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冬这顿饭吃得咬牙切齿,他每扒拉两口饭,就忍不住停下来看何秋韵一眼,搞得何秋韵莫名其妙。
饭吃完,何秋韵在厨房里洗碗,韩冬本来要到楼下开门的,但走到一半回头进了厨房。
“怎么了?”何秋韵感觉韩冬在自己身后站了好一会儿了,转头问他。
韩冬说:“他对你好吗?”
何秋韵打开水龙头,冲洗掉陶瓷碟上的洗洁精泡沫。
流水的声音“哗哗”作响,他的声音顺着水流声传来:“挺好。”
何秋韵以为韩冬还会再多问他些,但对方听见他这一句话后,只是说了句“那就好”,便转身下楼了。
迟宴是半个小时后到的,许岁岁先一步跑进店门,冲韩冬脆生生地喊了声“舅舅”。
他今天穿着一条牛仔背带裤,身上挎着个奶黄色的小背包。
韩冬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许岁岁从挎包里摸了一颗巧克力给韩冬递过去:“舅舅,请你吃巧克力。”
迟宴在这时跟着进了店门,韩冬接过巧克力,冲迟宴“哼”了一声:“别以为这样就可以讨好我。”
迟宴手里拿着一束白玫瑰,花并不多,只是小小的一束,拿在手里刚好。
他不但不介意,反而颇有礼貌地冲韩冬点点头,问:“小秋呢?”
韩冬坐在柜台前支着脑袋看他:“那是你男朋友,你问我干什么。”
何秋韵从楼上下来,正巧听见韩冬这话。
韩冬转头看见那他,立刻换了副脸色:“哥,你要出门是吧,走吧走吧,我看店,玩得愉快。”
迟宴:……
何秋韵笑了一声:“我真走了?”
韩冬点点头,想了想问:“我可以叫秦泽琰过来玩吗?”
何秋韵道:“可以啊,你和他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韩冬摆摆手到一边打电话去了:“都说了我们在做正经生意……”
许岁岁跑上来抱住何秋韵的腿,也给他递去一颗巧克力。
何秋韵弯腰摸了摸他的脑袋,见小孩的脸红扑扑的,压根没有生病的样子。
突然,他视线里冒出一束白色的玫瑰花,他抬头,对上迟宴的眼睛。
“我记得你店里有一个花瓶是空着的。”迟宴解释道,说罢他往里张望了一下,指着不远处一个透明的玻璃制品,“就那个。”
何秋韵接过那束玫瑰,花香迅速飘进他的鼻翼。他转头看去,勾了勾唇:“哦,你说的是那个鱼缸吗?”
“……”迟宴自己也觉得这个借口很烂,轻声笑了,“对,那个鱼缸,我觉得很适合用来插花。”
何秋韵还真把那鱼缸拿了过来,放上水,将白色的玫瑰花一朵一朵放了进去。
做完这些,他抱着双臂冲迟宴扬了扬下巴:“我男朋友的审美真独特。”
迟宴被他这声“男朋友”弄得好半天没说出话。
韩冬打完电话过来,刚巧看见那插着花的鱼缸,他神色复杂地看了看迟宴,对他说了句:“啧,恋爱中的人脑子好像不太好使。”
**
何秋韵牵着许岁岁的手站在一家挂着大大的红色招牌的快餐店门口。
许岁岁没吃过汉堡,这会儿蹦蹦跳跳地牵着何秋韵就要往里跑。
何秋韵拉住他:“等等,你爸爸还没来。”
他说完回过头,迟宴今天穿着件牛仔外套,清新的水洗蓝隐去了些他原本极具攻击力的相貌。
迟宴眸眼清冷,但看向何秋韵时柔和了许多:“走吧。”
迟宴上前拉起岁岁的另一只手,小孩晃着脑袋左右看了看,接着力把自己吊了起来。
“爸爸,岁岁会飞!”许岁岁缩起脚,整个人悬在空中。
他向何秋韵看去,灿白的牙齿露了出来,显得有些可爱。
何秋韵和迟宴对视了一眼,迟宴哄他道:“岁岁好厉害,还会飞。”
许岁岁笑得更开心了,何秋韵眼底也含着笑,他推开门,和迟宴就这样提着他来到柜台前。
迟宴把许岁岁抱到肩上坐着:“岁岁想吃什么?”
小孩仰着头颇为苦恼地看着墙上的菜单,那些花花绿绿的图片上全是他不认识的食物。
何秋韵在门后面扶住他的背,正想出声帮他,迟宴却一一给他介绍起来。
何秋韵不由得一愣,他还以为迟宴应该很少甚至是没来过这种快餐店,却不想对方好像对这里非常熟悉。
三人点好餐后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周围几乎都是父母带着小孩来的,乍一看,何秋韵他们完美地融入了其中。
许岁岁一个人坐在一侧,迟宴和何秋韵坐在一起。他们都是吃过饭了,便只点了两杯饮料。
许岁岁大口大口咬着汉堡,牙齿在面包胚上留下一小串一小串的牙印,何秋韵看着觉得可爱,没忍住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你看,是不是很可爱。”何秋韵扬起手机给迟宴看,照片里许岁岁举着跟自己脑袋差不多大的汉堡干瞪着眼。
迟宴点点头:“嗯,很可爱。”
何秋韵放下手机,喝了一口可乐:“你以前经常来这家快餐店吗?”
迟宴看着他的眼睛,帮他把扫到眼角的头发别到耳后:“算是吧。”
“算是?”何秋韵很配合地偏着脑袋,等他把头发顺好,问,“什么意思?”
迟宴回答说:“大学的时候和赵明星他们去一个县城里支教,那边没什么吃的,倒是有一家这个牌子的快餐。”
何秋韵没想到会是这么一回事,他甚至不知道迟宴还有这种经历。
“不过,那家店应该是假的。”迟宴接着说,“虽然菜单是一样的,但是这个汉堡。”
他说着指了指许岁岁手里的汉堡,然后张开手掌在何秋韵面前比画了一下:“我印象里那个汉堡只有我手掌的二分之一大,我每次都得吃三个才吃得饱。”
何秋韵“扑哧”一声笑了,嘴里的可乐差点喷了出来。
难怪取餐的时候,迟宴看见那汉堡时愣了一秒,结合他刚刚说起这件事的表情,何秋韵总觉得他有点为委屈。
迟来的真相,似乎来得有些太迟了。
何秋韵笑了好一会儿,连眼泪都笑出来了。迟宴见他笑,无奈地勾起唇,坐在一边静静看着他,等他笑完。
何秋韵好不容易停下来,咳嗽了一声,问:“你们当时怎么会想着去支教?”
迟宴想了想,说:“因为想尝试一下不一样的生活,想做更多有意义的事。读大学的时候比小时候自由了许多,于是想做什么就去做了。”
何秋韵心想也对,他之前听赵明星他们说过,迟宴小时候家教很严,从很小的时候就跟着父亲做事,几乎没什么休息时间。
他这样想着,摸了摸迟宴的头,说:“你还有什么想做但没做成的事吗,我陪你。”
迟宴很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喉结滚了滚,嘴里吐出两个字:“蹦极。”
何秋韵说:“蹦极我们不是已经做过了吗?”
他说着看了眼许岁岁,迟宴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两个人在岁岁梦里那次。
这次轮到迟宴笑了:“也对,这个我们早玩过了。”
两人正说着,迟宴的手机突然响了。
——是个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
“喂?”迟宴接起电话。
“迟宴,是不是你搞的鬼?”电话那头的人沉声说。
迟宴和何秋韵瞬间变了脸色。
“你是谁?”迟宴和何秋韵对视了一眼,两人靠近了些。
何秋韵听到电话那头的人说:“我,许松禾。”
迟宴道:“你想干什么?”
“你别跟我装。”王备恶狠狠道,“王备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要搞他就搞,顺带着把我也举报了是什么意思?”
迟宴皱起眉没有回答,许松禾接连不断道:“我和你井水不犯河水,你到底有什么毛病?”
迟宴冷声回答道:“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有数,恐怕不需要我来提醒。”
“行,你有种。”许松禾突然笑了一声,怪声怪气说,“我也给你找了点乐子,注意查收。”
说完,对方挂了电话,迟宴的手机紧接着又响了起来。
“迟总!”何秋韵这次听出来了,这人是江海,“公司这边有个客户过来闹事,您有时间来看看吗?”
迟宴看了眼身边的何秋韵和许岁岁,他刚和何秋韵对上视线,便看见对方冲他点了点头。
“没事,去吧。”何秋韵耸耸肩,“我可以带岁岁去玩,晚上把他送回你家,别担心。”
许岁岁听见要去玩,举起双手挥了挥:“爸爸再见!”
迟宴犹豫了片刻,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迟宴无奈:“好吧,抱歉,那我先走了。”
何秋韵点点头:“注意安全。”
迟宴拿起外套火急火燎离开了,但没过一会儿,他又急匆匆返了回来。
“怎么了?”何秋韵咬着吸管,有些茫然的抬头。
迟宴说:“你的睡衣,在我房间衣柜的最右边那个柜子里,牙刷这类洗漱用品在浴室的抽屉里,就是你上次找过的那里,如果还缺什么,你打电话给我,我让人送……”
何秋韵松开嘴里的吸管,笑着问:“迟宴,你是在邀请我在你家过夜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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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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