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 张府

听了大夫的话,众人有些呆滞。

方才可还没人受伤呢,怎么就叫大夫来了?

不过还没等想明白,便听见张昀在大夫手中“啊啊”两声,便将手臂放下了。

大夫抚了抚须,点点头道,“不过是脱臼,不妨事。还好接的早,过会便可恢复了。若是迟一些,恐怕会得肿的厉害。再就是外头蹭破了点皮,现下再涂点外伤药便能好了。”

如此大家放下心来。不过此时张昀还不敢乱动,众人也无意再玩耍,便商议着一同送了张昀回府去。

今日马球玩了不过半日光景,众人料想着此时张首辅必是还在内阁,入了城便一路说说笑笑到了门口。

谁知刚走到门口,便见着了急匆匆往家里赶的张首辅。

众人仿佛被贼见着衙门似的往后躲——张首辅向来严肃,又特别宝贝张昀这个独孙,更是不愿他轻易嫁了人,恨不得招个赘回家。

平日里张首辅最痛恨张昀与这帮公子外出游戏,若是见着了面,定会板着脸训斥一番,叫他们都回自己家去安分守己。

所以一时间,众人纷纷往后躲,最前排只余下张昀、周忱和沈郁三人。

一人急急道,“谁说张首辅入宫当值去了不在府上的?这会把张昀玩伤了,咱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躲到后排的一人笑道,“不妨事,周大公子在这呢,张首辅想必是不会再训人了吧?”

另一人应和着,“就是,更何况周家堂妹还在这呢。堂妹清丽又聪明,说不定张首辅这么一看,都想把张昀嫁给堂妹了。”

谁知张首辅在门口站住,竟真是将脸一板,眼睛瞪了过来。

“祖母……”张昀还将布条绑着手臂,生怕一时不慎又抻着。见张首辅瞪着自己,犹犹豫豫叫了人却不敢上前。

出去打马球也就罢了,还将手臂伤着,这叫祖母看了定是要生气的。

谁知张首辅将他身侧人也看了看,先未应他,倒是板了脸问道,“国师与周大人怎的不在东宫理事,跑到外面来与这帮小子厮混玩耍了?若是叫旁人看见了成何体统!”

什么叫厮混玩耍……后头众人听了有些愤愤,但还没气愤上两秒钟,便有人反应过来。

“国师……是谁?”

听了人群中有人问出这句话,大家都看向了周忱……和他身边的沈郁。

沈郁也不想这一照面就被张首辅直接叫破身份,自然也不好再隐瞒,只好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对身后的公子哥们打招呼道,“我就是沈郁。瞒着大家主要是担心大家玩得不尽兴……”

此话说的没错,这两次大家出来玩确实也没碍着她在场,玩得都十分尽兴。

但是尽不尽兴倒是次要,我们上次可是说了她的谣言,还当着她的面问周忱她和皇太女谁更美啊……

大家不仅在内心泪流满面:这还不如被张首辅训斥呢……

各人的母亲或者祖母都还在朝中为官,得罪了国师,往后若是国师记了仇,借着机会为难自家长辈可怎么是好?

特别是宁国公家的王公子,他不仅在桌上传播谣言,他还听说之前祖母还在朝堂上以此事参了国师一本呢!

想到这里,王公子脸色隐隐有些发白。往后他见着周忱和这位沈国师都得绕道走了。

张首辅见了此状哪会不知?定然是这沈郁硬要拉着周忱在外头闲逛游玩,不务正业。

她早就想到应真先生那套并非正道,更不相信沈郁进了京就能顺利巡回皇太女!亏她见了沈郁一脸正经便被蒙骗了,还特地将户部册子交于她。

想到这里,她气得柳眉直竖,恨不得将沈郁、周忱二人和自己孙儿一起骂了。

张昀见此情状,知道祖母气足了,主动上前道,“祖母,今日是周……沈国师提前叫了大夫在边上候着,孙儿这才及时得到医治,并未伤的太重。更何况……”

他顿了顿,说出了心中猜测,“沈国师果然如同传言那般料事如神,似乎真能猜中孙儿这队能获胜。”

张首辅听了这话心中一动,却仍是板着脸,训道,“看你自个打马球伤了,还搁这沾沾自喜呢!还不快回府躺着休息去?”

张昀冷不丁还是挨了训,低了头说了声“是”,便灰溜溜地进了府。

旁人见正主都被训了,也不敢多待,匆匆行了礼找了由头也逃回了家,只余下沈郁和周忱二人,站在张府门口和张首辅面面相觑。

二人方才被张首辅质问,都没来得及答话。心想总不能将东宫在唱“空城计”一事道出,只能硬着头皮听着张昀打圆场。

这会三人在门口站着,沈郁还没说话,周忱便抢先关切道,“张大人今日是否身体不适,怎么如此早早便回了府?”

沈郁听了在心中为周忱大声叫好。她自然也不是惧怕张首辅,但被她质问时终究有一种被长辈抓包的不适感,加上这两次出门探听消息、守株待兔避开内鬼都无法对她解释,正好一时无话可说。周忱这一招先声夺人倒是堵住了张首辅的话茬。

张首辅皱了皱眉,答曰,“今日确实身体不适,本想回府歇息。见着昀儿受伤,现下气得胸口愈发痛了。那国师和周大人暂且自便,我回去休息了。”

说罢便拂袖进了府。

沈郁和周忱见状也是心中好奇,这张首辅眼见着便不是身体不适的样子,急匆匆赶回家是因为何事?看起来似乎也特别不想对外人言道的样子。

不过此时也不是好奇别的事情的时候,如今沈郁身份已暴露,总不好再假扮什么身份出门。那明日二人再寻什么由头不待在东宫,都是个难题了。

不过此事并未让他们发愁多久,因为二人各自回去后,张首辅的帖子便追上了门。

说是张昀感谢沈郁提前唤了大夫前来,想邀请他们明日晚饭时分到府上一叙。

于是二人白天在东宫前头认真当了一天值后,黄昏时分便来到张府门前。

昨日还板着脸教训人,今日就设宴款待,沈郁着实有些摸不着头脑。她早晨拿着帖子问周忱,“张首辅一向如此忽冷忽热么?我先前见她两次都还挺严肃呢。”

周忱摇了摇头,“我与张首辅不甚相熟,她对我也一贯不苟言笑。我到她府上做客也是第一遭。”

说罢二人齐齐陷入沉思,直到递上帖子时也不知这张首辅设宴招待所谓何事。

门口的仆从早得了令,见一男一女一同前来,又递上名帖,马上躬身请入府内,一路行至待客厅内。

张首辅此时已回到了府中,将一身紫色官服脱了换上家常衣袍,瞧着倒是平易近人了些。

张昀今日也出来迎客,手臂上的伤似乎也已好了,面色稍稍有些红润,见到二人笑着道了声好。

二人也笑着对张昀点点头,纷纷拱手对张首辅行礼。

张首辅摆了摆手,面色和缓道,“今日就是家宴,不必在这拘着上官下官的礼。”

虽说如此,沈郁和周忱二人见惯了她严肃的一面,哪敢放松?见她径直入了席,方才跟张昀一起在桌边坐下了。

张首辅坐下倒了杯茶,对二人道,“昨日之事昀儿又与我细细说了……无论如何,国师预先叫来大夫,确实使昀儿少受了好些苦。今日这宴,便是为表我祖孙二人的答谢之意。”

沈郁连道“不敢”,心中却有些小小不快,什么叫无论如何?分明就是这张首辅不愿相信自己算出了张昀不慎受伤一事。

不过这答谢宴还是要吃的。说来张首辅为官清廉,在家中设宴菜式也不多,不过是几个家常的小菜,但好在吃起来清爽可口,倒让沈郁有点想念起师父的手艺来。

周忱见张昀执筷时手还不算利索,主动关心道,“昨日见着似乎只是脱臼,如今可好全了?”

张昀点点头,答道,“活动自如了,只是还不太敢使力。”

张首辅听了,不由嘱咐道,“那你便轻些,或先用木勺。别抻着手。”一时想着自己似乎太过和颜悦色了,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向沈郁周忱二人解释道,“昀儿这孩子一向乖巧,我又只这一个孙儿,自然是疼他得紧。”

沈郁听到这里点点头,这府上似乎只有这祖孙二人,也怪不得张首辅如此。不过她还是感到好奇,问道,“张公子的母亲似乎不在府上居住,是在外地为官吗?”

毕竟先前也没听说过张首辅丧女,当朝官员在外地就任者甚多,故而沈郁有此一问。

谁知问了这话,张首辅竟是重重一叹,“小女不器,对仕途一道向来无甚兴趣。平日里一贯好些旁门左道也就罢了,谁知前些日子离了家不知到哪去了。昨日竟是寄了信回来……”

说罢,似乎早有准备一般,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张首辅顿了顿,张口欲言又止,如此多番犹豫,一时不愿将下文说出。

张昀看着祖母,皱了眉劝道,“祖母……我听说国师一向料事如神……您便信孙儿一次吧。”

张首辅听了这话,方才下定决心,定睛望向沈郁道,“她一时跑去边境,如今战事吃紧,我实在担忧得很……今日请国师来,是想算一算我这不孝女前程与安危究竟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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