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吻和梦里的不同,迟宴能清晰感觉到唇上那一抹绵软的触感。
车内是昏暗的,他看不见何秋韵的脸,但对方的呼吸声却近在耳边。
何秋韵松开握着迟宴手腕的手,身子退回原来的位置,抬手将头顶的车灯打开了。
他嘴唇是红润的,脸颊上也透着点细微的红。他用大拇指擦了擦嘴角,弯起眼睛笑了起来。
“迟宴,你……”何秋韵话还没说完,再次陷入黑暗。
是迟宴又把灯关上了。
男人健壮的身体往他身上靠了过来,何秋韵往后移了半分,后背贴上车门。后脑勺刚碰上车窗一秒,男人的手将他的头轻轻捧住。
迟宴加深了那个吻。
男人的气息瞬间将何秋韵包裹,他说不上来那是什么味道,像是之前的那种雪松的香味,但又好像有哪里不同了。
迟宴用的什么香水?还怪好闻的。
过了一会儿,何秋韵感觉快喘不上气了,终是忍不住伸手将人推开。
“你什么毛病,怎么不听我把话说完?”何秋韵说。
迟宴听他的语气还以为他生气了:“对不起,你说吧,我会好好听着。”
何秋韵“嗯”了一声,故作严肃:“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问你。”
迟宴莫名觉得有些紧张:“好,你说。”
何秋韵盯着他的方向看了几秒,但没开灯的车内实在是有些暗,他放出几根蚕丝,两人面前闪着几道幽光。
他此时能看清迟宴的脸了。
迟宴那双深邃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何秋韵竟有些分神,这人长得还怪好看的。
他清了清嗓子:“我就是想问你,你要不要做我的男朋友?”
迟宴的眼珠颤了颤。
何秋韵接着说:“我喜欢你,迟宴。”
迟宴用手按了按后脖颈,说来荒谬,他明明是管理着一家大公司的CEO,还是个深藏不露的拳击手,在这时却显得有些僵硬笨拙。
何秋韵觉得好笑,有一根蚕丝在空中划了个圈,变成了一副戒指的模样。他拿起那颗丝线做成的戒指,另一只手在迟宴面前晃了晃。
“迟先生?”
迟宴回过神,眼睛迅速眨了两下:“我愿意。”
何秋韵没忍住笑出声:“你这样我还以为你要嫁给我。”
他将迟宴的手牵过来,把那枚戒指戴进他的中指。迟宴低下头,看见那枚银色的戒指发着淡淡的白光。
这无疑是他见过最好看的戒指。
迟宴用另一只手点了点自己的无名指:“戴在这里吧。”
何秋韵低着头,迟宴没能看见他笑得更深了。
“行,听你的。”何秋韵按照迟宴的话,把戒指重新给他带上,“以后不管你去哪里,只要遇到危险,我都能感知到。”
“这是一根来自我心脏的蚕丝。”何秋韵将手放在胸口位置,一字一句说,“迟宴,我将自己最重要的部分交给你了。”
**
韩冬站在阁楼的楼梯口上,他探下半个身子冲正在楼下看店的何秋韵喊道:“哥,上来吃饭!”
何秋韵应了一声,到店门口锁上门,又挂上了“外出请稍等”的牌子。
“今天吃什么啊,这么香。”何秋韵一边说着一边往厨房走去。
韩冬端着一盘菜从厨房里出来,他把何秋韵往客厅里推了推:“去去,别到厨房里干扰我。”
何秋韵努努嘴跟着他出去了:“我以前也不是没做过饭。”
韩冬听后无语了一瞬,从沙发里翻出遥控器打开电视:“我猜你说的应该不是我读初中那会儿,你差点把厨房炸了那次。”
何秋韵干笑一声:“你嘴怎么越来越毒了,最近是不是老跟秦泽琰出去瞎混。”
“我没有和他瞎混,我们俩是做正经生意的!”韩冬说着把何秋韵拉到沙发上坐下,然后把遥控器塞入他手中,“你行行好,就坐这儿看电视吧。”
何秋韵来了兴趣:“正经生意?说来听听?”
“秘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韩冬说着要走,突然又想到什么,回过头问,“最近怎么没看见迟宴来找你?”
何秋韵顿了顿:“哦,他最近忙着处理王备的事吧。”
他和迟宴已经分开后一个多星期了,两个人一直没时间见面。上一次通话是在昨天,电话接通没过一会儿,那头便传来江海急匆匆的声音。
迟宴那边听起来是有什么急事,说了声“抱歉”便挂掉了。
韩冬从厨房里端出来另一碟菜,何秋韵一看,是道青菜,清新的绿色蔬菜上缀着几颗腰果。
“王备那人渣怎么样了?”韩冬给何秋韵递去一双碗筷,“迟宴那边怎么说?”
“应该快了。”何秋韵越过那盘青菜,夹了一筷子肉丝,毫不吝啬地夸道,“厨艺不错。”
韩冬飘飘然:“那是当然,我……”
话还没说完,两人齐齐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只见面前的电视里正在播放午间新闻,女记者侧开身让出位置,露出身后的一栋办公大楼。
大楼前围满了记者和围观群众,闪光灯“咔擦咔擦”亮个不停。
“近日,我市税务部门曝光一起违法典型案件,经查,A市王氏集团CEO王某某涉嫌多起违法事件,我市法院将对该案作出判决……”
女记者刚说完,身后那些举着摄像头、拿着话筒的人突然向大楼门口奔去,一个瘦削的中年男人被身边的人架着走了出来。
韩冬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就算电视上的那人被打了厚厚的马赛克,他也依旧能认出他是谁。
“诺,看来迟宴那边办妥了。”何秋韵毫不在乎地说道,“王备好像比上次见更瘦了。”
韩冬哼了一声:“活该。”
两人将目光从电视上移回到饭桌。
知道迟宴那边一切顺利后,何秋韵放心了许多,就连青菜也多吃了几根。
就在这时,手机忽然响了,韩冬转身拿了过来,瞥到屏幕上的名字,冲何秋韵做了个鬼脸。
何秋韵看他这表情就知道是谁:“喂?”
迟宴的声音很快传了过来:“吃饭了吗?”
“正在吃呢。”
迟宴顿了顿:“岁岁说他不舒服,我想,你或许有什么办法?”
何秋韵本来带着笑意的脸上严肃了几分:“他哪里不舒服?”
电话那头窸窸窣窣的,小孩的呼吸声比大人重些,何秋韵听出来拿电话的人换了。
他等了一会儿,听见小孩蹬着小腿在地上跑,听起来甚至连鞋都没穿。他不禁皱起眉,不穿鞋就在地上跑,这能不生病吗?
“师父!”过了几秒,许岁岁的小奶音窜了出来,那声音铿锵有力,就连韩冬都能听见。
“岁岁哪里不舒服?”何秋韵耐着性子道。
“岁岁生病了。”许岁岁说,“只有吃了汉堡包才能好!”
何秋韵:……
许岁岁小声说:“师父可以带岁岁去吃吗,爸爸不让。”
何秋韵哭笑不得,问:“你爸爸呢?”
许岁岁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师父放心,我躲在衣柜里,没有没有让爸爸听见……”
说着说着那边安静了下来,何秋韵正竖着耳朵留心听,小奶音突然变成男人富有磁性的声音,耳朵不由得一麻。
“他和你说什么了?”迟宴拿回了手机的使用权。
何秋韵将手机拿远揉了揉耳垂,随后才继续道:“他想吃汉堡,说你不让,下午有时间吗,我带他去吧。”
迟宴“嗯”了一声:“我也要去。”
“好啊。”
“我开车去接你。”
“好,一会儿见。”
何秋韵刚想挂电话,胳膊肘被韩冬碰了碰。他不明所以地看过去,见韩冬冲他伸过手。
“你等一下。”何秋韵挑了挑眉,对迟宴说,“韩冬有事找你。”
何秋韵把电话递了过去,韩冬放下筷子,有些不自然道:“我看见新闻了,王备被抓了是你帮忙办的吧,谢谢了。”
迟宴在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只见刚刚还一脸忐忑的韩冬变了脸色。
电话在下一秒被韩冬猛然挂断,他捏着手机,难以置信地看着何秋韵。
何秋韵:“……干什么这样看我?小心点,别把我手机捏坏了。”
韩冬嘴角抽了抽,半天没说出话来。
何秋韵道:“他说什么了,你怎么这副表情?”
韩冬几乎是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来:“他说,‘不客气,我帮我男朋友,应该的。’”
何秋韵无辜地眨了眨眼:“这话有什么问题吗?”
另一边。
“爸爸!”许岁岁揪着迟宴的衣角,眼巴巴看他,“师父答应了吗!”
迟宴捏了捏小孩的脸:“答应了,换衣服,我们去接师父。”
许岁岁欢呼了一声,随后在房间里撒欢似的跑起来,跑了一圈,他又在迟宴身前停下。
“爸爸答应岁岁的,岁岁如果把师父叫出来了,就给岁岁买玩具!”
迟宴看起来心情不错,他点点头:“嗯,待会儿出门了爸爸就给你买。”
迟宴把许岁岁抱起来往房间里走,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低头对许岁岁说:“等会儿见到韩冬叔叔,你得叫他舅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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