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线索非常浅，但我还是发现了，我一路寻着踪迹追到了这里，现在当然不可能停滞或折路返回。
我只能往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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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走了几天，我才终于看见那个洞口。
摸索着四周，我穿过了曲折漆黑的山洞，进到一片桃花林。
这里花开得更盛，花瓣落得一地都是，风里还飘着许多，满世界的粉色，太艳，太刺眼，我看得有些眼酸。
我继续向着桃花深处走去。
四周都是一样的，又看不见边际，走得头晕，像是误入了迷惑人的阵法。但不知为何，我总会感觉到一种熟悉的气息，有些阴冷黏腻，我说不清那是什么，但顺着那种感觉走去，竟然就渐渐走到了对的路。
也幸好我先前得了一张舆图，不知是哪位高人留下的，和我得到的线索巧合对上，上面标记的地方，正是夜无常所在之地附近，我总觉得这是上天的指引。
不枉我用一生去做这件事，天道在我。
我走到一处停下，眯了眯眼环视四周。远远地看去，果然在右前方发现了一片若隐若现的水光，也就是说水潭应该在那里，听说他归隐在此，我收了声息缓慢靠近。
我绕到了山崖上，这里有个竹屋，想来就是夜无常的住所。
我翻了进去，但没看见人，屋子破旧不堪，书架上也落满了灰尘，我刚靠近呼吸一口就被呛得咳嗽。
难道他不在这？我皱着眉，按理说这些东西的确是他的……我拿起一本武功秘籍，随手翻了几页，入目尽是荒唐的修炼方法，不是要开膛破肚就是要掏心掏肺，小妹就是……
我深呼吸一口，尽量平静下来，也不知道这人得到他想要的长生不老和金刚不坏之身了没有？我感到可笑，把书摔到桌上。
这份血海深仇，只能用他的死来结束。我下定了决心。
又环视了一遍屋内情景，我突然发现落满了灰尘的茶桌上有个干净的圈，我进来后就没动过东西，只能说明最近有人来过。
比起这个，我在蹲下查看时又发现了更加明显的线索，地上有弯曲的水痕，上面还有灰黑色的土，而且沾着一点腐烂的植物，像是淤泥。我马上想到了那个活水潭，难道他在下面？
我还在思考着他可能在何处，屋外突然传来了些响动，而且伴着水声。我从窗户翻出去，看清水面的一瞬间觉得血液凝滞，浑身僵直。
是一个黑色的东西，它十分巨大，正发出持续的低鸣。
活物？我看见它逐渐浮出水面，露出更加巨大的身躯不由得瞳孔骤缩。
我完全想不出这是什么，又是从何而来。我只能确定这不是自然生出的东西，因为我看见它身上发光的符文，那一串扭曲的字符和刚才一本书中的图案相似。
这是夜无常饲养的。
我在隐蔽的枝叶后观察它，看着它扭动的躯体越升越高。形状像是一条蛇，黑色鳞片遍布它的身体，看起来坚硬又冰冷，杀死它的方法会是什么？我这样想了会，觉得没有做这种麻烦事的必要，我只是要来杀夜无常而已。
我打算悄悄离开，重新规划找夜无常寻仇的事情，就算他已经死了我也应该找到他的尸骨……可是，如果他已经被这东西杀死了呢？我突然产生了这个念头，于是，后退之前忍不住又看向那巨大的怪物。
它发现了我，它绝对不是突然发现的，它一直蛰伏在水中，等着入侵者靠近。
我看见它吐着信子面向我，但没有行动，像是在守着潭水周围，不会离开竹屋外的范围。
我突然也没有了离开的心思，只是怔了怔，隔着茂密的竹枝，我第一次看清它的眼睛。
是暗红色的，这样的怪物有什么样的眼睛都不奇怪，但那样弥漫着血雾的瞳孔我只在夜无常脸上看过。
那晚他杀死小妹取出内脏之后，低头看我时我看见的。
我那时被淋了一身血，脸上的血全是别人的，只有胸前的才是自己的。
眼睛被快干的液体黏起来，费力地睁眼时眼皮像被撕裂一样疼痛，我抬起头直直地看着他。
夜无常没再给我捅上一刀，只是嗤笑了一声，像是不屑又像觉得好玩。我眼睁睁地看着他吞下小妹的内脏，却只能趴在原地动弹不得，短刀就落在右手边，但我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
他的眼睛突然变成了红色，扩散得不止瞳孔，连原本的眼白也变红，就像他吞咽下的血肉。
他最后还是没杀我，只对我说了一句话就转身离开了。
但是，我会杀了你。
我想着他血肉般的眼球，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怒火在残存的意识里翻涌，顾及不上恐惧。
现在我有这个机会了，我终于找到了他待过的地方，但就要被这东西逼走吗？
它是夜无常饲养的东西，我看着它血色的眼睛和身体的符咒确信它们同根同源，这也是血肉祭出的怪物。
我要杀了它。
这个念头突然生了出来，一瞬间夺取了我所有理智，我需要这么做，我要杀了它。
熟悉的阴冷气息突然包裹了我，但我全然顾不上了，于是我俯身向着水潭冲去，快到岸边时腾空而起，利剑刺向它庞大的身躯。
坚硬的外壳保护了它，一剑下去毫发无损，它又退回了水潭，而我被它甩向岸边。
我做好了减少损伤的落地动作，接触地面时却古怪地像被托浮起来一样，竟然没有受伤，只是左臂被甲片刮蹭出一条蜿蜒的血痕。
我又感受到了那种阴冷的气息，湿漉漉的又有些黏腻，沾在我皮肤上，向着我身后延伸。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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