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听晚低语,语气中透着凝重:“修士一旦入魔,加之魔器的助力,实难应付。你二人务必谨慎,我已向玄天剑宗掌门姜满通报,只需静待她到来。”
三人此刻正矗立于北城之外的雪松林入口,黑阁密报,那修士已深入林中,至今未出。
“她怎会在此?”温乐天眉头紧锁,目光所及,陆若音身旁伴着一袭黑白色衣裳,腰间挂着玉牌的女子,显然是一位沧澜符宗的亲传。
二人俯身低首,久久未起,引得徐听晚心生疑虑,快步上前:“去看看,情况有异!”
江月平与温乐天紧随其后,踏入雪松林,周遭景致骤变。
天际忽降大雨,雨点如豆,猛烈撞击地面。三人迅速凝聚灵力屏障以避雨势,但那连绵不绝的啪嗒声,却让人耳根生疼。
“快捂住耳朵!”徐听晚急切呼喊。
温乐天侧耳倾听,却只觉嗡鸣一片,大师姐的唇语清晰可见,声音却遥不可及。徐听晚见状,眉头拧得更紧,显然,这雨声已致听力受损,甚至引发耳部刺痛。她以手势示意二人效仿,自己亦照做。
疼痛蔓延至脑际,徐听晚思绪难宁,三人试图原路返回,却发现出口已被阵法封锁。
她猛然醒悟:灵力敏锐之耳,或许切断灵力方能缓解。一念及此,她忆起压灵符的存在,只需控制其力,或可解围。
于是,她取出六张空白符纸,强忍剧痛,手颤心坚,绘就六张下品压灵符。随即,她取其二贴于耳畔,疼痛果然逐渐消散。
她轻手将剩余四张符咒递予温乐天和江月平,二人依样画葫芦,将符咒轻贴耳畔。然而,这压灵符似乎对肩头的灵力流转略有桎梏,使得他们的修为无形中削减了三成。
温乐天忽有所悟,迅速取出一块云棉,灵巧地撕成六份,递予二人塞入耳中。顿时,周遭的一切声响皆被隔绝,耳中刺痛之感也随之消散。
江月平面露讶异,凝视着手中的云棉,最终未发一语,轻轻将其置入耳中。试想,若此事为外人所知,温乐天以此珍稀之物用来塞耳朵,定会引来一片哗然,痛斥其暴殄天物之举!
徐听晚取出符笔,在符纸上疾书:“一起走,先寻人。”其余二人默契点头,继续前行。
忽而,一滴异样的雨水落在徐听晚的发梢,她心中警铃大作,即刻拿出上品御灵伞,将温乐天和江月平拉至伞下。
先前,他们用微薄灵力构筑屏障以避雨,但此刻雨水竟轻易穿透屏障,显然非同小可。
徐听晚低头审视着被雨水浸湿的衣摆,只见其迅速沉重起来。江月平被徐听晚紧紧护在伞下,而温乐天则被她轻轻扯着衣领。
温乐天望向徐听晚,疑惑道:“大师姐,怎么了?”随即意识到无法听见回答,他耸了耸肩,试图挥去雨水,不料指尖轻触雨水,剧痛之下连忙撤回,惊愕地望向徐听晚与江月平。
他谨慎地行动,从储物袋中取出御灵伞,缓缓撑开,正欲迈步,衣摆却意外地沉重,猛然一拽,使他踉跄后仰。
江月平未觉身后变故,徐听晚见状大惊,迅速站稳,欲伸手相扶,然温乐天已失控撞向江月平,令她踉跄几步。
江月平的脸庞不慎撞在徐听晚胸前,手本能地撑去,却误触了敏感之地,她慌忙抽手,迅速立起。
徐听晚未留意江月平微妙反应,略带愠色地将温乐天扶正。温乐天尴尬转身,迎接他的是徐听晚在额上的一记重弹。
无声胜有声,大师姐的眼神中满含责备,温乐天心中暗自揣测其严厉言辞。
“笨手笨脚!”
温乐天撇了撇嘴,提起湿漉漉的衣摆,一脸惊愕。
这重量,竟如此难以摆脱,连清洁术都束手无策。
三人各执御灵伞,步履维艰,终至陆若音及其同伴消失之地。
两人血污满身,横卧于地。徐听晚眉头紧锁,瞥视二人后,迅速环顾四周,警惕异常。
江月平俯身,以伞遮雨,护佑二人免受雨水侵扰。温乐天则取出两套红衣,轻扯二人衣物,眼神示意江月平为她们更换。江月平微愣,目光游离,终是接过衣物,无奈之下,单手解开二人湿透的外衣。幸而时值盛夏,衣物轻薄,内衫虽湿,却无沉重之感。
她单手将干净外衣披于沧澜符宗亲传弟子身上,单手搀扶其起身。温乐天效仿之,为陆若音披上红衣,欲扶其起,不料陆若音迷糊中睁眼,见身上披着一件凌乱的红衣,怒从中来,抬手便是一掌。
温乐天猝不及防,被抽了一巴掌,怒目圆睁,斥道:“你干嘛,劳资好心救你,抬手就是一巴掌,有没有良心啊你!”然其怒斥之声,无人能听见,连他自己也无法听见。
陆若音只看见他的嘴巴一张一合,被打了也没有丝毫反应,想来是没有恶意,她叹了一口气,环视四周雪松。
雪松挺拔,遮天蔽日,针叶密布,然雨势不减,穿林而过。
耳中剧痛,令她目眩神迷,忽忆起某事,急呼:“李莫离!”声虽出,却无回响,方觉自己已失聪。
她猛然转头,见李莫离在江月平搀扶下安然无恙,心中稍安。
这位女子,正是沧澜符宗内备受瞩目的亲传小师妹——李莫离,她不仅是宗门中独一无二的剑修奇才,更在书卷美人榜位列第五。其容颜娇俏可人,言谈举止间温柔与雅致。
世人皆知,沧澜符宗与玄天剑宗之间虽素有嫌隙,但在这两大宗门之中,却有一段深厚的友情。
亲传弟子李莫离与陆若音,尽管身处敌对宗门,却情同手足,互为挚友。
在书卷之上,有人将这两位剑术超群的少女并称为:“温柔莫离,无相若音”。
这八字不仅精准地概括了她们各自的剑法特色——李莫离的剑法温婉细腻,如同春风拂面;而陆若音则剑走偏锋,无相无形,令人难以捉摸。
"一个…哈……一个沧澜符宗的内门弟子在这,他入魔了,他疯了!"陆若音厉声疾呼,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紧迫。
江月平与温乐天面面相觑,只看见她的嘴巴在动,听不见声音。
陆若音紧蹙眉头,捂住胸口那触目惊心的伤口,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复灵丹吞服下去。她轻拭去脸上的血痕,转身严肃的看着温乐天,想要用动作比划,恰巧见浑身湿透、满脸血污的李寻安,手持眼珠短刀,正疯狂地向徐听晚扑去。
她惊愕之下,松开捂住伤口的手,迅速抽出琉璃剑,手腕一抖,剑光如电,直逼李寻安而去。然而,琉璃剑与短刀交锋,却被一股诡异的力量弹开,徐听晚看见被弹到一旁的琉璃剑,立马拔出判决剑,反身一斩。
李寻安身形鬼魅,脚下突现一滩雨水,他身形一沉,便如泥牛入海,瞬间失去了踪影。
陆若音因动作过大,伤口撕裂,身形一晃,险些栽倒,幸得温乐天眼疾手快,将她稳稳接住。她靠在温乐天怀中,喘息未定,温乐天则紧锁眉头,将她揽住。
徐听晚见状,迅速绘制四张下品压灵符,分别贴在李莫离与陆若音耳畔。
温乐天则取出珍贵的云棉,毫不吝惜地也将云棉塞入二人耳中,以保护他们免受外界干扰。
云棉,作为制衣的珍稀材料,具备隔绝灵力与调节温度的独特功能。然而,其生长条件极为严苛,导致产量极为有限,稀少至极。
据闻,即便将天河大陆上的所有云棉汇聚一处,也未必能织就一件完整的衣物。这虽为众人之揣测,但鉴于其稀有性,实难有人验证此说法的真伪。
目睹这一幕的江月平,心中暗自咂舌,对温乐天的出手之大方感叹,不愧是黑阁的现任阁主。
李莫离缓缓睁开眼帘,剧烈的咳嗽让腹部血洞瞬间喷涌而出,鲜红的血液触目惊心,疼痛让她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冷气。
徐听晚迅速上前,从储物袋中取出止血带,动作娴熟地为她包扎。李莫离眯缝着眼,目光中满是感激,轻声吐出:“多谢……呃”,疼痛让她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此时,陆若音已彻底失去意识,徐听晚转而为她处理伤口。由于伤口位于胸部,处理过程中难免有所暴露,温乐天礼貌地侧过身去,避免直视。回想起陆若音方才咬紧牙关,毅然决然地掷出琉璃剑,温乐天心中有些惊讶。
剑修视本命灵剑为生命,轻易不离手。
当然,也有剑术超群者,能将此作为一种独特的攻击手段。
李莫离在短暂的喘息后,咬紧牙关,凭借顽强的意志自行站起。江月平适时松开搀扶的手,两人目光交汇,李莫离以点头表达深深的谢意。
徐听晚用悲秋笔,在洁白的符纸上缓缓勾勒出心中的疑惑,字迹苍劲有力。
“你们怎么在这?”
随后将符笔与符纸递予李莫离。忽忆符笔非符修难驭,遂自储物袋中取出一支普通毛笔,递予对方。
李莫离有些惊讶的看着徐听晚,没想到她也是剑符双修,关于五行道宗的传闻都是真的,两位剑符双修的天才。
见她手执符纸略显不稳,徐听晚轻施灵力,稳住了飘摇的符纸,助其书写。
“我与阿音相约上北城避暑,城外闲游之际,遥见大师姐手下弟子,神色慌张,奔入雪松林深处。心生忧虑,遂携若音尾随其后,不料误入此地,被困半日有余。就在刚刚,我与阿音发现沧澜符宗弟子李寻安倒地不起,上前查探,岂料他已入魔,突袭了我们。”
李莫离快速写下,字迹清晰。
徐听晚微微颔首,复又执符笔,于纸上继续书写疑问。
“这半日,可有什么发现?”
李莫离沉吟片刻,摇了摇头,提笔回复:“此地阵法繁复,范围广阔,我与阿音行走半日,仍未尽其边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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