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哟!这貌美如花的小娘子

大报恩寺位于建康城南边,乃是陈朝第一名刹。以前叫长干寺,不久前陈帝将此寺翻新扩建,又改了名。周围群山环绕,林木葱郁,溪水潺潺。寒冬时节,轻薄的雾气与香火交织,笼罩着整个寺庙,阳光洒在琉璃瓦上,金光闪烁,犹如仙境一般。

虽然不过是个平常的冬日,大报恩寺仍是人来人往,香火不断。袅袅的青烟在寒风中飘荡,带着世俗凡人的祈愿飘向天空。古老的寺庙在冬日的阳光下显得庄严肃穆。朱红色的墙壁与金色琉璃瓦铺成的屋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美不胜收。

扮成老妪申屠吉扶着年轻女子装扮的崔弘度,就在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冬日踏进了大报恩寺。甫一踏入,映入眼帘的事一座高耸入云的宝塔,塔身庄严肃穆,每层檐角下都挂着铜铃。微风拂过,铜铃发出缥缈悦耳的“泠泠”声。寺庙中建筑错落有致,庄严古朴。

待扶着崔弘度在大雄宝殿拜了拜,申屠吉轻声耳语道,“崔公子,我扶你去茶室休息下。”说着,便扶着崔弘度向侧门走去。

他们沿着青石板铺就得小径往后慢慢踱步,顺便欣赏沿途的美景。在无人注意的方墙角,只见申屠吉手指微微一弹,将一个隐蔽墙角下的一块小石头打偏了。因为动作细微,是以并无人发觉。

“前面就是茶室了,我们去找这里的小师父要间静室。”

大报恩寺的茶室设计的十分雅致。地处于半山腰上,周围被竹林包围,一条小溪从茶室中间蜿蜒淌过,将整座茶室一分为二,可供香客做曲水流觞之风雅事。

打理茶室的小沙弥将这主仆二人带入其中一间静室,行了个合十礼,道,“这位施主,这间幽静,您可在此休息。”

“有劳了。” 崔弘度以前大马金刀惯了,很是不习惯扮成姑娘,他十分别扭的屈膝回礼,“这间十分合我心意。我主仆二人就在此休息片刻。”

待小沙弥走后,申屠吉将崔弘度安顿好,关好门窗。

“你休息片刻,我出去探探路。” 说着,申屠吉递给了崔弘度一个东西,拇指长短,十分小巧,“你拿着它,有危险就折断。我立刻就会知晓。” 说罢,就从窗户翻出,沿着一条上山的小路往前走去。

大报恩寺后山风景十分秀丽,因此在此游览的人不少。老妪模样的申屠吉手里拿一根竹棍,慢吞吞地往山上走。越往上走,人就越少。待她拐至一处僻静无人的山崖边时,她忽然站住,只听得咔吧咔吧几声骨头的脆响,她就恢复了自己原本的身量。然后略微活动了下手脚,就提起气向山崖外掠去……

待申屠吉走后,崔弘度便半躺在窗户旁的榻上闭目养神。茶室内香炉燃起的檀香升起袅袅青烟,很是幽静典雅。可是由于申屠吉走的时候怕他受凉,把门窗都禁闭了,又将暖炉烧上,这让身体虚弱的崔弘度感觉十分憋闷。于是他随手将一扇窗开了条缝,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吴嘉仁在家中行三,他爹吴康乃是丹阳郡首富,家里的产业十分丰厚,甚至能跟建康城的大商贾比一比高下,就连眼睛长到头顶上的太极门长老见了他爹也得客气着说话。吴嘉仁是吴康正室所出,又是家中最小的儿子。那在丹阳郡可以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欺男霸女,十分跋扈。

这天,吴嘉仁的母亲要去大报恩寺上香。

因着前几日吴嘉仁包了一搜十分豪华的花船,请了当地有名的花魁娘子在秦淮河上连着荒唐了一个月,触怒了他爹吴康,被停了月例罚他在家闭门思过。

他听说自己母亲要去大报恩寺上香,便撒泼打滚的要跟了去,嘴里还说着混账话,“我被我爹关了这么久了,出去看和尚都比在家看我房里那几个强!” 给他母亲王氏气了个仰倒。

丫鬟老妈子赶紧上前将他扯开的扯开,安抚王氏的安抚。只见王氏的大丫鬟春梅边给王氏顺气,边劝她道,“夫人,我看带三少爷去上香也行。你看他也在家安心待了大半月了。让他去寺庙给菩萨上个香,顺便透透气也好。反正夫人您在,少爷也不敢胡来。”

你道春梅那么好心帮吴嘉仁求情呢。王氏哪里会想到,自己最倚重的大丫鬟早就跟自己三儿子暗通曲款了。最近吴嘉仁被天天关在家里,早就看她和那几个妾室腻歪的不行了。已经很久都没找她了。春梅本打算着勾住三少爷,让他把自己要过去,抬个妾,好过给夫人当丫鬟,年纪大了随便配了小厮家仆。没成想,还未开口,自己就先被三少爷腻歪了。这她那里会甘心,正好撺掇了夫人带三少爷出门,换个环境,趁机会在外面再勾搭勾搭三少爷。说不定自己抬妾的事就成了。想到此,香梅更卖力气地撺掇王氏带上吴嘉仁。

“唉……” 王氏看着地上撒泼打滚的吴嘉仁十分无奈。她怀老三的时候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他生下来,险些母子二人一同下了那阴曹地府。因此对这老三百般宠惯。虽说自己的丈夫千叮咛万嘱咐,叫她管着吴嘉仁,将他拘在家中反思。但是她哪里舍得自己的小儿子受苦。因此,没等春梅再开口劝她,她就先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你莫要闹了。我带你去就是了。”她重重地叹了口气,“你要好好跟着我,不要乱跑给我闯祸。”

她话音刚落,吴嘉仁一个鲤鱼打挺就跳了起来。一抹脸,笑嘻嘻地说,“母亲,我哪里是会闯祸的人。”说着便拉着王氏往门外走,“快快快,我们快走,等父亲回来我就出不去了。”

待到了大报恩寺,没得安静上一盏茶的功夫,便已经开始不耐王氏在那里慢吞吞地烧香拜佛。好不容易等到王氏乏了,在茶室要了间静室休息,他便找了个机会,拉着春梅偷偷溜了出去.

吴嘉仁本打算着拉着春梅随便找间无人的静室成就好事儿。没成想路过其中一间静室外的时候,从窗户的缝隙看到里面榻上竟睡着一个十分美貌的小娘子。小娘子脸色苍白,闭着眼睛,眉毛微微蹙起,好似正在做一个不开心的梦。脖子处的领口已经有些散乱,露出里面白皙的肌肤。更令他惊喜不已的是,小娘子竟然自己待在这间静室,身边一个仆从都没有。

这下,被拘了半个多月的吴嘉仁再也按耐不住。随手打发了春梅,从随身的荷包里捡一只迷香出来,点了丢进这小娘子房间。又回去叫了自己的小厮吴顺过来,两人偷偷地将小娘子搬去了自己的马车里。

藏好小娘子,吴嘉仁又跑到王氏歇息的静室,吵着闹着说自己头疼要回家。王氏下午还要继续礼佛,被他烦的头嗡嗡作响,知道他一点病都没有,就是不耐烦陪着自己念经罢了,于是就让他自己乘车回家去。

这一通折腾下来,等到他们带着小娘子得返家中,已经是下午光景了。

时间回到今早,申屠吉将崔弘度安顿好后,提气从大报恩寺山崖处跳了下去。不过一两息,只见她一伸手,袖箭射出,钉向崖壁,绑在袖箭上的绳子便带着她荡向一处隐蔽的山洞。

在山洞里大约走了有个一盏茶的功夫,只见眼前豁然开朗,竟是到了一处山谷。

这个山谷密林中有一个隐蔽的地窟,乃是灰羽的据点。申屠吉进去的时候,发现师千竹在里面等她。“师兄!”申屠吉高兴地快步上前道,“好久不见,你怎么在这!”

“我去这附近出个任务,刚巧看到大报恩寺那你留下的印记。”师千竹一身天青色儒袍,带着方巾,懒洋洋地歪靠着椅靠,“你那功夫至少一半都是我传授的,我还能看不出那印记是你留的?所以这不就来了。”

“师兄,能在这见着你可太好了!”申屠吉觉得自己真是走运,她本想着让灰羽想想办法,尽量弄点好的疗伤药,让崔弘度的伤好的快点,这样遇到什么危险,她也不至于太被动。没想到碰到了自己的师兄。

她的师兄师千竹是簪花楼楼主蔺行之的二弟子,对用毒十分精通。别看他外表俊美斯文,整天一副文士学子的打扮。但谁要是得罪了他,他随手丢出的毒药能让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十分阴毒。然而,医毒不分家,他的医术也十分了得,虽说起死人,肉白骨太夸张了,但是就算只吊着一口气,他也能把人从阎王爷那抢回来。

“师兄,既然你在这了,那我就不去找别人想办法了。”申屠吉笑嘻嘻地坐在师千竹腿边。拉了拉他的袖子,轻声央求道,“求师兄帮我治个人。”

她被蔺行之收为弟子时,师千竹已经十多岁了。因此大部分时间她是由师千竹来传授武功基础。而且师千竹不常出山,一直就在楼里待着,而三师姐鸾奴早早地就被派了出去。因此她对师千竹比对鸾奴熟络多了。

“哼,别扯我袖子!”师千竹把自己的袖子从申屠吉手里扯回来, “你找我就没好事!”

“师兄你神通广大,璀璨如明珠,有师兄你在这,我哪看得上别人!”申屠吉觉得自己开解崔弘度久了,竟然能一口气说出好几个夸奖的词语,甚是惊讶,“这个人对我很重要,你就帮我治治他吧... ...”

“戚!”师千竹冷笑一声,白了她一眼,“什么人?你情人?”

“哪,哪,哪,哪有... ...”申屠吉觉得自己的耳后又开始发热了,“我的一个朋友... ...刚好我路过建康,碰到他受了伤,就想着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帮他疗伤的药... ...”楼里规矩,阎罗彼此之间是不允许打听对方任务内容的,因此,她并没有透露太多细节。

“啧啧... ...情人就情人,跟师兄在这不好意思个什么劲儿,”师千竹撇了撇嘴,“你也大了,找个情人怎么了,我们阿吉这么漂亮,才不要学你大师兄,活得清心寡欲,无趣,无趣。”

“哎呀,总之,师兄,你帮帮我吧,”申屠吉赶忙打断师千竹,不然依照以前的经验,他至少要对大师兄的私人生活进行不少于一盏茶的点评,其用词之刻薄,令人汗颜。

“那行,明日你带上你那 ‘朋友’后,留香给我,”师千竹摆摆手,“我的闻香鸟会引你找到我。”

“是,师兄,”申屠吉不放心崔弘度一人在静室,“那我就先告退了。”

“唉,走吧走吧,”师千竹挥挥袖子,“你那小情人重要。”

“我... ...你... ...”申屠吉耳后仿佛要烧了起来,“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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