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

他年纪比我小这事儿其实我有预想过,但真得变成事实以后还是忍不住惊讶,有点儿面对弟弟的心虚感。

李良言笑着看我,声音带着点炫耀的欠儿,“啊,怎么了?”

我好一会儿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只能瞪眼看着他笑,倒也不觉得怎样,就是有点儿震惊,我更愿意相信他比我大,他身上没有学生的感觉。

我没接触过什么人,但学生身上有种向上的朝气,李良言身上更多是沉稳,我就没把他往年轻想。

“你是不是应该叫我一声哥。”过了好一会儿我笑着问。

李良言挑眉,“你之前以为我大的时候也没给我叫哥。”

“那你亏了呗。”我刺他。

没想到他还真点头,脸皮已经厚的不行了。

我又喝了半碗鱼汤,问他乐乐怎么样,他说没事,乐乐可比我健康多了。

我无奈扯着嘴笑,是真没办法,我们两个到底是情况不一样,他算是伤,其实只要养好了,身体就没多大问题了,我不行,我烂在身体内部,还治不好。

“那你租的房子离这里远吗?”我问他。

李良言摇头,“就是故意租的近,方便我来医院。”

“你一个没病的天天来医院。”我笑着,“说出去让我们病人羡慕嫉妒恨,总有一天要把你赶出去。”

李良言挑眉看我,笑问:“那你会把我赶出去吗?”

我开了句玩笑:“我必须是第一个,以表对阵营的真心。”

李良言顿时笑起来,“我以一敌一整个医院,好帅。”

我也跟着笑,觉得我们两个也真是无聊够了,这种话题能聊得这么起劲。

我看外面天色已经昏暗,就问:“你今天什么时候回?”

“无所谓,什么时候回都行。”李良言靠在后面椅子上把手机拿出来扫了一眼,然后点了几下,像是在回消息。

我很少见他在我面前玩手机,白光反在脸上,打字时那漫不经心的表情看着挺拽。

我心思一动,拿出手机给他发了个表情,李良言立马抬眼看我,一开始那种从眉眼透露出来的凶已经完全没了,现在半个瞳仁藏在眼皮下面几乎一个下三白,这都凶不起来,嘴角扯着笑抬抬眉毛,“干嘛?”

我愣愣的看着他,没出息跟着一起笑了,“没事,看看你跟我发消息什么表情。”

“那跟你发消息是什么表情?”他问。

我压着嘴角,转开头慢悠悠说:“你也没发啊。”

我说完手机就响了一下,李良言回我了一个表情,我低头看完,又安静转头看他,李良言还保持原来姿势,抬眼笑着看我,手指动了两下,眼神连瞟都不瞟一眼手机,只盯着我,漆黑的瞳仁像是要给我锁住。

我手机马上又响了一下,除了他也没人给我发消息了。

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心跳突突的,几乎喘不过气来,都怕李良言隔着两米距离能听到我胸口里的砰砰声。

我不敢去看手机,转开头往前看,等缓过劲来才又回头看他,李良言还是当时地姿势。

见我又转回来,笑问:“什么表情?”

我心又开始没规律的跳,也不敢跟他说话,慌的连表情都控住不了,收回视线后低头扣着手机边框。

心跳一直平静不下去,我都怀疑我这不是心动,是心脏病。

余光里李良言已经收回视线了,我暗暗松了口气,低头看手机,李良言刚才给我发过来的是一个戴着墨镜的小猫。

又可爱又拽,跟他一样。

我无声呼了口气,手指在小猫脸上点了点。

因为这件事,我们两个晚上几乎没说话,但气氛也不尴尬,视线撞到一起就互相笑笑,像极了一对儿已经默契了几十年的老朋友。

可老朋友怎么会让对方犯心脏病呢。

晚上七点多,外面早就黑透了,他起身活动了一下肩膀,成天缩在那小椅子里并不舒服,“我走了,明天来。”

我点点头,把桌上的保温桶递给他,“明天还有汤喝吗?”

李良言想想,“估计没有。”

我也不失落,他把桶接过去时我又认真的跟上了一句:“谢谢。”

他笑着伸出手指指了下我,“别让我叫哥怎么都好。”

我又觉得我有点吃亏了。

外面晚了,我没再去乐乐那边,下午输液就输到四点多,就只能明天去。我等了会儿,起身到窗边往楼下看,隔着前面一栋楼,看不见李良言在哪儿,我早就知道看不见,还是想去窗口看看。

没想到在窗边站了一会儿,李良言给我发了一张照片,是隔着很远地方拍得,给我都放大成像素了,我一眼就认出自己,举着手机去找李良言在哪儿。

马上又收到李良言的消息,“别找了,回去休息,病还没好利索。”

我立马浑身都舒服了,朝着四面八方招手,然后痛快转身离开,没几步就又回来拉窗帘。

这一晚睡的很安逸。

第二天李良言带了点水果,说我每天吃送餐的果切,平时一口没有,带点来给床头柜装饰一下。

后来聊天时他总说我讲话好玩,我听着他说话更好笑,一大早上就要跟他闹起来,可我惦记着去看乐乐,最后收手了。

后来出门时我还反省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有点蹬鼻子上脸。

不过没给我多想的机会,我们两个走了两步就看见乐乐病房门开了,里面出来的正是乐乐父亲,他一出来就看见我们,脸上表情不好,强扯了个笑容出来。

我往后退了半步,李良言手在后面托住我腰,不让我退,他笑着和乐乐父亲打了招呼,照常带我去见乐乐。

我不至于光看见乐乐爸就吓成这样,主要是让乐乐生病了,心里过意不去。

乐乐知道我们两个来立马有了精神,还神秘兮兮的拿出来一个纸折的盒子,对我说:“哥,今天正好!”

我愣了下,立马想起来是什么日子了,走过去接过盒子打量一下,摸着乐乐头说:“谢谢啊,怎么这么正好呢。”

我没有现场拆盒子地打算,但乐乐似乎想,一直面对着我,我就笑:“怎么,我现场打开你不会害羞吗?”

乐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低头反应过来自己看不见以后又抬头,“反正我看不见,你们别出声,好不好看,喜不喜欢都别告诉我。”

我笑起来,“还能说不喜欢,那我也太傻了。”

盒子就是最普通的白纸折成的,可能是在医院里白纸实在有些不吉利,乐乐在上面用红笔画了几条线,他看不见,画不出什么规律,护工在一边说乐乐一定要自己亲力亲为,全程都没让她参与。

巴掌大的盒子,一晃里面东西就响,我和李良言对视一眼,对方视线里有探究。

我边开盒子边对他笑说:“快跟哥说生日快乐。”

李良言有些意外,“你生日?”

他没等我打开盒子就去问乐乐,“你偷偷准备礼物不告诉我,我都不知道你季寒哥哥生日。”

乐乐也被说蒙了,“你不知道啊,我以为你们两个关系那么好,这些都知道呢。”

我对李良言翻了个白眼,没什么攻击力,“就不是你季寒哥哥啊。”

李良言想反驳,但我已经把盒子里的东西拿出来了,是一只白纸折的小动物,挺复杂的,各种转折和连接,竟然还能独立站着,有角,我估摸是只羊,要不是牛。

我放在掌心和李良言一起欣赏了一会儿,有乐乐那句话在前面,我们谁也不能不说话,我还没判断出来是什么动物,就盲夸:“你还会折动物!我连折飞机都费劲呢。”

李良言在一边附和:“这个确实折得复杂,对你来说有点难度吧。”

乐乐咯咯笑,“我以前随手就能折了,现在不行,现在看不到。”

我和李良言一起看向他,乐乐脸上没有多少失落表情,还在笑,“不过你们是不是没看出来这是什么?”

我顺坡往下,“那你说这是什么?”

李良言先猜:“应该是只羊。”

乐乐重重点头,兴奋道:“对!是只山羊。”

我伸手摸摸山羊角,问:“为什么是山羊?我们平时接触绵羊更多吧。”

反正我小时候是没怎么接触过山羊,学英语时先学来的也是绵羊。

乐乐到这儿才刚开始有些不好意思,嘿嘿笑了一声,“我今年夏天见过山羊,挺乖的,感觉和你一样。”

我没说话,还在想山羊是什么样子,是不是山羊都爱打架啊,可我性格挺好的。

“我没见过你。”乐乐继续说,“我不知道你长什么样,每次抱着都觉得你身上好瘦,但又很有力量,每次都能稳稳抱住我,而且你脾气好,在我的想象里,你应该是白白瘦瘦的一个人,又那么安静,和我当时见过的那只山羊一样。”

乐乐太厉害了,七岁个小孩儿说起话来比大人还煽情,我本来还觉得自己和山羊没什么相似的地方,现在听他一说,就是跟他见过那只山羊长得一模一样又能怎样,我巴不得自己就长那样,这样乐乐就见过我了。

眼看我们两个情绪缠在一起低落起来,一旁护工也在叹气,李良言笑了声,小声逗:“悄悄告诉你,他和山羊不像,没那么白。”

他一句话成功把我们三个逗笑了,刚才得沉重话题一扫而过,我气的拍了下李良言,李良言笑着躲,“脾气倒是挺像的,也许过两天就拿头顶人了。”

我们几个笑的更欢了,我把山羊重新放回盒子里,郑重对乐乐道:“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的礼物,我一定好好保存着。”

后来没待多久乐乐父亲就回来了,我和李良言告辞回去,我把山羊放在李良言带来那些书上面,端端正正摆好,挺喜欢。

李良言看着我摆,突然从桌面抽了张纸巾折成飞机放到一旁。

我挑眉看他,“丢人啊,至少折个猪蹄呢。”

李良言笑着斜靠在墙上,跟我只有半臂距离,一手撑着床头柜,垂眸看我,“这是一个兑换券,换一场超棒的旅行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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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岁夏
连载中银白夜 /