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有这样一类人,他们处于天地阴阳之间,能够回溯前世,”殷姮斟酌了一下语言说道,”他们受人之托,可以告知雇主前世之缘,你知道的,世事皆有因有果,这样以此告知雇主在今生应行之事和应当做出的改变。神官也不是生下来就是神官,成神之前也要遵循天道之法世世轮回。或许,你丢失的记忆,可以通过渡回客再找回来?”
殷姮快速瞥了一眼窗外的天,依旧是半片薄阳,没有要降下天雷的前兆,堪堪松了一口气,再看谢无扉,原本懒散地靠在椅子上,这厢完全坐直了,双目灼灼地盯着殷姮。
殷姮被他盯得双颊一红,思索了半天,才接着道,“你这种情况,最好还是成为渡回客,这样才最有可能去更完整地回溯前世,毕竟自己才最了解自己嘛。”
谢无扉很高兴,高兴得声音都有点抖,他清了清嗓子,耳边坠子随着他的动作一颤一颤的,他拿手指轻掩了下唇,才轻声道:“我该怎么找到他们?”
“洛阳吧,洛阳肯定有,”殷姮道,“洛阳乃多朝古都,帝王之气汇聚于此,最是养那些嬉奇古怪的人了。你虽受天谴,但终究是上界天神,有法力傍身,渡回客们敬你尊你,想成为渡回客也不难,跟他们打声招呼就是了。”
谢无扉闻言冁然而笑,隐约能看见当年意气风发的影子,殷姮看着他,心脏在胸腔里重重地跳动了一下,却见谢大人二话不说突然站起身,缓步走到橱柜前,把刚刚扔进去的干花和野果又掏了来,又煮了一壶果茶推到殷姮手边。
这下殷姮也不矜持了,不过半刻钟就干完了整整一壶,靠坐在椅子上直打嗝。
谢无扉心里有自己的打算,他计划明后两天就动身洛阳。洛阳离灵归山有段距离,靠两条腿走着去少说也得走上十天半个月。他现在不通法术,要是在半路上遇上个什么野兽被吃掉了,那也别当什么渡回客了,直接就去轮回算了。
殷姮不知想到了什么,晃晃悠悠地站起身,迈腿就要走,结果脚下踉跄了一下,头晕乎乎的。谢无扉扶了她一把,殷姮摆摆手,嘴里嗫嚅了一句什么,走出门去,眨眼间化作一堆桃花瓣,被寒风吹起散开不见了。
殷姮回到了谢无扉以前的宫殿上,这里自谢无扉走后就一直由她打理,嵇涟偶尔会来,在谢无扉的房间里坐上片刻,烹壶茶喝完就走了。
殷姮看着风风火火,做事却比较细致,这一点倒是和谢无扉像极了。前殿园中花草馨香醉人,只是少了一棵巨大的桃树,这殿里每一件事物,每一草每一木,都在等,等待它们曾经的主人回来。
殷姮跨过殿门,直直地往她房间走去,不知怎么她头晕得历害,险些看不清路,腹中似有团火在烧,殷姮一步三晃,终于摸到了自己房间的木门,一脚踢开,还没等人完全倒在床上呢,就已经不省人事地昏过去了。
这一晕,就足足晕了半天。保持着下半截身子在床上,脸冲下摔在地上的姿势。嵇涟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这个可怕的场景。
他感受到殷姮从谢无扉那回来了,本来有事找她,结果找了整个神殿也不见这丫头片子的身影,喊她名字也没人应答。最后只能一狠心推开了殷姮闺房的门,还拿左手挡着眼睛,生怕看到什么非礼勿视的场景,结果屋子里黑漆漆的,手一移开,便看到这渗人的场景。
嵇涟叹了口气,手指动了动,倒在地上的殷姮像被风稳稳当当地托了起来,小心地放在了床上,嵇涟走过去一看,殷姮半边漂亮的小脸都摔花了。
他拿两根手指搭在殷姮手腕上,拿神识一探,心里便明白了几分,这是中毒了。
嵇涟从怀里摸出个小巧的瓶子,指尖一点,瓶里澄澈的液体立马冲破了木塞的束缚,在空中汇成一条银线,朝殷姮唇齿间探去。
殷姮服了这药,猛咳了几下,这才悠悠转醒。
殷姮从床上刷地坐起来,刚想开口便感觉脸颊生疼,她抬起两只爪子摸了摸脸,见嵇涟坐在窗边,连忙问:“涟兄,我这是怎么了?”
嵇涟瞅着她,言简意赅:“中毒了,你是不是在谢无扉家吃了什么东西?”
“没有啊…”殷姮半信半疑地摸着脸道,“我就在他家饮了些果茶,就没了,东西也没吃,你也知道,他现在抠的简直不像样。”
嵇涟一听果茶这俩字,心道绝对没跑了,他抬了抬半边眉,问道,“果茶?你还记得是什么样的果子吗?”
殷姮在谢无扉从橱柜里拿出果子时曾瞥了一眼,形状颜色记了个大概。现下殷姮坐在床上,一边回想一边跟嵇涟描述那果子相貌。
哪知嵇涟越听眉头皱得越深,殷姮骇得慌,忙问道:“是果子有什么问题吗?”
嵇涟简直快气笑了,“这是人间有名的剧毒果,他这是脑子被水浸了吗?这东西他一个神官吃了没事,你修为不高,吃了虽不会致命,但也会休克昏迷。你喝了多少?”
“…两、两壶。”殷姮一缩脖子,唯唯诺诺道,这下嵇涟是真气笑了,一时半会也不知道是骂谢无扉这个白痴好,还是骂殷姮这个馋嘴子好。
另一边,不知情的谢大人在竹舍里又煮了一壶果茶,正美滋滋地喝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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