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猛区位于T国南部,典型的穷苦地区。
裴景忱买下的这栋三层小洋房前身是政府办公处,治安队内部分裂后这里就挂上了牌子售卖,后来经过各种改造才变成了可以住人的别墅。
装修风格沿用了当地的色彩,内部更多是颜色鲜艳的乱纹样式。
进门时佣人想要接过手提包,被裴景忱抬手阻止。
走到楼梯边,厨房里还漫出昏黄的光线,他稍偏头,看见一位五十多岁戴着青色头巾的老妇身影。
她在厨房忙碌做着当地的浓汤,扑鼻是罗勒和洋葱的味道。
“阿依尔?”裴景忱抬头看了看墙上的当地时间,走进厨房,“还没睡?”
余光察觉来人,阿依尔反应了一下,转过身,一边咿咿呀呀的从喉咙里发出古怪的声音一边着急比划着手语。
[想给你做个夜宵。]
她笑着指了指餐厅方向,示意男人去那边等。
裴景忱将燃烧的灶火关上:“不用,我不饿。”
阿依尔将这句话反应了一下,点点头,漫不经心一瞥,注意到男人的无名指空空荡荡。
她露出不解的表情,打着手语:[你不是结婚了?怎么没有戒指?]
裴景忱牵了下唇:“快了,马上就有了。”
他看了看阿依尔亮晶晶的期待眼神,拿起手机按亮屏幕,给她看自己的锁屏壁纸:“这个女孩就是我的新婚妻子。”
画面中的女孩姿态放松地睡在床上,小脸红扑扑的,像一朵正在茁壮成长的小玫瑰。
阿依尔眼眸微微亮起,苍老的手指在屏幕上摩挲了一下,眼含笑意地点点头。
[你们,很相配。]
裴景忱笑意更深,思绪一下子就飞回到那天晚上,在民宿的床铺上,他们两个人紧紧相贴的亲昵画面。
他提着黑色手提包上到最顶层的阁楼。
这间屋子其他人都不能进,又没有窗户,打开门时扑来些灰尘的味道。
打开灯的瞬间,许多张贴在墙壁上的女孩画像骤然出现。
两年前分别之后,他便习惯了用纸笔一遍遍描绘女孩的样子,就像在陪着她一天天长大。
——惊喜的是,二十岁的女孩与他想象中的大差不差。
不然那天在墓园门口,裴景忱不会一眼认出这个女孩。
那天,他打听到她的住所,特意打扮了一番,想将自己介绍给她。
没想到女孩一上来就向他求婚了。
“你不知道那一刻我有多开心……”
第一次,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老天的偏爱。
裴景忱站在墙边,眸光明亮地凝视着满屋的素描画像,他太喜欢这个氛围了,不管从哪个角度都能看见女孩在对他微笑。
“简直像来到了晚柠的乐园。”他平静而疯狂地笑着。
男人打开手提包,郑重其事从里面掏出几样东西:一条是女孩坐过的西装裤子,一件是在民宿当晚被女孩狠狠蹂躏过的黑色睡袍,还有一张两人放大版的结婚照。
裴景忱把两人的结婚照贴到了墙上,将剩下的两样东西放在枕头的左右两边,如同睡觉前的某种神秘仪式。
睡前,他洗完澡后围着浴巾,照例打开手机程序。
输入密码,屏幕瞬间被一分为二切割成两个画面,是碧落庄园和别墅熟悉的内部布景。他翻遍了整个摄像头都没有能捕捉到那个纤细的身影,略带惋惜地叹了口气。
脑中一闪女孩解锁手机的画面,有点后悔没能这次出差前在她的手机里留下一个捕捉痕迹的程序。
“今晚都不能看见活生生的晚柠了,好可惜……”情到深处,他只能一遍遍摩挲着结婚照中的女孩,想象着触摸她脸庞的手感。
情不自禁地,他极为虔诚捧起那件睡衣,将脸颊在那里蹭了蹭,贪恋地深吸了一口气。
“还有晚柠的味道呢。”
“感觉你就在我身边一样。”
……
第二天。
裴景忱按照约定去机场接机。
等待期间,武装车旁边有几位长相清秀的青年不断搔首弄姿,对着车里的两个大男人抛着媚眼。
红灯区里男性居多的这种情况在T国一点都不奇怪,在这个贫富差距极大的国家,一夫多妻制让有钱人包揽了大部分的女性。
剩下一些血气方刚的青年或者中年只能内部自我消化,勾搭些有钱人或者武装势力。
拉里眼神警告在车窗玻璃上留了一串红嘴唇的青年,手摸到腰间,以免对方一激动再生扑进来。
“裴,就不能响几声枪将他们轰走嘛?”对于拉里这个超级钢铁大直男来说,眼前的景色简直是做噩梦的程度。
驾驶座的男人枕着手臂闭着眼,不紧不慢地:“你的子弹多到用在这种地方了?”
“倒不是——裴,那些人可都直勾勾盯着你的身体呢。”
裴景忱穿了件作战用的黑色紧身衣,最大程度显示出了结实的胸膛和手臂肌肉,直白散发着蓬勃的野性。
拉里一直觉得如果这个男人不做军人,一定能成为T国顶尖的模特。
门外的青年们不肯放过这个视觉盛宴,纷纷抢着趴到车窗。
拉里烦躁得摸出腰间家伙,枪口对准对面窗户,几个青年这才害怕得举着手后退。
拉里叹着气收回枪:“裴,就是你对这些人太纵容了才令人误会的。”
手机突然响了一下。
裴景忱睁开眼,边拿起手机解锁边问:“误会什么?”
“误会你对女人没兴趣啊。”
男人皱了下眉,深深看了拉里一眼,推门下车时幽幽丢下一句:“我恨不得和我的妻子天天做,这叫没有性/趣?”
拉里:?
……
池森到达机场,按照裴景忱发过来的信息将一行几人分开,去往不同出口寻找来接机的武装车。
裴景忱负责接应池森,靠在车门边向他招了下手。
拉里下车去拿随行而来的整箱药剂。
“药剂我也让他们分批带走了。”池森入乡随俗的穿了件碎花衬衫,配上挂有金链子的墨镜,跟富庶的北部公民差不多一个样。
裴景忱摸着腰间的冷家伙,目光锋利地在四周巡视了一圈,上车。
“今天可以直接去那个位置开采吗?”池森摘下墨镜,生意人从来性子急,好不容易摸到这块肥肉,避免夜长梦多还是尽快采完回国。
男人瞄了眼后视镜,待拉里上车关门,迅速打转方向盘调头。
“我会先去打个招呼。”他没说太多。
池家看中的那个矿洞是在撒卜的管辖区,需要去跟那个老头知会一声,上次裴景忱和他的儿子萨图乍闹得不太愉快,可能还要费些功夫从中斡旋一下。
池森没有再追问,到了T国还是小心行事为好。
他看了一眼后面慢慢跟上来的两辆武装车,压低声音问:“我按照你的吩咐,用采玉石为由将戚向军带来了——为什么要我带着这个门外汉来?”
裴景忱没有要解释的意思,淡淡勾了下唇。
“因为T国够乱。”
一个小时后,武装车到达营地。
裴景忱下车,提了提脖间的乱纹丝巾遮住下半张脸,吩咐营地的人照顾好华国的客人。
戚向军没认出来他,跟着池森一行人去了住所。
男人扬了扬眉,暗中跟几个人吩咐好后,反身上车,带着拉里和几个医者驾车过桥前往北部。
撒卜还是不省人事,拉里和几个医生带着药剂留下治疗,通行证的事情只能去找萨图乍。
裴景忱烦躁地拧起眉,前往地下拳击场。
这是北部势力选取雇佣兵的小型擂台,也是一种变相的赌/博,不少人都是花了大价钱来欣赏一场精彩刺激的拳赛。
地下空间很大,旁边就有美酒供应的吧台,看拳赌博的人都可以来这喝一杯,尽情享受酒精和暴力快感。
男人到达的时候,一场拳赛接近尾声,有个白人被打得脸上全是血。
“裴,我很意外你能来到这里。”萨图乍享受坐在二层看台,看见来人,似笑非笑地举起手中红酒,“你应该很熟悉这里吧——当年你在这里可打败了不少对手。”
“好像就是那个地方。”萨图乍指了指隔壁的暗室,“你一口咬掉了我老子撒卜的手指头。”
裴景忱没有心思跟他回忆往昔,在这场拳击比赛结束的欢呼声中说出这次来意。
萨图乍饶有兴致挑眉,故作惊讶:“真是没想到,裴,这种小事你竟然还来特意告诉我——你不是说我只是‘刚会跑的小兽’嘛。”
阿达听得皱了皱眉,下意识摸到腰间。
裴景忱抬手阻止了一下,说:“或许我应该告诉你一下,什么叫做‘先礼后兵’。”
萨图乍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砰地一声砸烂,指着这条仍旧缠着纱布的左腿,恶狠狠地:“裴,我的腿现在可还疼着呢。”
“要怎么才能将通行证拿来,直接说。”裴景忱懒得跟他废话,不耐烦地皱眉。
萨图乍指了指下方一片血污的拳击台:“除非你能赢了我看中的新晋拳王亚罗——”
“那就来吧。”
裴景忱没多废话,边往下走边解着脖间的乱纹丝巾,连同手机一同交给助理阿达。
萨图乍给下面打了个手势,膀大腰圆的亚罗立即在众人的欢呼声中走上台。
高大帅气的男人登场时,掀起一阵欢呼的巨浪:“天哪,我没看错吧,是裴!”
“裴要和亚罗对打?真是不可思议!”
铁丝网门关闭的刹那,困兽之斗开始。
裴景忱缓缓抬起眸,露出冷血动物般的瞳仁,眼神锋利地盯住眼前的大块头,向他招了招手。
“来。”
……
这场比赛开始十分钟,台下就有不少人感叹——神话不愧是神话。
当年裴景忱这位十四岁的亚洲少年就在这个拳台上创造了属于他的传说,时至今日竟还是一样。
只能靠着体格压制的亚罗很快就落于下风,趴在铁丝网上吐出了两口血沫。
萨图乍倒吸了一口凉气,真是每每看见裴打拳都要为他的对手捏一把汗——简直就像只披了人皮的怪物,招招都奔着最狠毒的杀招去的。
如果不是他及时叫停,相信亚罗都能被这个男人的双腿给绞死。
“可以了!裴,通行证给你!”
萨图乍的势力好不容易才选拔出一个好用的亚罗,可不能再被这个怪物给弄死了。
闻言,拳台上的男人松了些力气,碎发下的那双冷血瞳仁重新找回了一丝光彩。
他松开亚罗,不紧不慢站起身,漫不经心扫了眼屏幕上的奖金数额:“加上这十二万奖金,一起拿来给我。”
萨图乍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你还要这笔奖金?裴,你不是为了通行证?”
男人擦了擦唇角的血痕,手臂和肌肉通过锻炼后呈充血状态,更加直白释放出野性与暴力。
“当然,我也是要养老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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