙风飘逸非常,只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他们蔺家世代从军若是信这些天命鬼神还当什么将军上什么战场,他知道赵不疑也是不信的,他竟然拿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来劝说他。

“陛下,您信吗?”蔺怀孝嘴角溢出一抹冷笑。

“朕信!”赵不疑脱口而出道。

蔺怀孝怔住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着他真诚而焦灼的眼神,蔺怀孝这才意识到太子对赵不疑来说意味着什么,只是对此他也无能为力。

蔺怀孝别过脸去沉声道:“对不起,恕臣不能答应。”

赵不疑的热情被当头浇灭,神情变得冷峻,一股帝王的威严压得人喘不过气,只是对于蔺怀孝来说这算得了什么,君臣较劲之时,蔺如鸾闯入其中,衣冠不整。

“陛下,鸾儿愿意嫁给太子。”蔺如鸾顾不上什么礼仪分寸匍匐在地狼狈道。

“胡闹!你来干什么。来人,快将小姐带下去!”蔺怀孝怒不可遏厉声道。

仆人应声上前拖拽着蔺如鸾往门外而去毫不留情。

“放手!”挣扎间蔺如鸾脱离了仆人的掌控。她快步奔向蔺怀孝祈求道:“二伯,您就成全我吧,我会感激您的。”

“义山,把小姐带下去。”蔺怀孝仍旧不为所动,神情冷漠。

“小姐,得罪了。”孙义山抱拳请罪,便要上前。他的神情和蔺怀孝如出一辙冰冷得没有人性。

蔺如鸾条件反射般地往后退去,蓦地拔下头上的发钗神色癫狂:“既然您执意如此那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说着右手一扬,钗头直直地往她的脖颈而去。

“义山!”蔺怀孝惊恐道。

千钧一发,还是赵不疑身边的福顺公公眼疾手快将人就下,只是人已经没了生气,生无可恋。

“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你简直就是我们蔺家人的耻辱!”蔺怀孝愤慨道。只恨自己身负残疾不能亲自将她收拾一顿,她竟然拿自己的生命来逼他,她怎么敢!

只是他的义愤填膺她是一句也听不进去,她的内心满是凄惶,装不下其他的情绪。

见她心存死志蔺怀孝不得已作出让步,他不可能真的看着她去死。他闭上眼复而看向赵不疑道:“陛下,臣可以同意让鸾儿嫁入东宫,但臣也有一个条件。”

他态度的转变叫两人重新燃起希望,赵不疑激动地看向他道:“爱卿但讲无妨,朕无有不应。”

“如是太子不幸离世,臣希望您能放鸾儿出宫允她再嫁。”

这个条件对于皇家来说实在苛刻,即便是皇子妃都无法再嫁他人,更何况是太子妃,这不是明晃晃地打皇家的脸吗。然而看着他坚毅的神情,这可能是最大的让步了,蔺如鸾也是引颈相望,眼中充满希望。

“好,朕答应你,若是太子真有不测,朕就将鸾儿收做义女定让她风光大嫁。”赵不疑妥协道。

蔺怀孝心下满意,随后看向蔺如鸾道:“你也听到了,我对你的要求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寻死。我要你活着,延续蔺家的血脉,你能做到吗?”

“我能,我能的。”蔺如鸾立马点头,面露笑颜,向他保证道。

她答应的太痛快了,蔺怀孝知道其中的水分,他无力改变她的想法强求她什么,只希望她能记得今日之言,不要叫他失望。

“记住你说的话,若再让我看到你寻死觅活的就别再怪我这个做伯父的不客气了!”蔺怀孝仍旧没个好脸色恫吓道。

蔺如鸾的兴奋立时被浇了个透心凉不敢蹦跶。

“今日看守小姐的各领三十军棍。”蔺怀孝吩咐道。

蔺如鸾刚想开口劝阻被他的眼神一扫不敢再妄加多言,心有戚戚。

“回去待嫁吧,之后的事情便与你无关了。”蔺怀孝说道。

蔺如鸾只得安分地回到闺房,柳儿被放了出来重新回到她的身边。

“小姐。”柳儿喊道。

“柳儿你没事吧?”蔺如鸾关心道,上下打量着她的状态。

“没事。”柳儿摇摇头,随后委屈道“他们没有怠慢我,只是不能见到小姐。”

“没事了,这下不是见到了吗?”蔺如鸾笑道。

“小姐,您真的要嫁给太子殿下吗?”柳儿小心道。

“怎么,你也不看好我们?”蔺如鸾对这个话题十分敏感,她真是受够了那些想要拆散他们的言论,柔软的心一下子变得尖锐起来。

“没有,没有。”柳儿看着她的神色发怵,她虽然比蔺如鸾年长但实在没什么长进,这么些年来就学会了怎么做好奴仆,却没有长成一个能担当的人。

蔺如鸾脸色稍霁,也知道是自己过于敏感了,看着她惊吓到的模样说道:“对不起,我不该冲你发脾气的。”

“没关系的,您是小姐,怎么样都是应该的。”柳儿一脸的理所应当。她的为人也是简简单单,没什么大智慧,倒是容易满足,也容易获得幸福。

蔺如鸾有些羡慕又觉得她的愚痴有些可怜,在权力场中她这样的人根本活不了。幸好她也不需要去经历这种名利场,她只要好好的以自己的方式活着就好了。

赵无疾的情况十分迫切,大婚也很快举行。

来迎亲的是九皇子。这么些年来因着他的关系,李妃和皇后的关系也缓和了不少,迎亲之时便让他来代替太子。比起其他的几位兄长他确实稚嫩,心思也单纯,尚不知男女之事,大红喜服穿在他的身上也就图了个热闹,真真是在合适不过的人选了。

磅礴盛大的婚礼,十里红妆。大红色铺天盖地,鞭炮齐鸣,锣鼓响彻天际,喧闹非常。纷杂的人群其乐融融,只是各得其分。只有东宫还是一片寂静,大红色的绣球也显得清冷没有一丝热闹。

龙凤烛火噼啪作响,火苗总是一颤一颤地往上蹿,燃得热烈激昂。

床前侍候的人一一退去,繁华落尽,只留下一室安宁。大红的盖头下,蔺如鸾注定等不到那个来掀盖头的人,一室娇颜无人问。蔺如鸾自发地掀起了盖头,比起失落,她更想看看赵无疾是什么状态。

化妆的宫人确实有一把手艺,一个重病的人竟叫他化得这般的和谐安详。他看起来并没有多少病态,除了瘦了些和她离开是没什么两样。只是他不再咳嗽,也不能和她说话了。他就那样安静的做个美男子,不管不顾,自在逍遥。

这看起来没什么不好的,只是太安静了,静的可怕。他的呼吸也没什么力气,像个庞大的人偶,胸腔里只有她的心在跳动。怦、怦、怦,传入她的耳中。她就这样怔怔的看着他,少年的眸子满是疏离与爱慕。

最终她还是爬上了床,和他同睡一侧。将头一侧,她还是第一次这样看他的侧颜,仍然那么招她喜欢。好像他的一切她都是那么的喜欢,他的存在就是让她知道什么叫做喜欢什么叫**。

冥冥之中她知道她注定是要和他绑在一起的,她愿意死在他的手里,没有什么能把她从他的身边带走,即便是死亡,她不会放手的。什么誓言什么保证都是骗人的,她向来就是一个骗子。她骗得他的喜爱、骗得他的同情、骗得他的纵容。她一点也不乖巧,只是因为还不需要展现便显得柔顺,而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内心世界。

她十分自然地靠近他,紧紧的抱着他,额头埋进他的脖颈,泪水不期然地夺框而出,浸湿了一大片传入他的肌肤,点点温存。

天光破晓红烛也完成了它们的使命。侍候的宫人们鱼贯而入,体态从容有序不曾发出丝毫声音惊扰一人。

帘布扬起,明亮的光线欲将人从黑夜拉回人间。

明明没什么动静,床上的情况可算不得什么安分。锦被交叠,褶皱丛生,两人头颈相较好不缠绵。当然实际上所有人都知道实情,自然不会有什么绮丽的念头,只是可怜太子妃年纪轻轻就要经历这等难过之事难免同情。

“太子妃,太子妃。”宫人轻声呼唤深恐惊扰到什么。

蔺如鸾悠悠转醒这才适应自己的新身份,倒不至于眷恋什么,一晚上怎样都搂够了。

宫人们慢条斯理井然有序地为二人梳洗打扮,不论如何宫中的礼仪总不能少,即便只有她一人,该拜见的还是要拜见。

“太子妃,太子妃,您快来啊!”侍候赵无疾的宫人惊呼道。

“怎么了!”蔺如鸾梳妆到一半匆匆赶来关切道。

“殿下,您看,太子殿下的气色好转了不少,呼吸也更顺畅了!”宫人说道。

“真的?”蔺如鸾惊喜道:“快去请霍院正来。”

“是。”

一时间东宫整个活跃了起来,寿全公公亦是喜不自胜,满宫传讯,不肖一会儿皇帝皇后都得到消息赶了过来。

“如何?”赵不疑问道。

三双眼睛齐刷刷地看了过来真是叫人亚历山大,幸好是喜事,霍长恩笑道:“恭喜陛下,娘娘,太子妃,太子殿下脱险了。”

“当真!”赵不疑喜不自胜再三确认。

“当真。”霍长恩爽朗道。

顿时大家的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没想到这冲喜竟然真的有用,易连确实有两把刷子。’赵不疑心下感慨,可惜他和李千金一样都没了,让他觉得错失了一个亿。

傅仪容看着这个儿媳妇越看越满意,这可真是她儿子的福星,是个好孩子。

“太子妃近日也不用去请安了,好好照顾太子,待太子好转便一同来请安吧。”赵不疑愉悦道,傅仪容也是深表赞同。

“是,鸾儿谨遵陛下旨意。”蔺如鸾乖巧道。

“傻孩子叫什么陛下,要叫父皇。”傅仪容笑意盈盈地纠正道。

蔺如鸾甜甜的笑道:“是,父皇、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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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鸾倒凤
连载中归田园居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