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闹钟准时叮叮作响,赵含羞猛地从床上爬起身,睡眼惺忪地打开衣柜开始翻找校服,见衣柜里没有,又打开卧室门跑到卫生间去找。
林樾换了身常服,从厨房移步到客厅,手里端着杯热牛奶放在饭桌上,见赵含羞在卫生间劈里啪啦的不知道在干什么,不解地问道:“你在干什么?”
“上学啊。”赵含羞急匆匆的从卫生间跑出来,边跑边问道:“林樾,你有没有见到我的校服,我怎么找不到校服了?”
林樾坐在饭桌一侧,贴身的黑色长袖长裤将他健壮的身材修饰的十分性感,他的身材比例很完美,典型的九头身,因为常年干的都是些力气活,肌肉看上去也很发达,和平时穿校服的他,完全是两种模样。
“上学?”林樾收起大长腿,双手插兜慢慢靠近赵含羞,伸出一只手放在她的额头上碰了碰:“没发烧啊?今天是周六,上什么学?”
“周六......”赵含羞站在原地蒙圈一瞬,昨天喝了点小酒,今天竟然连周末都忘了个干净,怪不得她总看赵安宁每次喝完酒第二天起来都浑浑噩噩的,林樾说的果然没错,喝酒伤身,看来以后不能再喝了。
林樾扯出一抹笑容,熟练地牵起赵含羞的手腕将她拉到饭桌前坐下,沉声道:“吃早餐。”
以前他们的早餐都是果酱面包,不用开火就能吃饱。虽然不难吃但是难咽,有一次赵含羞吃到一半,嗓子里彷佛卡了个秤砣,难受的她不停咳嗽,后来喝了很多水,才将嗓子里卡着的硬物艰难地咽进肚子里。
她从来都没有跟林樾提过这些事情,有的吃就已经很好了,她也没资格抱怨和挑剔,这一直是她生活在赵安宁家时的行为准则,她将这份准则延续到林樾的家。
可从那次之后,赵含羞发现他们的早餐变成了牛奶、煎蛋和粥,都是些好咽的食物。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会在乎她,而不是嫌她麻烦。
赵含羞在林樾的注视下,将早餐一口一口解决掉,尽管已经吃了很多天,但她从不觉得腻。
“我今天有事,要出去一趟。”林樾食指敲击着桌面,发出清脆的铛铛声,他拧着眉,神色看上去有些低沉,“你在家里待着学习吧。”
“去哪?”赵含羞停下手里的动作,如水般的眸子定定看向林樾问道:“你能不能带上我?”
林樾微微诧异:“你不学习了?”
赵含羞摇头道:“今天不想学,今天想休息。”
林樾沉着眸子,良久不说话,赵含羞见状也不想为难林樾,刚想说自己也可以在家待着,林樾的声音就从一侧传来:“可以,我等你。”
等我?
赵含羞大脑一懵,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原来校服一直被她穿在身上,怪不得她找不到。
一看到校服,她突然回想起昨晚零碎的片段,老脸刷的一红,在林樾的平静的目光下慌忙跑回卧室里关上门。
苍天!她怎么又头脑一热就这么跟林樾表白了?
现在只要一想起昨天那个疯狂的自己,赵含羞顿感羞愧,恨不得原地挖个洞,一头栽进去再也不出来了。
赵含羞强迫自己忘掉昨天的记忆,从衣柜里迅速选出长袖长裤穿上后,跟着林樾来到一处偏僻的地方。
呼啸的寒风拼了命地往两人的衣服里猛灌,零落的雪花在两人头上尽情飞舞,赵含羞眨巴着凝成霜的眼睫,努力缩了缩下巴,想要堵住风口。
林樾将自行车停在路旁,向着路边一家没有店名的店里走去,赵含羞抬眼观察着四周,要不是对林樾有些信任在,她都要以为林樾是准备将她拐走发卖。
不过两三分钟的时间,林樾神色平淡地抱着一束菊花从店里走出,他的影子落在雪地间,恍恍惚惚,瞧着有些孤独。
赵含羞跟在林樾身后,走了一段路,很快,就明白他来这里的目的。
她的眼前是一座座墓碑,这些墓碑排列的井然有序,每个墓碑上都有一张老旧的照片。有些墓碑看上去落满了灰尘,似乎许久都没有人前来看望,有的墓碑看上去就像是新的一样,底下放满了鲜花。
林樾停在一座墓碑前,墓碑上是一张老奶奶的照片,墓碑被擦的很干净,一看就是被精心呵护过的。
他将手里的菊花轻轻放在墓碑旁,低声道:“奶奶,孙子来看看您。”
这是赵含羞第一次见到这般的林樾,浑身充斥着死气,他的眼角涌现出浓密的红血丝,脸上满是痛苦的情绪,整个人看上去如同枯败的树枝。
有的人能在这个世界上活着,就已经是拼尽全力了,而林樾和她,都恰好是这类人。
赵含羞上前一步,伸手将林樾缓缓抱进怀中。
一米六五的她在林樾面前像一个白嫩嫩的糯米团子,她能感受到在抱向林樾的那一刻,他整个僵硬住的身体。
赵含羞从小就不善言辞,她不知道该说怎么样的话才能让林樾好受一些,但如果让她选择的话,她会选一个温暖的拥抱,对她来说,这比任何安慰的话语都要有用,也希望能对林樾有用。
“赵含羞,我没有家人了。”
林樾极力想要压制自己的情绪,可只是一个拥抱,就能让他此刻变得溃不成军。
“赵含羞,我有些累。”
林樾一遍遍念着她的名字,像是在跟她说话,又像是在跟自己说话。
赵含羞紧紧抱着林樾,虽然她不知道林樾到底出了什么事,但这都不重要了。
等回到卧室,赵含羞坐在床边凝视着躺在床上陷入熟睡的林樾,心里泛起点点酸涩。
-
五天时间很快过去,赵含羞趁着课间将手里已经熟悉了不知多少遍的稿子再次通读了好几遍,周年学习座谈会定在今天下午2点,除过吃饭的时间她还需要准备穿礼服和化妆,这是她第一次以主持人的身份执行那么大的活动,心里不免紧张起来,但更多的其实是一种期待,这么重要的日子,想必宋芝会来找她吧,毕竟在她和林樾没什么联系的时候,宋芝就见不得自己出风头,更何况是现在,她不得发疯。
自从上次林樾在教室警告宋芝之后,她竟真的没在见过她的出现。不过以她对宋芝的了解来说,只要让她知道自己和林樾有着不一般的关系,她就不可能会让自己顺顺利利的结束活动。
“副主席,我们去吃饭吧。”上午最后一节课下课后,学生会里和她同班的其中一位女同学汪淼匆匆找到赵含羞说道。
赵含羞收起桌上散落的稿件,抬眼浅笑道:“不用了,我自己带了。”
林樾在今天早上特意给她多做了一份,说是知道她今天会很忙,让她带着垫肚子,也不用再跟其他人去食堂抢饭。
汪淼听闻羡慕地看了赵含羞一眼,然后跟大家一起冲到食堂。
赵含羞一边吃着饭盒里的饭菜,一边看向窗外出神。
时间马上来到2点,学校礼堂此刻坐满了人,赵含羞穿着礼服在礼堂隔壁的休息室做最后的准备工作。
“副主席,话筒我已经调试好了。”汪淼快步走向赵含羞悄声道:“我们准备进场吧。”
赵含羞动作微微一顿,笑着看向汪淼说道:“帮我把话筒放在过道桌子的桌洞里吧,我等会出去就直接取走上台。”
汪淼点头道:“好,那我放外面了。”
等汪淼离开后,赵含羞背对着门最后看了一遍自己的手卡。
砰——
她的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巨响,赵含羞猛地转身,发现休息室的门被彻底合上,她慌忙朝门口跑去,抬手不停拍打着门。
“宋芝!是不是你,放我出去!”
宋芝带着她的小姐妹懒散地靠在门外两侧的墙上,听着门内的动静愤恨道:“赵含羞,你说你一个妓女的孩子,怎么就那么贱呢?谁都要勾引一下是吗?我有没有说过让你离林樾远一点?你踏马是个聋子还是纯属脑子有问题?还是......我警告你的程度还不够呢?那今天这样够吗?”
“你不怕我出来之后告诉老师吗?”
宋芝嗤笑道:“告老师?行啊,你去告。我呢,也把你妈日日夜会情郎干的那些龌龊事传出去,反正全校还有好多人还都不知道呢,我们看看到底谁的话题更受大家喜欢。怎么样?”
室内的动静忽然变小许多,宋芝知道自己捏住了赵含羞的痛处,她最不喜欢别人讨论她的家庭,尤其是她妈妈。
宋芝扬起得意的笑脸,正准备离开过道,却在礼堂的大门口看见了一众老师和校长。
她瞬间惊慌失措,说话变得有些结巴:“老......老师,你们......”
校长面色暗沉地瞪着宋芝和她身后的人,气愤地怒吼道:“你们给我滚到办公室等着我!”,其他老师也阴着一张脸,面色不善地看向宋芝。
聂晓天将休息室被锁着的门打开,发现赵含羞红着眼睛,像只受到惊吓的小猫,一脸狼狈地看向他。
聂晓天关切问道:“赵含羞同学,你没事吧?”
赵含羞低垂眉眼,一滴泪悄然划过脸颊坠在地上,溅起一朵小水花,看的人心疼:“没事。”
校长走过来安抚着赵含羞的情绪道:“这位同学你先回教室休息一会吧,等我叫你去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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